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柯不上當,白眉老僧心裡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當然,許施主年紀不大,但是在杭州府的事業卻不小,脾性難免是有的,這也怪不着你!只是一日爲善,衆生爲善,許施主明妙法門,一身神通,修爲無匹,當真是我佛有緣,不如放下執念,入我少林,必能成就無上大業!”
葉柯呵呵一笑,繼續說道:“大師說完了沒?如果沒有說完的話,那就繼續說,許仙洗耳恭聽。”
白眉老僧心中暗罵麻麻批,面上卻是淡然一嘆,道:“施主既然執迷不悟,我等也無可奈何,這就告退。”
“大師且慢!”葉柯微微一笑,說道:“五日之後,在下在杭州雷峰塔下舉行一場宴會,爲先五省總捕頭,降妖誅魔,橫行天下的飛劍高人燕赤霞五十壽辰舉辦宴席,到時候大師必須賞光。”
白眉老僧低頭合十:“老僧定然叨擾。”
十二個僧人魚貫而走,陳海走過去,對葉柯道:“師父,都說這羣江湖草莽,來到這裡是爲了什麼紫衣侯和東瀛劍客的比武?”
他已經大體瞭解了這個消息的情況。
葉柯搖搖頭,不以爲意,“不管是有人安排設置的局面,還是機緣巧合,我們都不要在意。”
“你們苦練許久,每個人的武功都屬於一流高手,度過這道坎,就可以在出師經營自己的事業去了!”
“所以,不要在意暗中的對手施展什麼手段,只要我們拳頭強硬,那麼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是掀不起什麼風浪的。”
“師父所言極是!”陳海頓了頓,又道:“這雷峰塔之事……”
葉柯道:“這是真的,我已經安排好,五日後便是燕大俠生日,我們漢文武館舉辦一個壽宴,就在雷峰塔下!”
……
“雷峰塔?”白素貞臉色一白,張口而出:“冰兒,你是說西湖附近,有一座雷峰塔?”
夏冰一怔,看着白素貞一臉驚恐的樣子,很是奇怪,不過還是回答道:“是啊,那雷峰塔就在夕照山上,因建在雷峰之上,故名雷峰塔,相傳,是五代十國時期,吳越國的國王爲黃妃所建。到了現在,怎麼着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白素貞聽了,愈加驚慌,沒來由的心神大亂,不由自主的走來走去,一副情緒不穩,心神不定的模樣。
這下不僅夏冰奇怪了,連小青也莫名其妙,問道:“姐姐,你怎麼啦?這個雷峰塔有什麼奇怪的?”
“是啊,姐姐,這個雷峰塔,莫非和你有什麼莫大關聯?”
夏冰也接着問道。
白素貞看着兩人關切的眼神,心中猶豫片刻,知道該來的終究要來,躲不過的終究躲不過,不由得低嘆一聲,道:
“當初我去北極大帝哪裡討取解毒丹的時候,大帝就曾經說過,天道有常,報恩即往。我當時回答,若違此言,當‘死於雷霆之下,葬于山峰之中’。此誓猶在耳邊,卻聽到雷峰塔三字,則讓我心裡如何不慌?”
“什麼?竟然有這麼毒的誓言?”
夏冰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思議。
“修道之人,也有七情六慾,怎麼就看不慣人世間的情愛?那託塔李天王不是有三子一女嗎?那誇娥氏不就有兩個力大無窮的山神嗎?那毗藍婆菩薩,也有個昴日星官的兒子,怎麼牽扯到人世間,就這麼多規矩?”
夏冰這一席話,讓白素貞和小青一陣無語,雖然心生憤懣,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白素貞在黎山聖母門下修行千年,對於一些規矩有着根深蒂固的認識,從來沒有想過爲什麼,也沒有想過違背了會如何。
此刻聽了夏冰這一席話,內心收到的震撼無以復加。感覺內心深處一塊堡壘,就被夏冰這一席話,擊了一個粉碎。
她臉色發白,身子不由得一陣晃動,半響才道:“冰兒,你說的很對,可是仙界有這規矩,我也違背不得。”
夏冰追問道:“若是違背了,那又如何?”
白素貞怔了怔,茫然答道:“我在大帝面前發誓,若違天道,自然是‘死於雷霆之下,葬于山峰之中’,如今夕照山上有一座雷峰塔,不正好是我葬身之地嗎?”
小青聽了,同樣臉色一白,心中一片惶然,情不自禁拉住白素貞的手,急急道:“姐姐,你不會有事的,官人也不會讓你有事的,他本領那麼大,誰能敵得過?”
夏冰點點頭,站起身來,絲毫沒有新婦初破瓜的不適,在房中來回渡了幾步,看向白素貞和小青,說道:“青妹妹說的沒錯,官人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我親眼見他誅狐妖,滅樹妖,一言喝退黑山老妖,這般了得,人世間誰能抵擋?”
“而所謂北極大帝,日理萬機,哪裡顧得來我們這些小事?再說了,我們驅魔界有言,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所以聖心備焉。所以姐姐,你不必擔心,只要官人在,我們姐妹一體,什麼困難也打不倒我們。”
白素貞聽了,心中感動,不由自主的握住夏冰的雙手,動情說道:“冰兒,謝謝你。”
“我們是姐妹,自然要互相幫助的。”
夏冰答道。
她心裡也是這般想的。
……
錢塘縣,街頭。
李公甫帶着十幾個捕頭匆匆趕來,卻見街面上很是乾淨。
他見到葉柯,心中便明白大概。
“漢文,我聽說有江湖草莽在這裡鬧事,急急趕來,沒想到已經被你處理乾淨了。”
李公甫訕訕的說道。
其實並不是他不積極,學人家其他衙門人員,總是押到最後一刻到達現場。
實則是他太忙了。
由於他最近一年之內,屢立大功,得到了兩浙東路按察使的青睞,已經下公文,把他調到府城當差了。
這也是葉柯把勢力伸進杭州府城,以及整個兩浙路的原因所在。
所以李公甫因爲忙着交接,可謂是焦頭爛額。所以得到這個消息然後率領手下匆匆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了。
葉柯並不在意。
他姐夫的無形權力,本來就被他剝奪了許多,人家這個姐夫都不在意,他自然沒理由在意。
“姐夫,這幾日整個杭州地區,山南海北的江湖草莽絡繹不絕,這幫人要素質沒素質,要文化沒文化,每日都要飲酒鬧事,稍不順心就打砸燒搶,一定要嚴防死守,不能讓他們破壞了百姓的安居樂業啊!”
看着如同縣尊老爺的話語,李公甫心裡卻沒有半點不耐煩之色,他知道自己妻弟的實力,也知道自己能進入按察使的法眼,全都是這位妻弟在後面使力,所以道:“漢文你放心,這一片的安危,我會撐起來的!絕對不能讓這幫江湖匪類,破壞了兩浙路的安定團結!”
“姐夫有這話,我就放心了!”
葉柯淡淡的說着。
這種語氣,若是縣尊老爺見了,怕是得氣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