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天命教會
沒有一點點防備,沒有一絲絲顧慮,他們就這樣同意改了名。
講道理.
蘇霖認爲是自己這個名字的含金量太高,又或者這位天火神的女兒只是想給結局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因此變成了怎麼都無所謂的情況。
他本意只是想玩一個梗,然後這姑娘就當着衆人的面宣佈了。
接下來,就是蘇霖發表講話:
“天命教會成立。”
“現在散會。”
“明天給你們安排新主教。”
這是偉大的貝洛伯格在天命教會的首次發言,也許會被載入史冊?
這羣人是真把他當貝洛伯格了,聽聞在佩倫留下的預言中,唯有貝洛伯格的誕生才能帶領衆神對抗黑暗。
儘管蘇霖從午夜星那裡瞭解到,他們這邊的神靈有不少相同的神職,午夜星的父親達日伯格也算是一位掌管光明的太陽神。
據說是因爲在過去,每個實力強一點的神靈,隔段時間都會輪班去佩倫的衆神之樹用愛發電,將力量轉換成照耀萬物的光。
達日伯格更是勞模中的勞模,每日騎着火焰戰馬抵達樹下,將目中所及的一切苦寒、陰冷、邪惡之物驅逐。
散會之後,蘇霖回到自己暫住的地方,這顆星球的白天只有7個小時,在夜晚會發生一些很可怕的事情,所以等會兒的神裔聚會非常緊促。
“就像經常做的那樣,光明神又又又一次即將拯救世界,謝天謝地,他寶了個貝的,終於不是宇宙級的危機了。”
蘇霖站在鏡子前,目光瞥向鏡面反射後方的兩人:“話說回來,你們在我房間裡做什麼?孤男兩女不太好吧”
蓬萊山輝夜晃着腳,抿嘴笑道:“妾身如果把自己和伊蕾娜扒光了,你絕對是第一個跑的。”
“雖然感覺你對這個童子身的描述沒什麼錯。”伊蕾娜贊同道:“但你自己扒光就可以了,還可以送你們進異次元裂縫,不會有任何人打擾。”
“還真是被看貶了,你們脫唄。”蘇霖不屑道:“衆生相,無我相,人相,凡能有相,皆是虛妄,粉紅骷髏,皮囊而已。”
“哦,謝謝大師,妾身悟了。”輝夜點點頭,解開衣領,露出白玉般的肩膀,並且隨着衣服絲滑落下,其
噼裡啪啦!
蘇霖面前的鏡子碎了一地。
等他回頭,身後的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福利呢?鶸。”
蘇霖重新薅了一張等身鏡出來,拿出手機與上面的金髮男子照片做着比對,一邊調整自己的聲線:
“身高、體重大致沒錯,星,我的朋友,感謝你曾經贈送的人物形象大禮包。”
“嗯~,也許頭髮該稍稍剪短一些。”
“我不認可,既然貝洛伯格已經誕生,我們就有充足光和熱抵禦黑夜和寒冬,爲什麼要去冒險?”
月神朱瑟伯格之子,一位看起來蒼老的白鬚老人發表自己的看法。
當午夜星說出自己想要將所有殘存的兄弟姐們集合起來,在‘貝洛伯格’的帶領下,將庇護所的子民團結髮動反攻時,這一說法當即就遭到了反對。
“那些黑暗的信徒,不值得我們冒着生命危險去拯救。”火神瓦洛茲奇的女兒,如八九歲稚童外貌的她拖着濃濃的黑眼圈,同樣贊同老人的話。
午夜星能夠理解,在父輩離去之後,他們這些後裔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大樹,到了現在還有人堅守保護日益縮小的庇護區都算不容易了。
若非敵方都是那種完全排斥異己,投降過去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勢力,恐怕也沒幾個能堅持到現在。
“我們都不知道起源之島布延上面發生了什麼。”午夜星說道:“也許父親他們還活着?”
這裡有六位神靈後裔,其中還兩位是她的親姐妹,可自始至終,剩下的人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
午夜星咬了下嘴脣,其實若不是知道星神[嵐]已經標記了這裡,或許她也無法下定決心。
可她也不忍.
