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阪驚訝的說道:“您就是時鐘塔的那位埃爾梅羅二世麼?我剛剛還以爲聽錯了。”
她表情裡很是意外,因爲衛宮士郎只是給她介紹過迦勒底的情況還有並沒有詳細到把迦勒底的每一個從者的信息全部告知。
不過
遠阪凜看了眼那兩位女神,這二者的信息她是知道的。
“我原本打算等這次聖盃戰爭結束,高中畢業後就前往時鐘塔進修,目標是您的課堂。”
兩方同行,雖不說是相處融洽,但至少在有意的搭話下有了一定的溝通。
“我知道,在我被諸葛孔明選中之前,我所在的時間線要比你們現在更晚。”埃爾梅羅二世打量了一下週圍的情況,幽暗的石洞內遍佈着某種無法分辨的神秘符文,還有某種涌動着精神力量的迴路。
正因爲身處內部纔可以做到這麼直觀地觀察,可即便如此其中的奧秘無論從現代神秘學還是神代的神秘學知識來說,都無法解釋其中運行原理。
這還是頭一次.
不是盧恩,不是惡魔文字,也不是魔術咒文,似乎是沒有記載過的體系。
“在我所處的那個時間,你在我所任職講師的教室裡學習。”埃爾梅羅二世想了想,刻意說道:
“衛宮士郎也是,但那時的他是以你的入門弟子身份一同進修學習,老實說,這條時間線的他能夠戰勝吉爾伽美什實在嚇了我一跳。”
“是麼,在另外一個平行世界是這種情況啊。”遠阪凜點點頭,並沒有接着埃爾梅羅二世的話說下去。
她不經意的瞄了眼衛宮士郎,似乎那本書上,有兩條路線衛宮士郎都和她去了倫敦,不知道眼前埃爾梅羅二世說的是什麼樣的未來。
不過,都跟現在的她無關就是了。
想到這裡,遠阪凜笑眯眯的盯着左前方的伊莉雅,對方正在以一種前輩的姿態給另外兩名“伊莉雅”類型的從者傳授經驗。
“士郎是那種被動風格的傢伙,只要主動出擊就可以把他牢牢抓住,像你這樣不直接表明心意早晚有一天會被雙馬尾敗犬和金鑽頭翻盤的哦,紫發女路人也要當心,別被人把家給偷了。”
“兄妹關係?反正士郎是養子,媽媽早就把他當成你的童養夫來養了吧。”
“在迦勒底的你們不是本體,說了這麼多也沒用。有機會還是讓我主動出擊幫你的本體一把,讓平行世界的士郎知道伊莉雅纔是好文明。”
伊莉雅正說着,察覺到遠阪凜的視線後同樣回以一個明媚的笑容。
‘從表情上來看,遠阪凜應該是知道一些什麼.’埃爾梅羅二世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他轉而閒聊般問道:
“對了,衛宮士郎。你先前打開那道門時說的他們,是你之前提過的朋友們麼?”
“難不成,那扇門是通往平行世界?”
“差不多吧。”衛宮士郎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說道,他同時提高了點音量:
“吉爾伽美什,要找回乖離劍的話就過去做客吧,大家都是熱情好客的人,沒有惡意。”
“衛宮前輩,你老是說他們,他們的名字能告知一下麼?”藤丸立香說道:“反正都現在這種情況了,也沒必要瞞着我們,至少也讓英雄王知道誰在邀請他過去吧?”
“雜種,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邀請本王赴宴。”吉爾伽美什高傲的聲音在後方想起,他以靈體化的姿態說道:
“像一些不三不四的存在,妄圖沐浴本王的榮光,這是大不敬!”
衛宮士郎聞言也只能乾笑兩聲。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套話,但由吉爾伽美什說出這話…
意外的沒有任何違和感。
衛宮士郎說道:“你們大概沒有聽過他們的名字…”
“哼,無名小卒。”吉爾伽美什的聲音透露着不屑:“爲了謀取本王的乖離劍真是煞費苦心,也罷,等到時機成熟本王自會親自去取回!”
