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金陵的意識裡,只要柳氏出現在沈氏身旁,十層十的不會有好事情發生,所以她也懶得揣摩柳氏在想什麼,只要她離得遠遠地,世界就是和平的。而且她也不認爲自己的孃親在這許府沒了低位自己會好過到哪裡去,另一方面,是真的想保護這個孃親,多年的養育之恩不能忘!
柳氏來到房間的時候正瞧見自己兒子坐在那咯咯的笑呢,別說哭鬧了,就連眼角的淚痕都沒有,柳氏面色一沉,竟然被個小丫頭給忽悠了。
青竹在旁不敢吭聲,之前柳氏就說今日一定要讓沈氏在衆人面前丟人,想必剛纔拉住沈氏也是這個原因,沒想到大小姐突然跑過來說小少爺在哭鬧,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更重要,結果跑來一看,壓根就沒有這回事,能不氣麼。
柳氏調整好了情緒便走出房門,臨走前特意交代:“照顧好小少爺,一有事就馬上通知我。”
沒過一會,柳氏就笑吟吟的走來。
許金陵眼尖,遠遠就看見柳氏往這邊走來,回頭扯了扯沈氏的衣角:“孃親,我去找方景旭玩,柳姨娘要是惹您生氣,您就別理她,往熟人那裡走就是了。”
沈氏心裡一陣感動,憐愛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是爲娘沒用。”連個小妾都對付不了,還要害的自己的女兒跟着操心。
金陵乖巧的搖搖頭:“是柳姨娘太虛僞了,孃親您千萬別搭理她。”
沈氏溫柔一笑:“恩...”
許金陵撇了眼越來越近的柳氏,往後走了幾步,一把拽住還在吃東西的方景旭的後領:“跟我走...”
“幹...幹嘛...”方景旭好不容易被美食給平復的心情瞬間又陰鬱了。
許金陵撇了他一眼,然後放開他的衣領:“你可以去吃你的了。”然後二話不說就朝柳氏的房間方向走去。
柳氏看見許金陵拖着個小男孩離開了:“姐姐,金陵這是去哪?”
沈氏瞥了眼走遠的兩個小孩:“大概是去玩了吧。”
柳氏想着,既然這小丫頭離開了應該就不會壞她事了吧,想着又親暱的拉着沈氏的手:“姐姐,剛纔是我話沒說好...”後面的話還未說完。
沈氏突然掙開她的手,看都沒多看她一眼,便微笑的轉入另一桌。
呵...沈氏越是這樣柳氏越是開心,最好態度再惡劣一點,柳氏依舊笑吟吟的跟上前去:“姐姐還在生我的氣麼...”
沈氏瞬間覺得這個人好煩,好纏人,淡淡說:“沒有。”
柳氏可憐兮兮的:“那姐姐爲什麼對我這種態度?”
繞是沈氏脾氣再好,面對這種明明已經撕破臉卻還要再這裡裝可憐的人她真的很想罵人,但是她自知自己沒有柳氏那麼有計謀,只能忍。
柳氏挑眉,沒想到沈氏竟然能忍這麼久了。
另一邊許金陵偷偷摸摸的跑到柳氏的房門前,奶媽正在那都這小公子。
許金陵笑吟吟的走進去。
奶媽一見是許家的大小姐便笑着說:“大小姐是來看小公子的嗎?”
許金陵笑的天真浪漫:“是啊,小弟出生這麼久我都沒有來看過他。”說着眨着大眼睛湊過去,盯着他的小臉蛋仔細看了又看:“真漂亮...都說小孩剛出生連皺皺的,這會這麼光滑,一定是李奶媽你奶水好,給小弟養的。”
這小嘴甜的。
李奶媽笑呵呵的說:“小姐真會說話。”
許金陵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一張笑臉突然皺成一團:“奶媽,我急着來看小弟,都沒有來得及吃東西。”擡頭可憐兮兮的看着她:“能不能給我去廚房拿點東西吃...”
李奶媽剛纔笑呵呵的臉又有些猶豫了,她是許家花錢僱來的,雖然只是給小少爺喂喂奶,照顧小少爺也是照顧,給大小姐拿食物也是照顧,拿什麼錢做什麼樣的活。
李奶媽猶豫了一會會:“好...小姐你看着小少爺,我去去就回。”說着放下小少爺就急忙跑了出去。
許金陵蹲在牀邊看着自家小弟粉嫩的小臉蛋,輕輕的戳了戳他的臉頰:“你長這麼可愛,你老媽怎麼就那麼煩呢。”
不明白自家姐姐在說什麼,許瑞只能啃着手指茫然的看向她。
許金陵頓了一會,估測廚房到柳姨娘這裡的距離,大概時間,這個時候李奶媽應該是拿着東西回來了。
想着許金陵拿着一個枕頭擋住許瑞的側邊,怕她出去一會就會亂翻,掉下牀就不好了,雖然柳氏挺討人厭的。
李奶媽端着糕點就往會走,只見胸前的兩坨肉隨着她的走動一顫一顫的。在距離大概還有十米遠的時候,許金陵突然跑了出來。
一臉焦急的抓住李奶孃的衣角,揣着氣:“不..不好了...小弟全身好燙啊。”
“什麼!”李奶孃嚇得差點把糕點給掉地上了。
許金陵立馬說道:“快去告訴柳姨娘。”見李奶孃着急的就想衝進屋子裡,許金陵朝她吼了一聲:“快去啊,杵着這幹什麼!”
