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潯和炎翎是前後腳到的。
與烏國有仇的是湯國,姜國和燕國跟烏國倒是沒什麼過節,所以姜潯和炎翎對風修都挺客氣,畢竟從年齡上,風修是跟兩人父輩同輩的長輩。
當然,以前兩國對烏國也不怎麼親近,畢竟烏國地位是真的低,跟烏國攪合一起並沒什麼好處。
可今時不同往日,燕國和姜國都欠了靳宛一份恩情,就是看在靳宛的面子上,兩國的王也得對風修以禮相待。這也是風修答應傳書給兩國的原因,否則他不會拿自己一國之主的面子去開玩笑,畢竟一國之主被拒絕那就非常丟臉了。
姜國此前元氣大傷,國中重臣死了十之六七,正是虛弱時候,所以一收到烏王的傳書,知道了烏國使者團的遭遇,他就立刻做出了與烏國同行的打算。
一來是因爲烏國有了經驗,二來是對他們能夠逃脫的原因起疑。
而燕國就比較簡單了,炎翎之前自己就深受邪毒之苦,自然明白邪毒是如何可怕的存在。雖說蓉兒的血能夠解毒,但信中也說了,此邪毒非彼邪毒,顯然是前者更加厲害。再說了,也不可能讓蓉兒放光全身的血液去對敵啊。
加上靳宛也在,炎翎理所當然的帶着燕國使者團來了。
軒城是姜國的邊緣城,雖遠離姜國的王城,卻也服從管教,城中之人沒有邊城百姓那種囂張跋扈的氣勢,因而在姜潯帶人進城時,百姓們着實激動了一番。
至於炎翎,就沒有這個待遇了。誰都知道,燕國和姜國相鄰,也一直在天山的問題上有所爭執,雖然沒大的衝突,但小摩擦也是不間斷的。
對此,炎翎真想告訴這些人,如今天山已經跟燕國沒關係了!不要再爲了天山給我們燕國使者團扔臭雞蛋和爛菜葉!本王的衣服是很難洗的!
三王會晤,本該是十分鄭重嚴肅的場面,然而——
“聽說靳姑娘受傷了,不知她現在何處?”這是姜潯。
“本王此次帶了不少藥材,正好可以給姑娘服下。”這是炎翎。
風修笑容微僵,他們來這不是商討大事的麼?纔打了一聲招呼就齊齊將注意力轉到靳宛那裡,這計劃還要怎麼往下進行?
可風修不能阻止人家去探望“恩人”。
“本王先代達夫人謝過兩位了,只是眼下達夫人有些私事要處理,尚不方便接見兩位,不然我們先就之後的行程簡單商談一番?”
風修倒沒有撒謊,靳宛正在忙着陪靳海吃飯呢!由於之前那番拯救大家的作爲,靳宛如今在烏國戰士們心裡聲望暴增,所以她的地位隱隱有些超然,對待風修也不必畢恭畢敬。
如此變化,風修並不會有任何不滿,畢竟風修是個聰明人。況且他早便預料到有這一天了,不然他也不會當着麾下的面,說靳宛的命比他的重要。
在姜潯和炎翎到來後,風祁羽第一時間便去找了靳宛,後者讓他們稍待,原因就是爺爺還沒用完膳。
誠然,對待這兩位王,靳宛比對風修還不見外。不過這也正常,他們二人哪一個不是被靳宛和敖千救過的?靳宛甚至見過姜潯和炎翎最狼狽的一面,加上又是同齡人,態度也就更隨意。
果然,聽了風修的解釋,不管是炎翎還是姜潯,都沒有着惱。
姜潯反而笑道:“既如此,那本王就等着吧,橫豎也不趕時間。”
朝會在即,這三人誰不想盡快上路奔赴帝都呢?可是爲了靳宛,姜潯硬是說自己不趕時間,可見他對靳宛的尊崇。
風修不得不懷疑,靳宛是不是給了姜國什麼好處?
姜潯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告訴風修,你猜對了。
三人各懷心思,互相試探,想知道另外兩國帶了什麼貢品。可風修雖然以仁愛治國出名,但他是真正的老薑,炎翎和姜潯壓根不可能從他嘴裡套出話。
反倒是姜潯,性子算是比較直的,被風修套了不少口風。好在姜潯也不在意,泄露的消息沒什麼影響,照舊維持了笑臉。
這時,風祁羽由大廳左側進入,對風修拱手道:“父王,小宛來了。”
話畢他就微微側身,看着自己來的方向。
須臾一抹淡綠的裙角從拐角飄出,娉婷嫋娜的女子踏進大廳。
見到來人的剎那,姜潯和炎翎同時起身,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炎翎含笑道。
姜潯毫不掩飾自己的關切之情:“烏王信中說你受傷了,可有大礙?”
靳宛微微福身,輕斂笑意:“多謝姜王掛懷,我已無礙了。”
又轉向炎翎,“也多謝燕王能來,如此使者團的安全便更有保障了。”
“小宛快坐下說話,你的傷可沒有痊癒。”風修無奈道。
靳宛點點頭,走到風修身旁的空位坐下。
然後風修衝風祁羽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將大廳內的下人都遣了出去,自己則是到院中,與禁衛軍一同巡邏防衛。
“時間緊急,兩位有什麼想問的,不如直說,本王定然知無不言。”爲表誠心,風修主動示好道。
炎翎沉吟半晌,才問道:“烏王信中對如何逃脫一事語焉不詳,本王想請烏王就此事解釋一番。”
“本王亦然。”姜潯道。
風修似有所料,頷首:“本王之所以語焉不詳,實是因爲此事事關小宛,爲免讓小宛陷入麻煩,這才一筆帶過。”
他看向靳宛,後者接話:“太子殿下曾經教我修習一種心法,這種心法對邪毒有剋制之力。原本我的能力不足以對抗敵人,但生死關頭,我竟幸運得以突破,心法也在那一瞬威力大漲,這才消滅了敵人。”
“竟是這般?”炎翎吃驚,但出於對敖千的盲目崇拜,他卻沒有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倒是姜潯大爲震驚,直接捉住那四個重點字:“太子殿下?莫非靳姑娘的意思是,之前與姑娘形影不離的皇子,正是我帝國的東宮之主?”
此話一出,其餘兩個國主都是古怪地望着他,好像他這大驚小怪的樣子讓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