不忍將註定毀滅的結局告訴這些兄弟姐妹。
她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後,心有不甘的去做一些註定虛無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雅利洛的自我犧牲後,真與徘徊在樂土變成詛咒的莫拉娜合二爲一,誕生出了擁有純粹光之權柄的白神。”白鬚老人撐起渾濁的雙眸,不可置信:
“那個計劃我曾聽父親說起過,幾乎可以當做失敗來看待,因爲外界早已過去數千年,而成功的話,貝洛伯格應該五百年前抵達羅德。”
“要不是雅利洛沾花惹草,把本來就極端的莫拉娜惹怒,適宜居住的星球也不會變成那個模樣,我們也不會被困在羅德,遭遇這種種苦難。”
雅利洛是他們父母那一輩的神,但沒有人對他以及莫拉娜存有任何敬意。
佩倫很偉大,雅利洛曾經立下的功績也很讓他們備受鼓舞,莫拉娜更是所有神靈中最強的那位。
可這一切敬佩,都在那一家子的家庭婚姻糾紛鬧大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搬空了近乎整個羅德的地表資源,新家都裝修完畢了,這個時候因爲雅利洛和莫拉娜這對兄妹,也是夫妻的感情糾紛,導致整個大夥兒的新家都無法居住。
擱誰身上都來氣。
後來聽說,爲了彌補自己和妻子的過錯,雅利洛嘗試將自己的靈魂與力量散播那顆星球,嘗試與莫拉娜殘留的意志結合,誕生一位新的神祇。
“他也能算得上是雅利洛和莫拉娜的孩子,以前的事情就過去了,畢竟我們還需要他來提供光明,明天我還會再來談剩下的事。”
白鬚老人從陳舊的雕木長椅上起身,就要朝門外走去。
爲了防止被一網打盡,各個庇護所既保持緊密聯繫,又散的很開,趕回去的時間緊迫。
“這就要回去了麼?”金髮碧眼的男人推開尖塔之門,闖入了神裔們的會晤:“那就帶一些禮物回去吧。”
午夜星明顯愣了一會兒,但她感受到對方身上熟悉又溫暖的光明氣息,所以才試探性問道:“貝洛..伯格?”
“我不喜歡那個名字,相比起他人強行賦予,我更喜歡自己本來的名字。”蘇霖右手搭在左肩微微一禮:“奧托·阿波卡列斯。”
白鬚老人凝視蘇霖片刻,道:“我是.”
蘇霖打斷道:“月神之子伯納,我當然知道伱是誰,還有你們,火妖、夜星、晨星.失禮了,在這陰鬱而又光明的一天見到各位,我不勝歡喜。”
“看來午夜星已經跟你說過這些事了,那往後就麻煩你了。”白鬚老人微微頷首,擦身而過。
白鬚老人剛踏出尖塔的門扉,下一秒就愣在原地,一籮筐的新鮮水果、蔬菜、燻肉和美酒放在臺階位置。
“雖然各位沒有通過我們天命教會的面試,但沒關係”蘇霖微微一笑,說道:“這些安慰獎你們可以帶回去。”
“你什麼意思?“稚童聲音冰冷。
“我說的不夠清楚麼?很簡單,你們落選了,這些是我送給各位的安慰禮品,不必灰心~,也許下一次各位就能夠滿足我們的要求了。”蘇霖不急不緩地說道,語氣中帶着確切的鼓勵。
在其他本土神嗣開口之前,蘇霖朝尖塔內走去,並從空氣中薅出一杯紅葡萄酒,悠哉地走在隨着步伐而出現的紅毯上。
俄頃,尖塔內部的裝潢風格變成了蘇霖熟悉的西式教堂,尖塔的外觀也變成了由具有宗教風格的殿堂,不知從何而來的明淨光束穿透琺琅玻璃,在那十字架下方倒映出萬花筒般的旖旎之景。
“歷史就是歷史,從今往古,過去難以改變。”
“本以爲能看到一些鬥志未曾熄滅的戰士,可惜吶呵呵,結果並不能讓人滿意。” “不過你們運氣不錯,遇上了我。”
他坐在一張高背椅上,左手握拳靠在扶手上撐住腦袋,嘴角掛着一抹嘲弄:
“回去吧,等待並心懷希望。”
“因爲這一次,黑暗必定被戰勝,光明因我而照耀未來。”
蘇霖擡起右手的高腳杯,微微一擡,在那幾名神裔錯愕的表情中,六翼的光明神浮現於十字架上方,祂破碎穹頂,振翅飛向天空。
不着掩飾,盡情綻放,在這漫長到僅剩微光的古星寒冬中。
時隔數百年歲月,純淨而神聖的太陽再度冉冉升起,接替了那即將走向衰亡的殘陽,釋放出足以驅散黑暗,落下長夜帷幕的光芒。
祂高懸於穹霄,向整個世界述說自己的到來。
神裔們匆匆離去了,眼裡帶着驚恐,帶着不安,帶着不可置信以及一些莫名的情緒
他們就這樣離開了這處山谷內的庇護所。
蘇霖有些失望,又像是有些無聊地坐在天命主教坐堂的大廳裡,耳畔傳來教堂外的動靜,午夜星正急切的吩咐那些弱小年長之人躲入緊急疏散通道,有戰鬥能力的人準備集合作戰。
伊蕾娜帶着輝夜從教堂門口走入。
“呃你又用別人的身份玩這一套。”她看着眼前金髮碧眼的蘇霖有些無語:“你該不會還想捉弄那位瓦爾特吧.?”
