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角般的金屬性刺痛直接衝擊腦髓。
頭好像裂掉一樣。
因爲太痛了,而無法思考。
但眼前的一幕,比疼痛更加讓人在意,哪怕腦子被攪做一團,也要殺掉他們。
銀色的月光下,燃燒的遠野宅邸,妹妹那早已沒有氣息的乾癟身軀,雙目如人偶一般無神被人死死壓在身下的女僕。
還有那.
被未曾見過的術式拘禁,四肢、頭顱、身軀被切割分開的愛爾奎特,她流着血淚的雙眸中倒映一個狼狽的身影。
被人摁在地上,掰開雙眼,連逃避都做不到,只能看着這一幕發生的無用之人。
是誰呢?
是我啊。
名爲‘輪迴者’的襲擊者發出嘲弄和大笑聲,沾着血液的手指從臉上劃過,最後停留在自己的眼睛做出‘扣’的挑釁姿勢。
殺掉他們.
“趕緊把他眼睛挖下來,別浪費時間了,還有另外一支隊伍沒有出現過。”
“挖下來可賣不上什麼價錢啊,還要拿回去給主神加工。”
嗆鼻菸味鑽入鼻腔,可以依舊擋不住睡意襲來,身體逐漸冰冷,可必須撐下去。
腦袋被人拽着頭髮提起,方臉壯漢臉上掛着像僧人般慈悲的笑容,朝自己伸出了食指和中指。
全身像是被千刀萬剮,脊髓像是是被人抽了出去再換成冰柱灌進來,一陣抽搐和近乎瀕死的極限中,他終於看到了.
這些人身上的線。
於是他張開嘴,咬在了對方的手指上。
與裂掉的軀體一同倒下,可惜自己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了。
眼中的一切都慢了下來,輪迴者們在失神的剎那遭遇了不明攻擊。
壓榨最後的生命力,他睜開眼將那些人的死狀盡收眼底,明明是十幾秒的時間,卻彷彿一個世紀般漫長。
“都這樣了還能反殺有規則類防禦裝備的輪迴者,就這樣死了有點可惜.”
“你要當輪迴者麼?遠野志貴。”
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答的了,但是.
遠野家已經沒了。
自那之後的很多年裡,他便一直徘徊於輪迴空間,再也沒有回去過,直到他在想起了名爲根源的事物。
在和隊友商量過後,他在輪迴空間的市場上,以3萬輪迴點以及7枚A級勳章的價格,淘到了一份‘聖盃戰爭’的副本世界開啓卷軸。
那是第五次聖盃戰爭,對於一支摸爬滾打多年的隊伍而言,無非就是換個地方刷點數一樣輕鬆罷了。
不出意外的,他們拿下了勝利,並淨化了此世之惡。
這個世界唯一的風險只有前往根源
嘗試扭轉一切!
“根源這玩意兒,哲學上叫自因,在基督教這個自因就是耶和華。”埃莉諾問道:“你真的想去見上帝麼?你現在可是輪迴者.”
“我如果沒回來,這些東西就是你們的了。”他將這些年蒐集的寶物拿了出來。
交代完一切,他通過大聖盃的孔,進入了鏈接根源的隧道。
世界的本源和一切事物的起點,記載了所有的過去與未來,這個至高無上的概念,是世界的基礎,是超越常規規則的本源能量。
如果前往那裡的話,一定能將被毀掉的.
被毀掉.
被毀
一望無際,太虛之中,盡是殘骸拼接構築而成的黑淵。
信息、概念、法則、物質.有序且無序地堆砌組合在一起宛若黑洞,無窮無盡的深淵黑暗灌入其中,經過重構形成‘世界’。
說是世界
只不過是一顆顆同樣的星球,同樣的星系,根據某種模板從光明從未觸及的角落,從吞噬着一切光線和希望的深淵內批量生產出來罷了。
偶有宇宙誕生,但也不過是相同的生產流程。
既定的命運、既定的事件、重複上演着不知由誰譜寫的劇本。
歷史的塵埃在這裡積累,古老的秘密被永遠埋藏,朝外看去只有不斷延伸的虛空,這裡就是所謂的“根源”。
就連其中誕生的生命,都不過是深淵中的靈魂粒子,從那些殘骸堆砌的空洞內烙印信息加工出來的產物。
自己也不例外。
“沒錯,這就是真相。”七夜志貴漂浮在這片虛無內,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不過是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場景而已。
每一枚靈魂粒子都與周圍的虛無共振,同“根源”鏈接在一起,獲悉“一切”的他那時候就明白,這裡早就是一片死地了。
自己不過是從中誕生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個體,甚至不是真正的‘七夜志貴’。
型月宇宙?