“哪怕是躲在平行世界,本王也有辦法將找到這幫小丑,尤其是剛剛挑釁本王的那個雜種,哪怕他乖乖跪在地上把乖離劍奉上也要爲自己的冒犯付出代價!”
衛宮士郎瞳孔一縮,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慌亂。
【拒絕】
【拒絕】
【拒絕】
【拒絕】
【拒絕】
“那個.”衛宮士郎眉毛抖了兩下,猶豫着說道:“爲了這個世界的和平,吉爾伽美什,希望你能夠謹言慎行。”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吉爾伽美什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是因爲獲得力量之後膨脹到腦子進水了麼?竟然要本王謹言慎行?!哈哈哈哈哈!”
“注意你用詞,而且是諫言要給本王加上敬語!”
藤丸立香加快步伐走到衛宮士郎身旁說道:“我這邊開着直播,全迦勒底的從者都在看着,所以還請加上敬語.”
本就驕傲的英雄王在這個時候絕不會順從別人的話。
衛宮士郎面露古怪,說道:“我這裡也開着直播”
藤丸立香:“.”
衛宮士郎先前跟其他存在說話,原來也是在直播麼?
“元始天尊、上帝、東皇太一、阿撒託斯、炎帝、毀滅星神…”伊莉雅掰着手指頭數着,突然皺了下眉:“士郎,還有誰來着,我上輩子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
埃爾梅羅二世眨了下眼睛,疑惑不解的望向那個女孩。
她在說什麼?
是因爲自己剛連着加班三天回到迦勒底就趕到這個世界的原因麼
那一串詞彙是什麼東西。
“小鬼頭自稱覺醒了上輩子的記憶。”遠阪凜擺擺手:“這就是最近很流行的那個詞彙吧,中二。”
“伊莉雅,不要開玩笑了。”衛宮士郎嘆了口氣,然後看向一旁的藤丸立香等人說道:“不要在意,她在和你們開玩笑。”
他話音剛落,幾人也走到這個隧道的盡頭,幾乎可以稱的上廣闊平原的大空洞出現在眼前。
純淨蔚藍的魔力濃度高到肉眼可見,像是藍色的螢火蟲羣一般飛舞着,前方的懸崖上,一道紫色法師袍的身影握着金屬法杖,疲倦的注視着下方的大聖盃。
衛宮士郎說道:“辛苦了,Caster。”
美狄亞轉過身,視線在那成堆的從者上掃過,最後停留在葛木宗一郎身上。
“已經完成了,靈脈的魔力還有大聖盃溢出的量已經收集完成。”美狄亞沒有去看了個來自迦勒底的自己,微笑道:“不用去完成聖盃系統的儀式,從原本的路徑上繞過就能做到魔力的轉換,這些數量足夠本次聖盃戰爭的從者們留存現世。”
衛宮士郎點點頭,說道:“開始吧。”
藤丸立香不是第一次來到冬木的地下大空洞。
不成熟的自己被莫名選中加入迦勒底,然後捲入人理的拯救,從戰勝反轉的騎士王那一日起,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
“與迦勒底回收的那些聖盃不同,這種純淨的大聖盃很少見啊,前輩。”瑪修站在藤丸身側,凝望那美輪美奐的景色,神情都放鬆了不少。
“冬木大杯本質是第三魔法廣域運作裝置,和其他聖盃是有不同啦。”藤丸立香微微頷首,對瑪修說道:“和特異點F那時完全相反的風景啊,這次應該不用戰鬥了。”
'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她默默地在心裡補充道。
“幸好這次事件的中心人物與我們互相熟知,哪怕有一些地方不同,但這個衛宮士郎也不是那種談不攏就會把你幹掉的人。”埃爾梅羅二世淡淡的說道:
“也正是因爲如此,才和過去處理的特異點和異聞帶不同,戰鬥在這裡不是解決問題的必要手段。”
對迦勒底來說,進入圓藏山的地下大空洞不亞於進入對方的魔術工坊,從現有的情況來看,一旦發生衝突將會對藤丸立香帶來極大的生命危險。
可對衛宮士郎一方來說又何嘗不是,這裡對方即將舉行儀式的腹地,若迦勒底不顧一切讓這麼多從者進行戰鬥,那麼大聖盃能否被保住還是個未知數。
現在的局面正是理想中的情況,雙方有了一個相互信任的基礎。
“可是.之後的事情.”瑪修遲疑道:“真的沒問題麼?”
