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的性格如此,即便幻羽後來沒有和她在一起,靳宛也不會覺得多意外。但看樣子,蓉兒現在改變不小……
從密道出來再走沒多久,他們就到了容族聚居的山洞前面。
敖千先走在前方。
半晌後,他回頭看向靳宛,後者立即心領神會,對另外兩人道:“走吧,跟上殿下。”
走在洞中石道上,蓉兒像靳宛第一次進來那樣,忍不住偷偷地觀察山壁上的光影珠和壁畫。
靳宛便爲她講解了光影珠的用途,並告訴蓉兒,光影珠是從海底採集而來。
隨着兩人的交談,蓉兒的緊張感不知不覺消失了,時間也默默流逝。
當他們從較狹窄的石道走出,來到寬曠的山洞,蓉兒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與此同時,山洞裡的容族族人,也走上前來與敖千、靳宛打招呼。
“殿下、郡主,你們來了。這是我今日採集到的珊瑚玉,郡主請收下……”
“今日晨起,我尋到了一塊品質極好的海玉,用來給殿下雕成玉佩,是再好不過了,殿下請看……”
“郡主,這二位是?”
總算有人注意到了,他們的殿下以及郡主,帶來了兩個陌生人。
幻羽禮貌地道:“在下幻羽,乃燕國幻城城主幻敬白之子……如今跟隨郡主和殿下到此打擾,是爲了替愛妻蓉兒,尋找她的親人。”
“燕國的人呢……我還沒去過燕國呢,不知道燕國是怎樣的……”
“噓!沒聽他說嘛,他們到這兒來是爲了尋親的!”
“尋親!?”
容族族人似乎是反應過來了,發出譁然之聲,目光齊齊盯住之前被他們忽略了的蓉兒。
這些目光連幻羽都有些杵。
以爲蓉兒會害怕,幻羽正打算將愛妻拉到身後,不料蓉兒卻推開了他,主動朝那些容族族人走了過去。
不知是不是被光影珠照耀的緣故,蓉兒的身上,這時彷彿罩着一層淡淡的白光。
“蓉兒?”幻羽頗爲擔心,想要上去拉住她。
敖千平靜道:“容族之人,不會傷害她,你放心。”
聞言,幻羽便停了下來,不解地問靳宛:“蓉兒她……這是怎麼了?”
而蓉兒這一刻的反應,讓靳宛內心的猜測,悄然證實了幾分。
但靳宛仍是沒有解釋,只道:“我們看下去就知道了。”
雖同爲容族之人,但這裡面也有層級的劃分。比如,上古血脈之力越是濃郁,在這容族的地位,也就越高。
出於血脈之間的感應,只要是容族的人,即便體內沒有上古血脈,也能夠認出彼此。
而要是,在普通容族族人面前,就站着一名擁有上古血脈的容族人呢?
那麼結果,就只能是……
“他們、他們怎都全朝蓉兒跪下了?”
幻羽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彼時,靳宛鬆出一口氣,擡頭對上敖千的視線。
“雖說前前任帝君,不知因何故離開了,只留下容族幼童一人在山谷艱難求生。可到底,那名幼童活了下來,還順利留下了自己的血脈。”
靳宛輕聲說着,主動伸手,握住了敖千。
不論當年發生了何事,但是至少,蓉兒再一次回到了容族。
容族的上古血脈,並未斷絕。
蓉兒似乎是無意識地向前走着,而她走過的地方,容族族人先是目露訝異,隨即面上浮起狂喜之色,最後無一例外都是面帶狂熱地跪下。
其餘三人,便沉默地跟在蓉兒身後。
儘管沒有提前對蓉兒說,他們要去的是哪裡。但,蓉兒恍若知道一般,自動自發地朝着山洞更深處行進。
不久後,他們發現蓉兒停了下來。
而在蓉兒面前,就站着一位道骨仙風的老者。
容清右手至於左胸處,彎腰恭敬地說:“恭迎聖女迴歸容族。”
“聖女?”蓉兒臉色恍惚,喃喃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爲何我覺得……如此熟悉、如此親切?”
說着,她的目光又轉到了容清身上。
“你、你們,都是什麼人,爲何會……”
容清直起身子,慈祥的視線掃過她的臉龐。
“這兒,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族人。”
一刻鐘後,五人來到了青銅巨門前。
“這是?”
蓉兒驚訝地看着這扇大門。
雖說由於血脈的緣故,所以蓉兒對此地會有一些感應,可她到底沒有關於青銅巨門,以及容族的記憶。
是以,容清便解釋道:“此乃真龍殿的殿門,其名爲‘青龍門’。此門背後,就是皇族聖地真龍殿,由於事關重大,因此這扇巨門一直由我容族之人看守。”
幻羽聽得稀裡糊塗,壓根不明白爲何好好的尋親之旅,忽然就變得如此神秘。
皇族聖地是什麼、真龍殿是什麼,幻羽從不曾聽說過。
“據容清族長所言,這扇青銅巨門雖然是由容族看守的,但能打開它的,也就只有容族的上古血脈擁有者了。”
到了此時,靳宛也終於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猜想。
而靳宛一開口,衆人便齊齊望向她。
雙眸直視着容清,靳宛道:“容清族長,還請你恕罪……當日聽你說了五十年之事,儘管我心裡抱着僥倖地猜測,或許蓉兒的孃親就是被前前任帝君帶走的那名女性幼童。
“然而,此事到底未經證實。我擔心若是說了,結果卻並非如此,反而讓容清族長空歡喜一場,是以選擇了暫且隱瞞。”
等到靳宛說完,容清溫和地注視着她,語氣和藹:“郡主心地善良,有此思量也是情理之中。雖說方纔見到聖女,老朽心中疑惑,但更多的卻是激動、喜悅,唯獨沒有怪罪郡主之意。”
“郡主能爲容族找到聖女,對容族來說已是大恩一件,我等又豈敢責怪郡主?”
容清話音剛落,守在青銅巨門左側的老者,便眼含淚光喜出望外地道。
他的目光時不時就要往蓉兒身上掃,特別是看到蓉兒肚子隆起,一張老臉更是興奮得通紅。
見狀,幻羽恨不得擋在蓉兒面前,將他這詭異的視線給徹底攔下。
與幻羽不同,見到容禹異於常人的反應,敖千卻是面露沉吟。
靳宛也疑惑道:“容禹長老,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