或許曾經存在。
沒有什麼真正的根源,即使有,恐怕上帝也早已死去。
他伸手觸摸着那些由信息和概念構成的殘骸,不知是輪迴空間還是誰弄出來的情況,竟然在這個漫威宇宙中鑲嵌了‘型月副本’。
只是這聖盃戰爭的陣仗,未免有些大的嚇人了
‘差不多也該離開這裡了。’
休息夠了,也有精神斷開與根源的鏈接。
‘奇怪,怎麼’
七夜志貴發現自己無法從夢中醒來,他保持着剛剛觸摸殘骸的姿勢,一道微弱的光芒在他的指尖閃爍。
它是那麼的微弱,卻又那麼的堅定。
“上帝已死?”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迴盪在他的耳邊。
無法思考,無法分析,無法保持自我!
七夜志貴雙目傳來刺痛,近乎要將他整個靈魂都剝離出去,身體卻不受控制,宛若本能一般,將目光投向其中。
揭示出從未見過的奇異景象:深淵的泥壤坍塌崩壞,堆砌匯聚的世界殘骸開始沸騰蒸發,微光自那幽邃黑暗的空洞內被點亮。
光芒逐漸擴大,照亮了周圍的黑暗,一個由無數神秘學符號構成的門戶,靜靜地懸浮在深淵的根源殘骸內。
繁複讚頌聲與祈禱壓縮至一瞬,頃刻之間,門扉內噴涌出無盡烈光!
他看見了
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白金雙眸,自雲端蒼穹之上,無限事項分支奔流的交匯之處,俯瞰深淵殘骸世界內的萬物。
“爲我舉火。”
什麼?!
七夜志貴聽到了祂的聲音,洪亮如鍾,至高縹緲。
“爲我舉火。”
“鑄就新的天堂!”
光明徹底凝固,永恆的寂靜裡,再無任何殘骸存在。
唰——
七夜志貴猛地睜開眼驚醒,腦海內一片空白,他的舉動驚擾了正在施法的Caster黑暗奇異博士史蒂芬。
隊長埃莉諾發出詢問:“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七夜志貴捂着眼睛,感覺雙目正在滾滾發燙。
“六個小時,剛好過了凌晨。”史蒂芬替埃莉諾回答道:
“沒關係,反正今晚我們也只是當一個觀衆,就是位置選的不怎麼好,不適合作爲觀影場所。”
水聲迴盪在狹窄的通道中,空氣中瀰漫着泥土和溼氣的氣味。
自從這位同伴突然暈厥過去之後,他們就暫時從紐約市中心撤離,選了一個隱蔽的位置。
本來是想借用至聖所的,但看見這個時空的古一隔老遠距離凝視自己的眼神,史蒂芬突然覺得還是算了。
根據預知法術得到的結果來看,對方是這階聖盃戰爭的Ruler(裁定者),擁有強制施加裁決的力量。
而且太招搖和著名的據點其實也不是那麼合適。
“你的眼睛.”史蒂芬摸了摸下巴,用法力凝聚出一枚鏡子。
鏡子裡倒映其指縫中的雙瞳,彷彿擁有包容一切色彩的混沌在瀰漫。
七夜志貴隔着眼皮輕輕觸摸,那種滾燙的溫度正在逐漸褪去,但魔眼的表現形式並未改變。
周圍的黑線與點依舊存在,但他直視這些事物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負擔。
似乎是身體已經習慣?
“怎麼回事?”埃莉諾問道。
七夜志貴正欲開口,視野裡卻突然出現一片白光,他怔在原地,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有哪裡不舒服需要我幫忙麼?”一個穿着西裝繫着領帶的精英風男性正在流露關懷的微笑,但旋即微微一滯:
“呃年輕人,你的眼睛讓我有些不舒服了。”
“梅菲斯特,別打我同伴的主意。”史蒂芬眯了眯眼,擋在前面。
那個統治地獄的惡魔?!
“一點微不足道的關心而已,但看來你們都對我有一點誤會。”梅菲斯特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緊接着,他手中浮現出一張羊皮卷:
“一般情況下,我只會對訂下契約的人動心思,在他成爲我真正的顧客前,我始終會做好所有的服務。”
他轉過身,拿着羊皮卷朝後方走去。
那裡有一個白鬚的綠巨人,看起來是平行宇宙的戰尊浩克,此刻對方正被鎖鏈懸掛,閉着眼睛像是陷入了沉睡當中。
梅菲斯特上前掰開對方的嘴,將羊皮卷塞了進去。
“何必這麼警惕我呢?”
梅菲斯特微笑道:“我本體又不在這裡,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我。”
樓白羽傳音道:
[在你昏迷過去的幾個小時裡,他們主動找上門來尋求結盟,梅非斯特是御主,他的從者是Rider,其他的幾個都是輪迴者。]
輪迴者?
