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宛餓着肚子被趕走,正心氣不順,結果敖千就讓暗衛連鍋帶盤,把吃的都給拿上了。
瞧見那一盤三個清蒸大海蟹,靳宛扳起手指算了算,然後自言自語:“一人一隻清蒸蟹,我一個人就拿走了三隻,阿鈺和爺爺各吃了一隻,剩下的人中豈不是有兩個分不上?”
真是可憐!
可憐歸可憐,靳宛纔不會傻乎乎地把蟹送回去。
留着晚上給阿鈺和爺爺吃。
靳宛美滋滋地想着,就在自個兒房裡,悠閒自在地享用起了美食。
“叩叩叩……”
房間外有人急躁地敲門,靳宛嚥下一口粥,擦乾淨了嘴巴並把碗筷還原。
做完這些,她才故意裝出疲乏的聲音:“誰呀?”
“孫女,是爺爺——還有小阿鈺!”
喲,這倆活寶貝咋來了?
靳宛一下子放鬆了,“門沒鎖呢,進來吧。”
話還沒說完,門已經被人推開了。
敖鈺急吼吼地衝了進來,嘴裡還直唸叨:“皇嫂,你睡覺怎麼能不鎖門呢!又不是所有人都像阿鈺一樣乖巧,或者像海爺爺一樣懂禮貌,要是哪個不長眼的賊子想來竊玉偷香,皇嫂豈不是……”
“等等。”靳宛眯起眼睛,危險地看着敖鈺:“‘竊玉偷香’這個詞兒是誰教你的?”
這麼不正經的四字成語,也是能隨便對一個心智才幾歲的好孩子亂說的嗎?
敖鈺不明所以,坦然道:“是三兄教給阿鈺的啊。”
敖逸?
靳宛一拍腦門兒:是了,除了這傢伙,估計也沒別人了。
“皇嫂,你剛纔走得急,就帶了一盤清蒸蟹。”敖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神秘兮兮地對靳宛道,“阿鈺想了想,覺得這個樣子皇嫂太虧了!要知道,皇嫂可是忙了大半天,才做出了一大桌的美味。”
靳海在一旁嚴肅地點頭:“小阿鈺說的很對,爺爺也是這麼想的。”
靳宛聽得來勁兒,忍不住打趣:“那阿鈺說該怎麼辦呢?我走都走了,總不能再回去吧?”
“別怕皇嫂,阿鈺和海爺爺都給你想好了。”說到這裡,敖鈺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他與靳海對視一眼,笑嘻嘻地說:“海爺爺,你可以拿出來啦!”
拿出來?
靳宛越發困惑,不解地看着他們,想瞧瞧這兩個活寶要打什麼啞謎。
只見靳海將手探進袖籠,抓出了一個布包。
那布包……好像是一塊手帕裹成的,上邊兒還沾了……
一老一少獻寶似的打開了布包,上面赫然是好些個大蝦。
有靳宛做成明蝦煲的明蝦、有靳宛用來與辣子爆炒的香辣蝦、有直接水煮的白灼蝦……林林總總,約莫十幾只大蝦,佔了整塊手帕一半的空間。
靳宛驟然愣住。
蝦子混合在一起,早就沒了所謂的“色”,更談不上美感。就連那塊手帕也受到無妄之災,被汁水染成了一塊“油布”,怕是再也不能用了。
“皇嫂別擔心,這是阿鈺身上帶的帕子。自從跟皇嫂一塊兒後,阿鈺有汗了,都是皇嫂擦的,所以這塊帕子一直沒用上,是乾淨的,所以海蝦也是乾淨的,可以吃。”
見靳宛呆呆的不說話,敖鈺以爲她是嫌髒不敢入口,便急急忙忙地解釋。
然而才說完,敖鈺就猛地被人抱住了。
“阿鈺真乖,我太高興了。”靳宛語帶哽咽,但更多的卻是莫名的欣慰,“謝謝阿鈺。”
鬆開敖鈺,靳宛又抱了抱靳海,“也謝謝爺爺。”
這兩個活寶,真不愧是本郡主的“寶貝”!
靳海拍了拍孫女的背,疼愛地說:“小宛太辛苦了,要多吃,不夠的話爺爺再偷偷去廚房拿。”
靳宛一聽就瞪大雙眼驚住:“爺爺,你這是被誰帶壞了?”
以前爺爺可不會說出這種話!
“皇嫂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香味兒。”當靳宛陷入糾結之際,便聽見了頭號嫌疑人說話。
一看,敖鈺正在撓頭,嘿嘿傻笑着。
聽着像是好話,可一聯想到阿鈺貪吃的性子,靳宛不禁懷疑,是不是之前做菜的味道,沒消除乾淨?
從這日起,谷博、谷祺瑞父子二人,也都漸漸喜歡上了海鮮的味道。
只要用靳宛教的方法,就能除去海鮮的腥味。連味道最重的海魚,都能變得只剩鮮美,而無腥味。
谷祺瑞見靳宛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秘方”被外人所知,於是好奇地問她:“郡主,你不是說你要開酒樓?如今你將去腥的秘法說了出來,以後大家都知道了,未必還會特地到你的酒樓去吃海鮮。”
對此,靳宛撇了撇嘴,沒回答。
這算什麼秘法?只不過是地球人都知道的常識!
那日在海邊給敖鈺送海貨的幾人,已經成爲靳宛的“特供商”。他們每一日,都會將捕捉到的新鮮海蟹、海蝦,送到瑞王子府上。
而靳宛給他們的價格也很公道,雖沒有第一次的多,但也足夠改善他們幾家人的生活。
這段時日受到魯班達的薰陶,谷博似乎也覺得靳宛廚藝比宮裡的大廚好,於是常常和敖千、魯班達一起到瑞王子府“蹭飯”。
如此持續了大概半個月,某日上朝時,谷博不知爲何竟暈倒在朝堂上。
當時谷祺瑞就在現場。
大臣們都驚慌失措,唯獨谷祺瑞的神色算是平靜,十分冷靜地吩咐內侍去請太醫。
待將谷博送回寢宮,看着太醫診治後紛紛搖頭表示束手無策,谷祺瑞立即勒令太醫禁口。
然後谷祺瑞將太醫與宮女、內侍,都打發了出去,命令禁衛軍在門外守着,即便是後宮嬪妃或者哪個王子公主要來,也不許放行。
古國已無太后,是以谷祺瑞作爲古國的儲王,一旦谷博倒下,整個宮裡話語權最高的就是他了。
因此對於他的命令,沒人敢違抗。
當整座寢宮只剩下父子二人,谷祺瑞“撲通”一聲,猛然下跪。
朝着牀上昏迷不醒的谷博接連叩了三個響頭,谷祺瑞再擡頭時,面上已是淚溼滿襟。
“父王,兒臣不孝!是兒臣沒能及時趕回來,才導致父王陷入今日境地!這幾個月來,眼看着父王逐漸被邪毒腐蝕,變得全無自我,兒臣心如刀絞,卻又無能爲力!這種痛,堪稱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