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誠。”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祝誠身後響起,祝誠猛然轉過頭去。
只見得老母親就站在那兒,手裡端着一碗粥,四周圍景象也瞬間發生改變,回到了那個他生活了一十八年的家,他就坐在桌旁。
老母如往常一般帶着慈祥的笑,將那碗粥放在祝誠面前,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沾了的粥。
“吃啊,趁熱吃。”老母親指了指熱粥說道。
“娘!”看到老母親,祝誠淚水不由地就淌了出來。他沒有喝粥,而是站起身給了老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臉更在她臉上來來回回不停地蹭着。
“啊喲,好好好。乖誠誠,乖誠誠。”老母親老懷安慰,歡笑着拍打祝誠背部。
“誠誠,你回來了。”老父親從房間裡出來,也一如既往地和藹,用那柔和的眼神看着祝誠,全然不會因爲祝誠癡傻而對其心生厭惡。
“爹!”見得老父親,祝誠復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臉在他臉上來來回回不停的蹭。
“好好好。我家誠誠今天是怎麼了,快趁熱吃吧,粥都要涼了。”老父親雖然歡喜老淚縱橫,但也有些猝不及防。自家兒子走的是高冷範兒,向來對人愛答不理,可從沒這麼膩歪過呢。
“嗯。”祝誠重重地點頭,而後回到座位上在二老的注視下將那一碗粥舔的一乾二淨,省卻了老母親刷碗動作。
“嗝!”祝誠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很響,很暢快。此絕響也。
“吃完了就洗洗睡吧。”老母親已經爲祝誠準備好了擦洗用的熱水,連那熱毛巾都遞到了祝誠手上。
祝誠淚眼婆娑抱着劍拿起燈盞,戀戀不捨地看了老父老母最後一眼,毅然決然地走出門去。
燈告訴他了,這兩個爹孃是假的,因爲他們沒有影子。
燈雖然不夠明亮,但幽光最是能拉長人的影子,而今天祝誠全然沒看到二老的影子。
轟!
祝誠走出門去,也即意味着他破除了幻境,走上了新的臺階,邁進了新天地。
“叮鈴鈴,叮鈴鈴……”問心鈴在此刻響了起來,一衆蜀山弟子盡皆呆立當場,手指急忙掐算得出一個驚人的結果——不到一個時辰。
蜀山開派百年,期間三次大開山門收徒,從沒人在一個時辰走過‘問心路’,更別說是在一個時辰之內了。
“快走!”
“我徒兒來了。”
“是我徒兒。”
“追!”
短暫呆立之後一衆蜀山一代弟子都火速趕往問心路,他們都知曉蜀山這是迎來了怎樣一個天才,想必那傳說中的劍心通明也比之不如吧。
祖師剛剛飛昇上界,蜀山便迎來這等天才,真是天佑我蜀山。
一衆弟子一來是看看這等天才何等模樣,二來則是搶着收徒,這等不被外物所擾的天才必然能接續祖師榮光飛昇仙界,教起來也必定輕鬆。
只需稍許點撥便能開竅,彼時祝誠飛昇,他們作爲祝誠師傅自也跟祝誠一樣名垂青史,名字永遠刻印在祖師祠堂上供後世景仰。
“不急,不急。”陳御風見得此狀卻是捋了捋鬍鬚,倒是端起來了,裝作一派高人模樣。
祝誠走到路的盡頭,便見得遠處那高高聳立的巨峰,還有一處十層高塔。
蜀山有二寶,一峰、一塔,峰是‘劍峰’塔是‘鎖妖塔’。
蜀山原是個修真福地,其上門派林立互不干擾。幾百年前妖魔兩界入侵,蜀山衆修不得不聯合起來共抗妖魔,一場大戰持續數百年,人族修士死傷不知凡幾且大部分都形神俱滅,只留下法寶以供後人祭奠。
大戰最後以人類勝利而告終,但修行者也損失慘重,爲了報團取暖,避免道統斷絕,蜀山各門各派聯合起來新成立了一個門派“蜀山仙劍派”,也即是現在人們所說的蜀山派。
而之所以被命名爲蜀山仙劍派,那是因爲蜀山修士基本上都用劍。爲了祭奠英靈,那些戰死修士的飛劍也都被收集起來,全數插在劍峰上。
經過幾百年發展,一代一代人隕落,一柄一柄劍誕生,劍峰上的劍越來越多,可說是數不勝數。
隨之一同成長的不僅是劍的數量,還有劍峰上的劍意也是越來越濃郁,便是一塊凡鐵放在峰上百年也能自行成就神兵。
劍峰不再是僅供後人憑弔的‘衣冠冢’也成了‘煉劍爐’,成就了獨屬於蜀山一脈的‘劍意煉劍法’。
至於那鎖妖塔,據說乃是神界賜下的法寶,能鎮壓任何妖魔鬼怪。可以這麼說,若不是有這鎖妖塔相助,人類未必能取得最終勝利。
蜀山弟子下山行走若遇上妖邪一般都會選擇抓回蜀山,關入鎖妖塔。能渡化最好,渡化不得便讓其在鎖妖塔中受盡苦楚,也好償還它所造下的孽。
“咻咻咻……”正在祝誠望峰心嘆時,一道道流光落在他面前,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個臉上都帶着笑,那模樣比祝誠這個傻子還更像傻子。
“歡迎,歡迎……”這些個在凡人嚴重高高在上,如同仙人一樣的人此時就像是酒店門童一般,列隊歡迎祝誠到來,歡喜之色溢於言表。若非還顧及些形象,哈喇子說不定都流出來。
“我觀小友骨骼清奇,堅韌不拔……”有一老者率先開口,他收斂笑容捋着鬍鬚一副得道高人模樣,準備忽悠祝誠拜在自己門下。
“小兄弟……”
“小友……”
一見這老頭倚老賣老捷足先登,一干弟子暗叫糟糕,當即一擁而上推銷自己,說拜入自己門下這樣好,那樣好,保管你十年元嬰,五十年元神,一百年飛昇之類。
那場面猛然之間讓人覺得,祝誠是某大公司來招聘的,而這些蜀山弟子則是來應聘的,誰都想削尖了腦袋要往這家大公司裡進。
“嗯?”對此祝誠置若罔聞,只是回過頭,臉上寫了個大大的問號。
“噠噠噠……”祝誠轉身,噠噠噠地沿着青石路跑下山去。
“嘎嘎嘎……”看着祝誠那遠去的身影,一衆蜀山弟子盡皆石化當場。
跑了,我徒弟怎麼跑了?
“哈哈哈哈……”這是來自陳御風的無情嘲笑。
……………………………………
在此感謝抹機油的小老弟,背影頹廢月票支持,書寫成這樣子我都要絕望了,幸好有這三張票票支撐着我。
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