七夜志貴的視界裡,無論是自己的隊友,還是其他輪迴者,渾身上下都佈滿了刺眼的白線。
不是黑色的死線,而是白色的線條.
彷彿只要輕輕碰一下。
“你想幹什麼?”
一名金色短髮女人看着七夜志貴朝自己伸出手,搖搖晃晃地朝自己走來,眼裡帶着一抹狂熱,不由地笑出了聲:
“想追求我的話.”
話還沒有說完,僅僅是手指接觸了一下,一道白光從她體內被抽出。
下一秒,血光飛濺。
“世界輪迴後的殘骸?”蘇霖看着浮現於自己手上,皺眉道:“所以那些輪迴空間裡賣的特產是這樣來的。”
不知多少紀元之前,尚未成長爲多元宇宙前的世界遺骸,落在深淵裡被未知力量影響。
根據殘留的信息重現出記錄中的世界,就是不知道這種情況是自然現象還是人爲干預的結果。
“盜版.不對,這是把我的底層代碼給抄了?”
有一種某企業三更半夜守在自家公司外,等公司熄燈後在門口的垃圾桶裡面翻垃圾,結果真翻出了一些關鍵信息的錯覺。
“.”
蘇霖看着手裡浮現出的幾枚蒼穹碎片,略微思考後,順着根源內剛剛建立聯繫,重新投放到了那雙‘直死魔眼’裡面作爲增幅。
這個輪迴者中的殺人貴倒是意外收穫。
姑且先作爲我方‘打野’讓其自己去刷一些野生輪迴者。
‘聖盃戰爭’在邏各斯和洛基的協助下,聖盃儀式已經成了全能宇宙內所有時間線裡必定出現的一場‘大事件’。
這樣一來,爲了製造虛假傳奇歷史,輪迴空間必然會在該次大事件觸發時,派遣輪迴者執行任務。
當然
也不能保證每個參與者都和輪迴者有關,這只是廣撒網捉魚的方法。
只要不斷匯聚參賽者,誘使他們互相廝殺,隨着傷亡的擴大,蒼穹碎片的回收效率也會越來越高。
擊殺七名英靈,蒐集七枚聖痕後,能夠向小聖盃許下一個有限制的願望,屆時也算是獲得了勝利能夠選擇返回原本的世界。
如果要獲得多元宇宙大聖盃的使用權限,則必須一直戰鬥下去,直至半個月左右,只剩下最後七騎。
“會不會有點像幕後反派了?”蘇霖的良心譴責了自己一秒。
但仔細一想,輪迴空間的法子也差不多。
輪迴者攜帶第一蒼穹的碎片,無論是死掉還是完成任務,都能加速第一蒼穹的甦醒進度。
自己無非就是幫他們換了個墳墓。
在這裡死去或完成任務,融入世界的蒼穹碎片自然就歸他了,而那些失去‘身份護照’的輪迴者靈魂,到時候就統一打包交給洛基處理。
要是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最多也就驅逐出境的程度。
“不出意外的話,這次應該能穩紮穩打地解決。”
至於輪迴空間還有沒有其他手段,那就不是蘇霖該操心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他打開羣聊,詢問了一句關於[我的沙盤世界]是否已經擺放在了史塔克大廈。
這件事是孟奇在負責。
孟奇:“我深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我時刻尊重着所有人的隱私,不會刨根問底。
但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多元宇宙雛形煉製的沙盤是什麼東西?@蘇霖。”
孟奇:[圖片]
蘇霖:“九年義務制創世道具,前段時間的新貨。”
最愛吃獸奶:“?”
蕭炎:“蘇哥,再賣一個掛給我,你這掛太純了,我以後把大千世界賣給你吞噬行不行?!”
希望這貨回現代社會時,沒有沾了點什麼不該沾的玩意兒。
孟奇:“那你的進貨渠道能不能給我用用或者介紹一下?”
蘇霖:“我們只是網友,而你越界了。(冷淡臉)”
葉凡:“我怕哪天真忍不住像對段德一樣敲你悶棍,洗劫一波.”
孟奇:“我來提供逃跑工具(諸果之因-萬界通識球)。”
路明非:“我來規劃逃跑路線(等我融合記憶,萬界導航。)”
星:“我負責喊666。”
宋書航:“我負責當掛件。”
巖森:“那我來提供能拍暈蘇道友的武器吧,誰來動手?”
羣裡彷彿遭到了羣體禁言一般,作爲管理員的蕭炎挪開視線,確定自己並沒有這麼做。
直至片刻後.
鹿目圓發了一條消息:“我在超市,這裡有新鮮的牛奶和羊奶,大哥哥你要喝麼?@最愛吃獸奶”
[最愛喝獸奶(私聊):幫我帶一些。]
託尼·史塔克:“所以,這個沙盤的作用是”
蘇霖:“每天0點定時刷新紐約市民。”
託尼·史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