許金陵換位思考了一下,經過一次,柳氏肯定不會再相信她的話,那別人的話肯定會信的咯,尤其是奶孃,嘿嘿...
李奶孃也是被嚇得,立馬把糕點塞到許金陵手裡拔腿就跑。
本來沈氏被柳氏這樣的虛情假意快要逼瘋的時候,李奶媽突然跑了過來。
“小少爺全身發燙!”李奶媽的話猶如晴天霹靂。
“什麼!”別說纏着沈氏了,現在連看她一眼的心思都沒有了:“青竹,快去告訴老爺,叫上大夫。”說着急急匆匆的就往屋子裡去,幾次差點被裙角給絆倒,氣得柳氏差點就想把衣服撕了。
因爲柳氏的突然離開,沈氏瞬間輕鬆了許多,但是聽到許家的獨苗貌似出了點狀況,她這個主母在安排好所有賓客後便也匆匆趕了過去。
剛一進屋子就聽見柳氏坐在桌子旁邊哭泣,沒好氣的瞪着旁邊無辜的金陵。
隨後許青書給趕了過來:“孩子怎麼樣了。”
柳氏看了眼許青書,不說話就一個勁的哭。
許金陵默默的挪到沈氏的身後。
許青書着急啊:“青竹,你說怎麼樣了。”
青竹猶猶豫豫的看了眼柳氏:“回老爺,小少爺沒事。”
許青書一怔:“沒事?那剛纔?”
青竹:“是大小姐誤以爲小少爺發燒了。”
許青書溫怒的看着許金陵:“金陵!怎麼回事!”
這會柳氏哭的更大聲了:“之前金陵說瑞兒在哭鬧,我着急的就趕了過來,現在又鬧出這一出,青書,我快嚇死了。”說着嚶嚶的趴在許青書的懷中。
沈氏見狀本能的把金陵護在身後。
金陵扁着小嘴走到許青書的旁邊,拉着他的手:“爹爹,我是真的摸到小弟額頭好燙的。”
許青書的手在碰到許金陵的小手時一愣,反手抓住她的手,蹲下:“你手怎麼這麼涼?”
沈氏一聽急忙跑去蹲下,摸着她的手:“金陵。”
許金陵看着有些傻乎乎的摸着許青書的額頭:“爹爹,你額頭好燙啊。”冰涼的手碰到有溫度的東西自然是燙的。
許青書氣一下子就沒了。
柳氏在旁邊完全看傻了好麼?
沈氏眼淚瞬間巴拉巴拉的就留下來了:“走...我們回家。”說着作勢就拉着她要離開。
“站住,回什麼家,這不就是你的家嗎!”許青書突然喝住沈氏。
沈氏心裡也是難過。
當年懷着許金陵的時候,許青書正在奮鬥,爲了不給他添麻煩,家務活什麼的都是沈氏一手操勞的,這樣也讓許金陵一出生就落得個手腳冰涼的隱疾。
這些年來許青書也用好藥給她補着,身體怎麼說也已經好轉了,可這回...
於是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滿月酒杯金陵這麼一鬧,天都快黑了,沈氏等宴席一結束就帶着女兒回了自家的院子。
坐在被窩裡緊緊的抱着她,用自己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手還不會不會冷啊。”
畢竟還是小孩子的身體,許金陵今天來來回回這麼一鬧騰早就累了,疲憊的靠在沈氏懷中:“不冷...”
柳氏死死的抓着桌布,氣的發小,今天連續被這小丫頭戲弄了兩次,竟然還被那麼扯得理由給糊弄過去了。
因爲手冰涼所以摸着弟弟的是很燙的!
柳氏抓狂似得回想這句話。
朝一旁的奶媽吼到:“你是幹什麼的,她說發燒就發燒了?”
李奶媽自知識自己的錯,杵在旁邊不敢吭聲。
不過柳氏也就是罵幾句,也真不敢對她怎麼樣,她兒的飯還是要她給的。
所有的人都屏着呼吸大氣不敢出一個,生怕這位主把氣撒他們頭上。
青竹見柳氏差不多冷靜下來了,便說道:“夫人現在打算怎麼辦?”
哼?她這個主母的位置一定要坐的,沈氏遲早要被她趕出許府的。
柳氏摸着自己長長的指甲:“竟然這小鬼這麼礙事,那就處理掉她!”敢打她兒子的主意。
不過柳氏始終沒能理解許金陵今天做這些事的含義,那就是,你敢動我孃親,我就敢弄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