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合作愉快”,奠定了雙方合作的關係。
靳宛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他們不得不對着威靈帝國出手的時候,那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威靈帝國的風土人情,還有人,七六跟隆凰帝國的會有什麼區別嗎?威靈帝國的百姓,吃的食物會跟他們的有什麼不同嗎?
像這樣的事情,以前靳宛只是想想就罷了,但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了要潛入威靈帝國,並且神不知鬼不覺地切斷威靈帝國的經濟,對於那裡的風俗習慣,靳宛就不能再“只是想想”。
不久前敖千帶着帝君去了古國,這段時間靳宛必須在皇宮等着。不過在敖千回來之前,她也沒有閒着,而是不斷地從艾斯蒙奇身上汲取着關於威靈帝國的知識。
用艾斯蒙奇的話說,他們的臨時抱佛腳,未必能有很大的作用。可至少,能讓他們在進入威靈帝國後,減少犯錯的機會,降低暴露的風險。
“實際上,除了皇族之外,帝國的百姓是不在乎讓隆凰帝國的遊商隊進入國家的。在皇族的統治之下,帝國百姓都形成了一種只看實際的習慣。也就是說,只要不是去帝都,那麼在別的地方,隨便你們怎麼折騰。而我告訴你的這些僞裝技巧,一般來說,也只有在通過各國邊境關卡時,才用的上。”
在教授的過程中,艾斯蒙奇是這麼對靳宛說的。
靳宛不是很理解,就問他:“既然是這樣,那我們何必還廢這功夫?”
“你不想被當做異國細作吧?如果不想的話,還是乖乖地記住我說的這些東西。”艾斯蒙奇笑眯眯地盯着她。
然而在這些天的相處過程中,靳宛已然發現了艾斯蒙奇的“殘暴”屬性。別看他表現的很紳士禮貌,但其實,他骨子裡是嗜血的。
靳宛雖然不怕這傢伙會在皇宮裡傷害自己,但心裡也實在是悚然。
到了後來,靳宛自覺已經學的差不多了,就想遁了。
奈何艾斯蒙奇不肯輕易放人。
他覺得,自己被“軟禁”在異國皇宮裡,之前又被這位太子妃很不客氣地威脅了一通,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報復一下,怎麼能那麼輕易就放棄呢?
所以艾斯蒙奇用各種看似正當實則扯淡的理由,強逼着靳宛每天到他的寢殿報道。
後來靳宛實在是不耐煩了,跑到總商會把沈玉溪揪了出來。
這一次去往威靈帝國的隊伍中,沈玉溪到底還是被算在了裡面。因爲沈玉溪的性子也很倔,他說了,如果讓自己的掌櫃獨自去冒險,那就是他不夠稱職,以後沒臉繼續留下來了。
靳宛又不肯輕易把人放走,只能無奈地接受了他的建議。
敖千倒覺得沒什麼,沈玉溪這人,這麼多年都在歷練,已經成長爲一個“合格的人精”了。從心性方面來說,或許連靳宛都不如他的沉穩老道。
有這麼一號人物跟着,他們的行動也能更有保障。
所以沈玉溪如願以償,這段日子都在總商會處理最後的事務呢!
哪知消失了好些天的掌櫃,會突然冒出來把他拉到皇宮,還說什麼要送他去“上課”。
“掌櫃的,我早就從私塾結業了。”沈玉溪不太理解自家掌櫃的腦回路,以前還沒嫁人的時候就是這樣咋咋呼呼神經兮兮的,怎麼嫁人了還是這個鬼樣子!
肯定是大表哥沒把人教好,不是說“夫爲妻綱”?怎麼到了太子爺這裡,就好像反過來了呢?
大概是孤身闖蕩太久了,孤獨的沈玉溪竟然養成了在內心吐槽的習慣。靳宛可不知他的心裡此時正碎碎念個不停,直接把人帶到了艾斯蒙奇的寢殿門口。
“從今天開始,這兒,就是你每天要來報道的地方。總商會那兒的事情,我會親自去料理,你只需要負責將艾斯教給你的東西牢牢記住就成了。”說着,靳宛拍拍手,兩名東宮侍衛從她的身後走上前。
然後在沈玉溪驚愕的目光中,那兩個侍衛,直接架起了他的兩條胳膊,面無表情地拖着他往那座寢殿走。
沈玉溪艱難地回頭,難以置信地瞪着自家掌櫃:我爲你做牛做馬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更別說我還在你打江山的過程中建立了汗馬功勞,你今天就這樣將我賣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以上所有這些,都是沈玉溪的內心吐槽。跟在靳宛身邊多年,他也早就學會了靳宛說話的那套方式。
不過,從小接受的教育以及龍凰大陸的本土觀念,仍是讓沈玉溪不好意思將這些吐槽直接說出來。
自然而然的,誰也不知道當年那個傲氣主廚,今天已經在靳宛的帶領下,變成一個別扭又酷愛吐槽的男人了。
好在靳宛多少讀懂了他的內心,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揮着手帕一臉“心疼”地說:“玉溪,委屈你一段時間了!等殿下回來,你就能脫離苦海了。”
艾斯蒙奇的“報復”心理,她多多少少能夠猜出一些。可是沒辦法啊,就算猜出來了,爲了保證艾斯蒙奇在接下來的行動中,能夠無條件配合他們,也只能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儘量滿足他了。
再者,他的理由太充分了,靳宛完全沒有辦法反駁啊!
不得已,靳宛唯有拉了一個墊背的人,讓他代替自己遭受摧殘……
與此同時,百無聊賴的艾斯蒙奇正在大殿裡等着自己的“玩具”上門。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見到的,不再是他心裡的“玩具”,而是一個能將他變成玩具的可怕人物。
——獵物與獵人的角色,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轉換。
艾斯蒙奇生平最怕的不是什麼硬漢,他最抵擋不住的, 就是那種嘴巴特能忽悠的傢伙。
很不幸的是,沈玉溪在商場上混跡多年,後來又在官場上闖蕩,如今已經是一個能把死人說活,把活人說死的狠戾角色。
當腳步聲傳進來,艾斯蒙奇興沖沖地猛然站起。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臉色黑得可怕的俊秀男人,雙目陰沉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