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影響天下的教派,葉柯自然找人瞭解過,知道這個樓觀道的底細。
樓觀道掌門歧暉,同時一手創立了蜀山劍派,乃是當世劍法大家,隋大業七年,隋煬帝親征遼東,岐暉已預知“天道將改”,告弟子云“當有老君子孫治世”“此後吾教大興”。後數年,隋朝果亂,天下狼煙四起。
李淵起兵於晉陽,直指關中,其女平陽公主屯兵宜壽宮,岐暉以觀中糧草相濟;後李淵兵至蒲津關,岐暉喜曰:“此真君來也,必平定四方”,遂改名“平定”,併發觀中道士八十多人向關前應接,唐軍進攻隋都長安前,唐高祖李淵特遣使詣樓觀設醮祈福,次日唐軍果克長安。
由此可見,道教和佛教一樣,都是在世家門閥有着巨大影響力的教派,也和佛門一樣審時度勢。
只是這一次,道門和之前的佛門一樣,向代表世家門閥利益的李閥獻上了膝蓋,爲李家造勢,以求獲得巨大的利益。
不過話說回來了,行刺客之舉,不是應該有楊虛彥嗎?
石之軒冷哼一聲:“徐世績既有沙場武戰本領,練就你傳授的鍛體術之後,功力日益精深,虛彥三次襲擊,均告失敗。而此時傳來你欲一統魔門的消息,某自然要來參與其事了!”
“好吧!”葉柯勉強按住殺掉楊虛彥的心思,冷然說道:“這麼說來,是該會一會樓觀道的時候了。”
……………………
函谷關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秦嶺,北塞黃河,是中原大地的雄關要塞。是東去洛陽,西達長安的咽喉,素有“天開函谷壯關中,萬谷驚塵向北空”、“雙峰高聳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戰場”之說,自古爲兵家必爭之地。
李唐佔據關中之後,便派精兵悍將佔據潼關,東窺洛陽。是以葉柯攻下洛陽之後,便把函谷關定爲防止李唐東進的第一道雄關。
葉柯擊敗突厥之後,北方穩定,東南兩個方向也不足爲慮,遂安排徐世績爲鎮國大將軍,統兵兩萬鎮守函谷關,即使阻擋李唐東進的雄關,又是夏軍西進的首戰口。
徐世績來此以後,也很快發揮了他卓越的軍事天分,修城池i,固險關,架設投石機,安排守城物資,統領的井井有條。
是以李世民率領精兵,小打小鬧好幾次,均無功而返。
沈落雁自然隨夫而來,兩人均已經脫離錦衣衛,轉爲軍職,夫妻同時坐鎮雄關,自然更加得心應手。
這一日,經過一天的忙碌,兩人便在將軍府衙院子裡聊天,只見遠處燈火一暗一滅,池塘被風吹過,嘩啦啦的聲響,周圍寂靜一片,彷彿只剩下鳥鳴聲音。不知道爲何,沈落雁不由縮了縮身體,心中隱約有一種不妙預感。
“世績,你有沒有感覺周圍太靜了啊。往常這個時候沒那麼安靜啊!”沈落雁微微皺眉,說道。
“那自然是因爲今晚我們有客人了。”徐世績淡淡道。
“什麼客人?”沈落雁秀眉揚了揚,手中一緊,奪命簪已經握在手中。
這時,只見前面的月亮門處,轉出來一個身影。這身影手中握着一把寶劍,猶如流水一般,輕笑道:“徐將軍看來已經猜到我們要來了。”
他瞥了一眼沈落雁,笑道:“蛇蠍美人也在此,失敬失敬!”
“看來我徐世績的腦袋還是很值錢的。”徐世績一臉無所謂。“此刻月華如水,閣下手中寶劍璀璨耀目,想來就是那把魯妙子親手打造的寶劍‘追風’吧!原來是蜀山劍派的柳飛鷹柳大俠到了。”
那身影微微一顫,走出陰影,是一個二十多歲,身形消瘦的青年。“徐將軍博聞強記,在下佩服!”
“還有幾位,你們既然來了,都出來吧。”徐世績淡淡道。
周圍靜默一片,無人迴應。
沈落雁冷笑一聲,嬌聲笑道:“好朋友既然來了,躲躲藏藏成何體統?難道嫌主人家招待不週嗎?”
