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李禹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這幾日來那些大臣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丞相的慫恿一個一個對他的家事極爲的關心,估計也是知道李禹的脾氣,那些大臣們也不敢逼的太緊,只是說該立後了,認真的建議了下立後的人選,其中必備人選必定是琪夫人和良妃了,然後拉幾個一般的宮妃做陪襯,李禹都覺得好笑,不過李禹都是以日後再議給帶過去了,反正謝家和丞相在這爭着他樂的瞧一瞧他們的手段了。
隨便看了會奏摺,黃德海便拿着東西進來,大紅色的。
李禹看了眼:“什麼東西。”
黃德海也是知道皇帝對嘻嘻是極爲的寵愛,她交的東西自然不敢怠慢:“回皇上,是鈺之公主送來的,說是讓您一定要看。”說着便遞了過去。
李禹一笑:“這丫頭又搞什麼鬼。”翻開那大紅色疊的紙,裡面整整齊齊的寫着一排字,這麼粗略的一看,字跡還算工整,仔細一看,這字寫的很不穩,,估計是一筆一筆寫的,心裡嘀咕了下,怎麼就沒像她娘呢。
李禹看完後擡頭說到:“你讓御膳房多送些補品去德妃那,朕今日就不去看她了。”
黃德海:“是。”
地點在永樂宮附近,李禹也猜到嘻嘻邀請的也不止是他一個,剛到地點沒多久,許金陵就抱着李珺走了過來,見到對方臉上也沒什麼驚訝的表情,依舊如之前一樣行禮坐在李禹身旁。
這隔了這麼久又坐在一起,雙方心裡滋味都有些特別。
氣氛莫名的有些不和諧,還在在懷中不安分的李珺打破了這氣氛,咿咿呀呀的朝李禹伸手。
李禹看一眼那粉啄的小臉,奇怪的心情瞬間消失,接過李珺:“來,讓父皇抱抱。”
李珺這孩子比其他幾個要來的粘人,幾乎離不得許金陵,被李禹抱着的時候小手還抓着許金陵的袖子,許金陵擔心隔太遠扯着會累,所以順勢靠了過去,小手太短,許金玲也離的特別近,基本是手臂貼着李禹的手臂站着。
許金陵看李珺咿咿呀呀的弄得滿嘴的口水。
李禹條件反射的就轉頭看過去,白皙的側臉就近在咫尺。
許金玲感覺有溫熱的氣息打在自己臉上,回頭一看,正對上李禹的眼眸。
看着許金陵並沒有因爲他的對視而挪開眼睛,卻一直盯着自己,笑道:“怎麼,朕臉上有東西?”
許金陵呆了會笑着伸手去碰李禹的臉:“還真的有東西。”用指腹輕輕的擦拭他的臉:“是個小黑點,嬪妾還想着皇上什麼時候臉上多了顆痣呢。”
李禹看着她指腹上的小黑點,大概是批閱奏摺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這個時候正領着寶兒和李深過來,一瞧見自己爸媽靠的那麼近立刻往後退兩步,寶兒慢半拍正想問怎麼了,李深和嘻嘻很有默契的一個捂嘴一個拉着手把寶兒拉到一旁,然後嘻嘻和李深兩人不停的使眼神。
饒是寶兒慢半拍也恍然明白了,跟着嘻嘻身後貓着身子。
李深看了眼不遠處的良人,低頭說道:“父皇和母后聊的這麼開心,咱們是不是先離開?”
寶兒驚訝:“不是說要表演節目嘛。”
嘻嘻愛憐的摸着寶兒的小腦袋:“小孩子是不會懂的,咱們先撤。”說着嘻嘻帶頭輕手輕腳的離開。
李禹所站的位置正對着嘻嘻所在的地方,那裡面的一舉一動他看的清清楚楚,倒是許金陵背對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見幾個孩子都悄悄的溜走,李禹笑着摸了摸鼻子,果然是親生的,這麼懂爲父,就連李珺這孩子也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已經讓梵音抱回去了。
許金陵見嘻嘻還沒有,不由的有些奇怪:“嘻嘻這孩子怎麼還沒來。”
李禹:“大概是有什麼要是,不急。”
許金陵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過幾歲的孩子能有什麼要事?該不會是貪玩忘了這事吧。”說着就想起身去找。
李禹一把把她拉坐下來:“就當陪朕了。”李禹又不是小氣的人,幾個孩子都表現的這麼明顯,自己要是不主動點就對不起他們了。
許金陵哦了聲便坐了下來,本想着要不要找個話題聊聊天,沒想到李禹卻是出奇的主動。
趙淮溪本來也是想跟着過去湊熱鬧,看看幾個小傢伙表演的怎麼樣,才走到一半就看見幾人原路返回。
嘻嘻上前拉住趙淮溪:“走走走。”
趙淮溪一愣:“就和好了。”這也太迅速了吧,說着摸了摸下巴。
本來約出來的時間就是下午,兩人並沒有聊多久,夜色就黑了,很愉快的一起吃了個飯。
