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宮的前一天。

正是吃午飯的時候。

柳氏撥弄着碗裡的飯菜,始終是安不下心來:“老爺,這明天就該進宮了,金陵怎麼還沒回來。”

說道這,許青書也擱下碗筷,因爲沈氏被休,許金陵入宮前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剩下的幾天能夠陪伴沈氏,他允許了,本來前幾日就應該讓她回來了,但是回來的只有梵音一個人,帶話說她不會誤了入宮的時間。

只是這已經下午了,許青書也是煩躁:“不是讓人去帶她回來了嗎?你急有什麼用。”

說道這柳氏就來氣,狠的擱下筷子:“我怎麼能不急,當初梵音回來的時候你就應該派人去那紫竹院,抓也得抓回來。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連個消息都沒有!”若是這丫頭萬一跑路了,那怎麼辦,許家纔剛剛紮根,哪裡經得起風吹雨打。

許青書也沒心情吃飯了:“阿康,你帶人去紫竹院。今晚連夜把她帶回來。”

阿康應了聲便立刻下去準備了。

只不過大家等到月明星稀都沒得到一點消息。

這次柳氏是徹底慌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的,總覺得是阿康不靠譜,便又讓管家連夜趕去紫竹院。

柳氏跑到許青書的書房撒氣:“你看看,都已經晚上了連個人影都沒有,明天怎麼辦怎麼辦?”

許青書頭疼的揉着額頭,好不容易靜下心來看看書,柳氏偏偏吵到這來,突然站起來,把書猛的摔在桌子上:“就你着急我不着急?”

柳氏嚇得愣住了,安靜了許多。

許青書嘆了口氣:“你回去,我讓許府的人全部出動。”

另一邊,許金陵男子裝扮,窩在牆角,看着許府大批大批的人出去。

“喂,你還不進去?”方景旭站在她的身後,今早他莫名其妙被人叫出府,沒想到竟然是許金陵,非得逼得自己給她弄一身男裝還跑到各家青樓去逛,方景旭第一次遇見這麼奇葩的女子,本來是以青樓這種地方不乾淨不想帶她去,結果許金陵就死咬着小時候的事情不放手。

不得已,方景旭只好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儘可能的不讓她看見某些東西,然後跑到酒家吃飯,總之,一天下來,他的零花錢已經沒有了。

許金陵只管盯着許府門口:“我明天就要進宮參加選秀了,以後就不能叫你奴隸了。”突然回頭,略帶有些可惜的眼神看着他。

方景旭愕然:“是真的?”

“你知道?”許金陵反問。

方景旭有些不自在,他能說他當初對這個女人有動心思嗎?想讓方夫人上門提親,結果方夫人很含蓄的告訴他許金陵是要進宮選秀的,當時方景旭也沒放在心上,權當是方夫人想給他物色更好的,只盼着自己能獨掌方家的時候便可以把她娶進門了。

許金陵沒有注意到方景旭的眼神,自顧自的繼續說:“不如你進宮當太監吧,這樣我們依舊是好朋友,你就真的成了我的努力了。”

方景旭臉色一轉:“滾。”說吧便想要轉身離開。

許金陵一把抓住他:“別走啊,還有事情呢。”

方景旭一愣:“都把你送到家了,還有什麼事。”

方景旭望着這個半米高的狗洞,疑問:“你什麼時候刨的狗洞?”

許金陵不理她,把旁邊的石頭堆了起來,指着那狗洞說:“你鑽,我爬牆。”

“我?”方景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許金陵點頭:“對啊,我你鑽過去,然後我爬牆,你在那邊接住我。”

當然,玉樹臨風的方景旭是打死都不可能這麼做的,但是在許金陵可憐兮兮的目光下,瞬間什麼原則都沒有了。

許金陵跳下牆頭的時候,方景旭穩穩的接住了她。

許金陵見四周沒人,有些傷感的說道:“以後再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說吧主動的抱了他一下。便鑽入小院後面的草叢。

方景旭在原地愣了許久,似乎指尖還殘留着她的溫度,真的...這輩子就再見不到了嗎?