哪怕對面是一個普通人也不可能僅憑三言兩語就讓一個人放棄理想。
更何況是衛宮士郎這種將自身信念貫徹到極致的人
不過他們一開始也沒想過讓對方聽從自己的,但既然衛宮士郎當下要做的事情不會造成什麼影響,那便可以暫且擱置。古中華有一個成語叫什麼來着?
對了,叫“細水長流”。
藤丸立香跟迦勒底的幾位智囊商議過後,認爲在未來應該是可以和衛宮士郎達成和平共處,想辦法和對方溝通,儘可能規避形成異聞帶的結果。
畢竟
衛宮士郎的全家老小,某種意義上都在迦勒底,不看僧面看佛面,衝突總歸是能夠避免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藤丸立香看着包括豹人、志度內在內的從者圍着衛宮士郎團團轉,揉了下頭髮說道:
“如果不是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情況,壓根就不會動手吧,無論是對方還是我們。”
“要是所有的異聞帶之王都這麼講道理就好了,說到底,壓根沒想到衛宮麻麻你會成爲異聞帶之王啊。”
“我說多少次了,不要叫我麻麻”迦勒底的紅A說道:“我也沒想到,那個不成熟的自己能弄出這麼大的事情出來,這樣去抑制力要派守護者自己清理自己了,真夠諷刺。”
“明明這裡不是異聞帶啊!”瑪修無奈道:“衛宮前輩你也不要順着她啊!明明還能搶救一下。”
埃爾梅羅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手心裡搓了一下,望着那從指縫中流下的細沙說道:
“現在最大的疑問其實是那扇門到底通往哪裡?衛宮士郎在那扇門後經歷了什麼?這種穿越平行世界的力量應該是第二法的成果,但爲何用到了這個時間段的衛宮士郎身上?”
“二世先生,人家過來咯。”藤丸立香提醒道。
埃爾梅羅二世另一隻在衣兜裡的手打了個響指,小型結界瞬間解除。
魔力的熱浪衝過,如雷鳴般滾滾,大聖盃的純淨魔力驟然擴散。
璀璨以太之光開始在劃定的範圍內降下奇蹟的前兆,那些隱藏在這處大空洞內部的繁複鍊金矩陣迴路還有隱藏的陣法得到完全充盈,流淌出古典藝術品般的圖案紋路。
儘管力量不同,但“萬能”的特徵已經初步顯現。
“這些可不是美狄亞會的神代魔術,她也無法佈置這些。”埃爾梅羅二世拿出衣兜裡有着褶皺的香菸盒,說道:“你的妹妹們都不在,我可以抽一根麼?沒想到你還有妹控屬性。”
衛宮士郎手裡拿着一個絲綢編織,類似於錦囊般的儲物袋,周圍不斷有武器憑空出現又縮小飛入其中,溢出的魔力他也有辦法利用,這個機會不補充些庫存可惜了。
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韋伯先生,你平時玩的遊戲裡面應該沒有ACG作品吧。”
啪嗒一聲,埃爾梅羅二世指尖燃氣一團火苗,點燃香菸之後深吸一口,直到緩緩吐出煙霧後,緊皺的眉頭總算舒緩了些許:
“我都快分不清你到底是不是去了平行世界觀察我們的日常生活,連我的個人愛好都這麼一清二楚。”
“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爲了讓從者們獲得留在現世的身體麼?”
找遍歷屆冬木聖盃戰爭的參與者,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就眼前這個人。
“你們也知道,冬木的大聖盃本質是爲了完成第三法。”衛宮士郎回頭看去:
“其餘的也就這些功能了,他們如果願意留下,正好可以順便利用一下,反正Caster實現願望的時候正好可以一同進行。”
“言峰綺禮和Lancer應該和你們在一塊吧?雖然不知道你們用什麼辦法把他們藏了起來,但最好把Lancer喊出來,這種機會錯過了很可惜。”
埃爾梅羅看向藤丸立香等候對方的指令。
“吉爾。”藤丸立香想了想,喊道:“把大家和他們放出來吧。”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由靈體化變得輪廓清晰。
王之財寶的門盪漾打開一扇,他從裡面取出一個鑲嵌寶石的權杖,輕輕朝地上敲了一下。
緊接着,言峰綺禮和Lancer庫丘林的身影還有一些從者的身影便如同3D打印一般出現。
‘竟然裝到了王之財寶裡面’
‘這種隱藏方式.所謂的奇兵麼?’