似乎這位瓦爾特·楊在蘇霖到來之後,成爲了除那些以太戰線的玩家外,唯一一個被折騰的人。
“怎麼會呢,呵呵,瓦爾特先生又不是蠢人,自然會從一個個顯而易見的謊言中察覺到越來越大的漏洞。”蘇霖本着不浪費的原則,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說道:
“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他應該懷疑起了我上一個身份。”
“當我們迴歸之時,即使聽說這顆星球有奧托存在,但一想到跟我有關,他最多也只會從殺意沸騰變成理所應當的釋懷”
“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他估計會對我有所忌憚,但那又是另一種解釋了。”
謊言之所以是謊言,是因爲它是虛假的、不真實的、騙人的話語。
無論怎麼去編織,其本質依舊存在漏洞,並非是完美的謊言不存在,而是這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構築,直至其邏輯能夠在自己、他人、世界上完美運行。
畢竟,蘇霖只是一時興起,圖個樂而已。
在思考了一下把自己包裝成真正凱文,或者將凱文的一切力量、生平復制到自己身上的成本和如何善後的方法之後,他便放棄了這個做法。
異世相遇除了盡享享受美味,還有熟人相逢之後的敘舊和懷念,費盡心思成爲一個贗作品帶來的樂趣太小了。
“感覺你興致不高?”輝夜問道。
“有點無聊而已,目前來看,這顆星球的問題跟前面幾次比起來,算不上什麼太大的危機。”蘇霖想起那幾名充忙離開的神裔,搖搖頭:
“還以爲能參與一場關乎存亡,拯救世界的反抗之戰中,看起來我是見不到那種史詩的大場面了。”
“物質上,也沒看到什麼具有價值的東西”
蘇霖擡起頭,通過光明神分身的感知,有數股頗爲強大的力量正朝這邊匯聚趕來。
“這次的旅行總感覺缺了點什麼。”蘇霖自言自語道:“算了.”
他拿出天青玉虛劍,穿上無敵戰龍鎧甲,哼着歌朝教堂外走去,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蓬萊山輝夜用衣袖捂着下臉想了一會兒,說道:“畢竟是個心善的上帝,沒法狠心當旁觀者看戲,自己獨自參與又不好玩也看不到想看的劇情.大概是這種感覺吧?妾身追番的時候偶爾也有這種感覺呢。”
“怎麼感覺跟個貪玩的小孩似的.”伊蕾娜聞言嘆了口氣,:“媽媽可是跟我說過,旅行時遇到危險的時候要逃跑,也不要以爲自己是特殊的,換成是我可不會隨便參與進這種事情。”
“說的也是呢。”蓬萊山輝夜點點頭。
忽然,她看見伊蕾娜摘掉了自己備用的巫帽,劃開一道空間裂縫將雙手探入又從後腦上方位置伸出,將自己一頭長髮綁成麻花辮。
“你在幹什麼?”輝夜微微愣神,問道。
“看他一個人玩有點可憐。”伊蕾娜以投影魔術爲基理,用魔力編織出一身寬鬆的女式牧師袍套在身上:
“正好不用染髮,瞳色的話好麻煩,就這樣也差不多了。”
“楊叔。”星開口問道:“說不定是巧合而已。”
“唔”瓦爾特·楊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沉默片刻:“星,你應該從那位令使那裡得知了一些我的事情,但還請你替我保密。”
“等會兒回去偷偷告訴我。”三月七在星耳邊小聲說道。
瓦爾特·楊:“.”
自己還在現場呢。
他嘆了口氣,在公司的幫助下,搶救性挖掘工作已經進行一夜了,他也一直沒離開,就呆在修復小組的附近。
第一塊挖出來的石碑有些地方破損了,按照雅利洛的現代語言來閱讀有許多不通順的地方,爲此需要語言學者和民俗學者共同參與修復和破譯。
“這次的翻譯應該沒問題。”民俗學者維奇說道。
他朝着同樣沒有離去,把這邊當做簡易辦公地點的大守護者等人走來。
瓦爾特默默告訴自己,巧合的可能性很大,畢竟就像一隻擁有無限時間的猴子在打字機上隨機敲字一般。
只要一直敲下去,遲早會打出一本威廉莎士比亞合集。
一些相同的組織名字再正常不過了
只要沒有那個名字。
“石碑上記載着,希望降臨黑暗紀元的第二天,新的太陽從天命教會起源地升到了天空,驅散了無盡的黑暗,一視同仁地將光明播撒給每一位生靈,無論是黑暗的子民還是鋪天蓋地不斷繁衍的蟲羣。”
維奇一字一句地念着:
“這一舉動激怒了黑神,他的軍隊蜂擁而至,將山谷和平原鋪滿,包圍了天命教會,大地下,無數黑色的藤蔓長出.”
“在天命聖女卡蓮·卡斯蘭娜和主教.這個名字有點拗口。”
“奧托.怎麼讀來着。”
“奧托·阿波卡利斯。”瓦爾特·楊說道。
維奇恍然點頭,感謝道:“對,是該這麼讀,誒?!你怎麼”
瓦爾特·楊面對這個問題,釋懷地笑了,那顆猜疑不定的心也終於死了。
他拿起手杖,牢牢地捏住,抖動着,最終.
還是忍了下來,鬆開了手。
瓦爾特·楊望着那塊石碑,臉皮抖動了幾下,從懷裡拿出一瓶胃藥,張嘴抖了幾粒到嘴裡吞嚥。
“這座遺蹟,是五千年前的真實遺蹟沒錯吧?”
“那還有假?我們做考古工作的還能騙你不成?!”
你還是騙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