許金陵回到房間的時候,梵音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小姐,你餓嗎,我特意讓娘給我煮了蓮子羹沒捨得吃,我給你熱熱就行。”

金陵連忙拉住她:“我自己來就行,你以後就要跟着我進宮了,好好陪陪林嬸吧。”

梵音眼淚突然止不住的落下:“謝謝小姐。”

“哦,對了,現在許府是個什麼情況。”許金陵突然問道。

梵音止住了眼淚:“小姐,現在全府上下都在找你,柳姨娘不放心拉着老爺去紫竹院找你了,說是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你給帶回來。”

許金陵滿意的笑了。沒過一會便躲進被窩了美美的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柳氏和許青書盯着疲憊的身體回到許府。

而柳氏已經快要氣炸了,先不說千辛萬苦跑到紫竹院不說,院門都已經關了,許青書站在門外喊了許久纔有人來開門,好不容易進去了吧,要找沈氏,結果沈氏死活不肯見,沈氏不肯見他們怎麼找許金陵,他們又不好硬闖吧,柳氏在外面真的是磨破了嘴皮子才求得沈氏開下門,結果沈氏出來告訴他們許金陵一早就離開了。

晴天霹靂啊有沒有。

於是一羣人又往回趕,趕回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兩人一刻沒找着許金陵這就一刻不敢睡,連夜來回的奔波,讓兩個養尊處優的人瞬間扛不住了。

誰知前腳剛進許府後叫阿康就帶着人回來說是大小姐昨晚就已經回來了。

柳氏差點氣得暈倒:“你早說啊!”

阿康也是很委屈,自己從下午就一直奔波好麼,半夜實在太累回來休息一下,得知所有人都出動了,結果小姐好好的在府上,他又爬起來去找許青書他們,誰知竟然錯過了。

總之這一早上的,許府上下全部都已經累趴下了。

”好了,多去休息吧。”許青書作爲一個男人都已經扛不住了。

柳氏急忙就想去補覺,卻不想被金陵喊住。

“柳姨娘。”許金陵吩咐這梵音把備好的東西都搬上馬車,頭一次親熱的拉住柳氏的手:“昨天是金陵太不懂事了,讓柳姨娘這麼奔波勞累。”

這麼多人看着,柳氏不好面露兇相:“沒事沒事,你安全回家就好,這一路上你小心,姨娘就不送你了。”說罷轉身就想離開。

許金陵微笑的一扯又把她扯了回來:“柳姨娘,我馬上就要走了,陪我說說話不行麼?”

柳氏心知這丫頭是故意整她的,咬牙:“我怕瑞兒一晚上沒見着我會哭。”

“我剛看過了,小弟還在睡。”

柳氏一口氣憋在胸口無處發泄。

許金陵依舊笑吟吟的跟着柳氏扯着扯那,看着柳氏快要倒下去的身軀,她滿意的笑了笑,附在柳氏耳邊小聲說道:“即使我娘不在這,你這輩子也別想坐上許家主母的位置。”說完便抽開自己的手,從懷中掏出手帕擦了擦,然後塞給站在柳氏身後的青竹:“送你。”

柳氏藏在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着,指甲都已經陷進肉裡了,幾十歲的人了,被一小姑娘氣的這麼憋屈。

許金陵一上馬車就看見梵音眼睛紅紅的坐在那裡,安慰道:“別傷心,以後還有機會回來的。”說完便靠在一旁假寐。

皇宮內。

年輕的皇帝正在批閱奏摺。

黃德海輕聲的走到皇帝身邊。

李禹感覺身邊有人過來,未擡頭,只是淡淡的說道:“何事。”

黃德海說道:“皇上,戶部剛送來今年秀女的花名冊,讓你決定選閱時間。”

李禹擡頭,看了眼黃德海手中的冊子:“放那吧,選閱日期你讓太后定。”

黃德海應了聲:“是。”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鍾翠宮。

淡淡的檀香輕輕的飄蕩在各處。

習秋拿着蒲扇輕輕的扇動着:“娘娘,今年的秀女都已經住進儲秀宮了。”

靠在臥榻上的人兒,雙目微閉着,濃密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着,長髮隨意的散落着,朱脣輕

啓:“恩...可有特別的?”

習秋思量了一會,明白她所說的特別當然值得是身份:“其中有一個是良妃娘娘的表妹。”

德妃細細的撫摸着自己的秀髮:“良妃已經不得寵到要靠自己的表妹了?”

“呵呵。”習秋不禁笑了出來:“娘娘,您這話說得太直接了。”

這良妃雖然貴爲四妃之一,可是這性子卻是刁蠻的很,若不是因爲她爹是大將軍,她指不定還在婕妤哪個位置爬呢,可就是這樣皇帝卻是越發的討厭她。

而這位躺在臥榻上的主子正是最近風頭比較盛的德妃,很是得皇上寵愛,這主子好了,習秋也跟着好了,已經有不少宮女想通過她到這鐘翠宮做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呃...這張寫的有點晚,好嘛,一直在查資料,要是有哪些不對的地方,歡迎指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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