衛宮士郎也是沒想到他們是以這種方式躲藏。
“言峰綺禮,我們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目前來說,衛宮士郎不具備危險性,因此我們的合作到此爲止。”埃爾梅羅二世說道:“根據你和冬木的吉爾伽美什約定好的那樣,你要退出這場聖盃戰爭。”
“言峰綺禮。”衛宮士郎注視着那個依然坦然的神父,說道:“聖盃戰爭就此結束了,你想做的事也不會發生。”
言峰綺禮揹着雙手,打量了一下四周之後,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
“不審判我麼?衛宮士郎。”言峰綺禮空洞的雙眼如同蒙上一層迷霧,看不清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作爲神明使者,人間神明的你,不親自動手審判我麼?”
沒有失落,沒有沮喪這些情緒,這個男人像是期待着什麼。
“.”
唯獨對這個男人,衛宮士郎不想與他過多交談。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同類,會因爲同類的出現而歡喜,但是
不一樣。
他和這個人不一樣。
“我不是神明,只是一個人類。”衛宮士郎轉身離去:“言峰,審判你的人是遠阪。”
“這種審判罪惡的姿態,你很享受吧?決定他人命運成爲審判者,還是成爲審判的道具。”言峰綺禮臉上的笑容愈發誇張,從聲線中都可以聽到他毫不掩飾的愉悅:
“選擇吧,衛宮士郎,理想和這個世界,你會選擇哪一方?”
他的聲音將周圍從者們的目光吸引而來,但衛宮士郎不會所動的走向儀式中心的方向。
一旁的埃爾梅羅二世也已經將情況大致說明。
“巴澤特命還真大啊。”Lancer看了眼遠處那個盯着自己紅髮女麗人,感慨道:“留在這個現代享受享受也無所謂,算我欠那小子的,還清後再回去。”
迦勒底的庫丘林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喲~恭喜啊,總算擺脫那個神父的臉了,我每次看到那張臉都決定有些奇怪的壓力,羨慕你啊。”
“羨慕?”Lancer疑惑的問道:“什麼意思?”
迦勒底的庫丘林指了指後面還在被投影出來的從者們,那裡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神父身影,他的旁邊還多出了一個巴澤特。
Lancer:“.”
這一屆的聖盃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御主全員變成從者了嗎?!
“好了,快去吧。”迦勒底的庫丘林擺擺手,轉身走向藤丸立香。
而這時藤丸立香從言峰綺禮身旁走過時看了對方的背影一眼,左手緊握着右手手腕,教會的黑色神甫服裝還看得見整齊的熨線。
她收回目光時,言峰綺禮的手也正好放下。
“?!”
藤丸立香瞳孔驟縮,質問道:“你的令咒呢!?”
那個男人作爲監督者所繼承收集的數十道令咒,手臂上,空空如也!
伴隨着言峰綺禮嘴角揚起的笑容,還有張開的雙臂,所有目光彙集於此處的剎那。
迦勒底的庫丘林吐出一口鮮血,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心臟位置出現的那柄猩紅長槍.
“刺穿死棘之槍!”
身後,是渾身佈滿紅色紋路,魔力前所未有強大的另一個自己。
“突穿死翔之槍!”
Lancer抽出死棘之槍,朝天空一躍,下一瞬間,赤虹如彗星般投射而出,目標是迦勒底的佐佐木小次郎和哈桑。
他佇立原地,看向朝他飛躍而來想要阻止自己的衛宮士郎,後方煙中,一道赤紅閃電蜿蜒。
噗——
Lancer最後看了眼自己的心臟位置,身體崩潰成靈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