“哈哈,徐家的這位太上將軍牙尖舌利,我們可不敢嫌棄主人家的招待!”一聲長笑傳來,只見從外牆躍入幾個身影。
爲首一人是個臉色蠟黃,身體細高個的中年人,一雙手掌又粗又大,比正常人手要大一截,並且根根手指閃耀着幽光。
還有一人渾身肌肉如鐵,滿面精光的大漢。
另外一人則是一身合體的道家衣袍,雙目精光四射。
中年人笑道:“今趟我們來此,只爲了徐將軍的性命,若是太上將軍要阻攔,我們也不惜辣手摧花!”
道人看着沈落雁,則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不把她玩個痛快,這一趟豈不是白來了。”
徐世績微微一嘆:“蜀山劍派的柳飛鷹、柳飛鶴,樓觀道的金剛、一塵子,我們夫婦二人與歧暉道長無冤無仇,爲何兩大門派的人來找我們的麻煩?”
柳飛鶴冷笑一聲:“你們效忠葉夏,對抗大唐,此乃逆勢而爲,殺了你們,正是替天行道!”
話音未落,幾個人便已經攻了過來。
柳飛鷹手持寶劍,如匹練的銀色閃電,直指徐世績雙腿,顯然想先廢掉他的逃跑能力。
這時,只聽徐世績冷哼一聲:“來得好!”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響,追風寶劍擊中了徐世績手中鐵棍,如同刺在鐵柱上,不但沒有插進去,反而被硬生生彈開。
“不好。”
柳飛鷹見狀,瞳孔一縮。
他本來劍術不凡,拿着一把普通利劍,便是鐵門也能刺透,更何況他手中利劍又是是魯妙子親手打造贈與他師父,樓觀道當代掌門歧暉的。喚作追風,天下無二,現在刺在徐世績的兵器上,卻被彈開,足以可見徐世績的內功造詣,非同凡響。
想到此,柳飛鷹是歧暉的大弟子,察言觀色,審時度勢之能非同小可,見徐世績如此了得,心中頓時退意大生,悄悄往後移了幾步,遁入黑暗中。
而其他幾人卻不管這些,柳飛鶴叫道:“先殺了徐世績,那個沈落雁也跑不掉!”
不用他說,諸人的目標全部集中在徐世績身上。
徐世績手持一根鐵棍,昂首挺立,一派宗師氣象。而沈落雁站在他身後,嘴角含笑,顯然沒把這幾個刺客放在眼裡。
柳飛鶴一聲大吼,搶先衝了過來!
他出拳時如同利箭出鉉,轟如雷鳴,力道萬鈞。拳出之後,又橫空劈來,似巨斧橫削。到了中途,拳勁再變,崩拳如怒,勁弩利射,帶着呼嘯的勁風。至最後卻又猛的化作掏心電鑽,如毒龍撕咬,挖心掏骨。
在這一剎那間,柳飛鶴將道家拳法至高境界盡皆發揮出來,最後凝成一擊重拳。已到揮灑自如的大家境界。若有普通的拳法高手見到,必要面如土色,如見神明。
“這一拳,必讓他骨斷筋折!”
柳飛鶴信心滿滿。
要知道他在這拳法上,可是浸淫了幾十年,便是宇文閥的“冰玄勁”,他自信也可一拳破之!
“咚!”
讓柳飛鶴沒想到的是,他一拳擊去,徐世績棍法連連變化,最後又是一格,道家拳法,便硬生生的擊在鐵棍上了!
“怎麼可能!”
柳飛鶴眼中盡是驚駭神色。
徐世績擋了這一拳,隨即反攻,他長棍畫了一個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狠狠地擊在柳飛鶴身上。
饒是柳飛鶴道家武功,竟然躲閃不及,然後半個身子被鐵棍掃中。他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倒飛出去。
直直甩出了數丈遠,才重重砸在地上。左胸完全凹了進去,肌肉、骨骼、肺腑全都被這一擊,全都粉碎,縱然他深修道法,也當場身亡。
“好厲害!”一塵子等人見狀,都臉色大變。
要知道,柳飛鶴在蜀山劍派當中,雖然不練劍法,可是一身道家神拳,可謂出神入化,已登大家之堂,但這樣,卻擋不住徐世績的鐵棍?
這個徐世績,不光是沙場統帥,竟然還是一個武道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