青蓮小聲的跟梵音嘀咕:“天色已經有些晚了,皇上還沒走估計是要再永樂宮留宿了,你去準備準備。”
鍾翠宮
長時間無法好好睡覺已經摺磨的德妃苦不堪言,這種想死死不了的感覺好痛苦好痛苦,反應都慢了一大半,眼皮都沒擡一下:“趕緊的。”
正梅恭恭敬敬的把神女請到德妃身邊:“神女,您看我們娘娘是怎麼了。”
這個神女是一個六十幾的老太太,穿的極爲簡單,爲了方便送進宮,並沒有穿當年流行神女穿的袍子,從懷中拿出一個道教用的三清鈴,然後最終唸唸有詞拿着鈴鐺繞在德妃頭上轉了幾圈。
正梅一臉崇拜的看着那神女:“大神,我家娘娘怎麼樣。”
那神女搖搖頭:“娘娘這是被邪祟復了身,趕走就好了。”
德妃懶得聽她磨磨唧唧,連擡手都不願意,輕哼了一聲,正梅立馬理解了。
神女得到同意便拿出一大把黃?色的符,符上什麼都沒有,然後語氣深沉的說道:“我需要人血把它引出來。”
正梅聽到這話看了眼德妃咬咬牙把雪白的胳膊放在神女面前:“用我的吧。”
結果那十幾張黃符就用了正梅一半的血,整個人跟抽乾了的似的坐在一邊。
那十幾張黃符都用人血寫滿了奇怪的字,然後神女一把點燃,嘴裡念念的又開始繞着德妃頭頂轉圈圈。
迷迷糊糊的德妃就感覺頭頂有隻不停嗡嗡叫的蚊子。神煩,但是也得忍。
這黃符燒的很快,那個神女大概是很久沒有使用這玩意了,本來應該捏着符快速在頭頂上饒兩圈的,結果人老反應慢,愣是火星掉了下來才反應了過來,驚覺要把火拿到一邊滅掉的時候符已經快燒完了。
老太太受驚了,一甩手就把剩下的甩德妃去了,加上剛纔的火星。
因爲這事比較隱秘正梅爲了不讓人知道把所有靠近的人都支開了,結果這一下起火也只能自己拖着虛弱的身子上去撲,就那軟綿綿的力度沒把那一小撮火給滅了倒是越鋪越大了。
德妃還處在大腦呆滯中,知道問道燒焦的味道才知道着火了。
牀簾、被褥都跟着燒起來了,正梅想這會自己再撲下去也沒用了,拖着德妃就往外套,看那老太太還愣在原地,她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娘娘您等我。”
老太太被這嚇得老寒腿犯了,愣是哆哆嗦嗦的沒走幾步,見正梅突然返回來,還是以爲是拉她一把,結果她眼神一狠,直接把老太太推入那火牀上!
這火沾了衣服就燒的,疼的老太太直嗷嗷叫。
正梅聽見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從旁邊拿了件衣服就套住老太太的頭再次把她推入火中。
火勢越來越大,只剩下老太太的慘叫聲,那尖銳的已經分不出是年輕人還是老人家了。
看到差不多正梅拉起德妃就往外跑,這時候屋裡火勢已經蔓延的很大了,能看見一個人在火焰中痛苦的掙扎。
即使這會侍衛進去救人也救不了了,因爲這個房間已經燒到房頂了,裡面的人是救不了了,那就趕緊救火吧。
德妃眼睛雖然是半眯着的,但是腦袋在那一瞬間極爲的清醒,正梅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饒是她剛纔那種突發狀況都不能顧及到這一點,甚至也做不到那麼狠,她陷害過人,但從來動手殺人的不是她,這是兩種感覺。
看着正梅平穩的呼吸,德妃不知道把這麼個宮女留在自己身邊是對還是錯。
火焰在正梅眼中跳動着,從出來到現在她一直緊抿着嘴脣,想着要如何善後,德妃會怎麼想,即使常年呆在深宮見多了勾心鬥角的手段也無法解釋她面對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何況還是個老太太。
鍾翠宮的火勢不是很大,一個時辰左右便撲滅了,只是裡面那個人已經被燒成碳了,根本無法辨識是誰。
對於這個正梅只是哭着解釋說,那個宮女本想逗德妃娘娘開心卻不小動作太大把燭臺撞到了,一下子把紗簾給引燃,急着去撲火卻不小心把火引在自己身上。她便急着帶德妃娘娘離開。
她這話算清楚也含糊,只給了個大概,至於細節就只有自己補腦了。
正梅隨便給了那神女一個名字,反正宮中同名的人也不少,這事如果不出意外也就這麼過去了,畢竟比娘娘的命,一個宮女的命也不值得一提,何況也是她自己惹的禍,沒誅九族就不錯了。
許金陵大概也沒想到本來基本上穩贏的局面會突然扭轉,應該是她沒有料到德妃在那種情況下還記得要殺人滅口,是她疏忽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我對不起你們啊,打死我吧,留個全屍?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