隨着靳宛的一句話,浩浩蕩蕩的秋收,就這麼開始了。
靳宛肩負着救人的重任,晨起做了早飯,又要帶上揹簍去採藥。
大個子按照她的要求,將昨日打來的獵物剝皮、肢解,洗淨放在一個籃子裡。之後,他和爺爺吃了早飯,到田裡收稻。
採藥回來的靳宛,洗了手就淘米燜飯,再把籃子裡的肉用鹽醃好,掛在院子裡晾曬。
等她處理好肉,鍋裡的米飯也熟了。她炒上兩個野菜,一併裝了送到田裡。
吃過午飯,靳宛帶着摘好的草藥,到村長家給靳永福治病。
她又給靳永福帶了幾顆自制的糖果——從小傢伙的反應來看,她的糖果應該會受孩子們歡迎。
此後每日,靳宛過上了四點一線的生活:山上、家裡、田地、村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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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村裡的人,都把靳宛治病這件事,當成一個笑話。
尤其是跟她有恩怨的方敏,還有羞辱靳宛不成、反被羞辱的蔡氏,天天在其他村民面前,對靳宛冷嘲熱諷。
若是無意中碰到靳宛,兩人更是變本加厲。不僅罵她是個沒教養的野丫頭,還說她心腸歹毒,要害死靳永福。
當着衆多村民的面,靳宛不願跟她們計較。反正靳大柱家的菜地,如今已轉到她名下,方敏罵的越起勁,就說明她越惱火。
久而久之,靳家村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在給小孩治病的事便傳了出去。
鎮上給靳永福治過病的幾個郎中,包括藥鋪老闆,也都聽說了。
一日,幾人湊在一塊兒喝茶。談起此事,個個好氣又好笑。
“荒謬、可笑!靳村長這是拿自己孫子的命,來開玩笑啊……”
“也不能這麼說,我去看過了,那娃兒患的是黃水瘡,一碰就傳染。別說孩子沒救,連家裡的大人都危險得很。”
“是啊,我也開了幾服藥,嘗試着把孩子救回來。可惜……娃兒病的太重,我無力迴天吶!”
“能讓我們幾個都束手無策的病,一個小丫頭片子,我就不信她能治得好。若是如此,我們這些老傢伙,豈不白活了?”
“靳村長是病急亂投醫罷了!可憐那男娃,死前還得白白受這趟苦。”
“一個村野丫頭,算什麼醫?我看靳村長是急糊塗了!”
……諸如此類對話,不止存在於幾個郎中之間。基本上,所有知道靳宛治病的人,都是這樣想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靳宛已在自家和村長家,來回跑了近一個月。
隨着她的悉心治療,小傢伙的情況逐日好轉。原本都在倒數靳永福死亡日子的人們,心中的詫異也與日俱增。
靳元武夫婦對靳宛露出的笑容,越來越多。在自家秋收空隙中,靳元武偶爾還會到靳宛家的稻田,幫助靳海和大個子收割。
又幾天後,靳永福的瘡有了結疤的跡象。
直至此時,靳宛才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雖然她表面上很鎮定,還跟村長簽了字據,即便治不好小傢伙也不必負責。
可是再怎麼說,擺在她面前的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且不說任務完成與否,會有何後果;光是看着小傢伙日愈接近死亡,她的心就飽受煎熬。
何況村長全家上下,都期待她能妙手回春,靳宛的壓力其實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