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欽明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凌風起坐在窗下悟道的樣子。
他看着這個身影靜立了一會兒,就跟三長老一樣,對於這個年輕的修士他不是不可惜於他的天分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既然他不願歸順,既然遲早要成爲敵人,這種潛在的禍患,還是早早的出手滅了的好。
作爲煉天宗的大長老,身居高位的霍欽明並不屑於對於一個修爲遠不如自己的後輩進行偷襲。但是鑑於這個凌風起現在和各大宗門都關係不錯,甚至有可能早已經和哪個宗門之間有了拉攏的協議,爲了不多生是非,霍欽明也只好儘量悄無聲息的把凌風起解決掉。
他不動聲色的對着凌風起使用了一個幻境符,讓他沉浸在和現實一樣的幻境中無法意識到不對,然後再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乾坤圈試圖利用自己遠超凌風起的修爲優勢一擊必殺。
這本來是毫無懸念的一擊,乾坤圈作爲霍欽明的本命法器,威力巨大不說,而且已經陪伴了他不知道多少歲月,他對乾坤圈的熟悉程度簡直就像是自己身體的瞭解那樣深入,使用起來如指臂使絕不虛言,何況小心起見,他之前還是用了高等幻境符來麻痹凌風起,這樣的一擊,怎麼可能會出紕漏?
但是事實就是這麼超乎霍欽明的意料,在他的乾坤圈剛剛脫手的時候,那個本應該沉浸在幻境中毫無所覺的凌風起卻忽然抓準時機使用了一個挪移的符令,及時的避開了這充滿殺意的一擊。
而就在同時,凌風起居然還使用了火符,高高的衝向天際燃起,就像是最好的求救信號。
收回乾坤圈的霍欽明暗道一聲不好,這些天以來因爲凌風起一直與各大宗門交好,一直無償幫助他們參與各種探險活動,有好些個宗門派來拉攏凌風起的傢伙爲了聯絡方便就住在凌風起的居所附近,這一下子從凌風起的住所躥出火符,再粗心大意的人也會察覺到不對,若想對凌風起賣個好的話,他們必然是要過來查看的。
他倒是不懼這些毛頭小子的修爲,但是自己作爲一宗長老前來偷襲後輩修士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如果追溯到原因的話……要是讓他們都看到了,恐怕於煉天宗的名聲有礙。而且那些傢伙畢竟是各大宗門的人,並不是什麼沒有歸屬的散修,無仇無怨的自己不好出手傷人,否則這就要上升到宗門與宗門之間的高度了,就算是爲了討個說法安撫宗門弟子的心,那些老傢伙也是要追究的,煉天宗再有實力也沒有傲到可以一下子給自己樹立這麼多勢均力敵的敵人。但是混亂之中想要避開他們卻不傷及他們,尤其是還要遮掩住自己的身份,即便是以他的修爲這也並不好做。
霍安狂心裡暗恨,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收起了之前仗着修爲輕視的念頭,決定要傾盡全力最快速的把凌風起殺掉。
他這邊一身修爲全部釋放出來,不顧法力消耗直接催動乾坤圈發動大招,卻發現這個凌風起在被乾坤圈套上之前的這一秒忽然消失了,乾坤圈的威力全部打在了周邊的房屋土地上,一地殘骸。霍欽明只能再立刻補上一個攻擊性的法術,將乾坤圈攻擊的痕跡抹去,好不讓後來者發現有關自己的蛛絲馬跡。
凌風起不是使用了任何的隱身或者瞬移的法術,霍欽明可以肯定凌風起是真的消失了,就好像被分解了一樣,一點氣息不留。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就這麼當着自己的面不爲認知的消失了?霍欽明之前爲了不驚動別人把自己的神識感知範圍限定的很小,反正他的目標只是凌風起,而他就在自己的面前。現在霍欽明心情急切之下將神識感知範圍放到最大,終於在感知範圍下的東北角再次發現了凌風起的氣息,卻發現他已經逃離的遠遠地了。
那剛纔的那個是他製作的分==身?不,不可能,霍欽明立刻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製作一個分==身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除了自身的修爲要達到一定的高度能夠分出神魂以外,還需要很多的材料,就算是對於身家背景雄厚的修士來講,這也是一件極爲肉痛的事情了,而這遠遠不是孤身一人的凌風起能夠做得到的事。
但是不管怎麼樣,更讓霍欽明陰沉了臉色的是,凌風起逃往的東北方向正是那些個宗門弟子的所在地,他如果想要快速的跟上凌風起而不繞彎子的話,必然是要經過那些人的身邊了。
不用想,凌風起既然連這一切都安排好了,那麼逃跑的時候對着那些人用一個傳音符求個助什麼的那必然也是順手的事情。
他本是想要在那些煩人的蒼蠅趕來之前將凌風起料理掉,現如今倒好,變成他要主動湊上去讓那些蒼蠅在自己的身邊嗡嗡亂飛了。
好一個凌風起!
而凌風起這邊,一結束了“凝身”狀態的舒牧就立刻被強制的拉回到了凌風起的身邊。
剛纔霍欽明的乾坤圈逼近的感覺太過清晰,舒牧的臉上還有些驚魂未定,他顧不上凌風起還在身邊,對於看不見從歌的他來說自己的動作會有多麼可笑,他抱起身邊的從歌也不計較之前的事情了,狠狠的揉了揉從歌的毛,又深深的換了好幾口氣,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
從歌雖然之前一臉的擔心和不開心,但這個時候看到舒牧安然無恙心情放鬆下來,還是默默將頭偏了偏,好讓舒牧揉的更順手,又伸手安撫地輕輕的拍了拍舒牧的後背,乖乖巧巧的充當人形抱枕。
舒牧感受到了從歌的迴應,忍不住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
剛纔直面霍欽明那樣巨大的威勢的時候,他真的以爲自己要完蛋了呢,雖然早就做好了決定,知道自己就算在這個世界“死”了也無所謂,畢竟他可以回到系統空間,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心頭第一個跳出來的想法還是從歌那個熊孩子之前沒攔得住自己,現在是不是很傷心,就像是真的感受臨死前的後悔一樣。
不過剛纔他的手腳是真的軟了,他竭盡全力的剋制自己才讓自己看起來行動如常甚至鎮定自如。
他不是真的凌風起,更不是修真界中人,在此之前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沒有修爲沒有直面過生死威脅的傢伙,雖然通過使用“凝身”他變化成了凌風起的樣子,也臨時擁有了凌風起的能力,但是他本質上還是舒牧,那個從現代來的,在和平安寧的地方長大的傢伙。
舒牧並不爲自己的恐懼而感到羞愧,他只是很慶幸之前幾天他在凌風起的幫助下空手練習操縱符令的成果還是很顯著的,至少在今天他真的親手操縱那幾個特定的符令的時候,他沒有掉鏈子,還是依靠着自控力完成了一切。
總之,有驚無險的完後了計劃中的這一切,真的是太好了。抱着從歌,舒牧劫後逃生的想。
凌風起看着舒牧古怪的舉動和變換的表情,卻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又想起了之前舒牧提出這個提議的時候,那時他的心情。
驚訝過後,他是堅決不同意的。不說別的,相處了這麼久,凌風起明確地知道,這個古怪的靈物其實除了某些特定的能力,他是完全沒有任何攻擊性的,他甚至沒有修爲不會使用符令和法術。
讓他去面對霍欽明?去替代自己直面霍欽明這個最強大也最危險的阻力?而自己則利用這個時間離開的遠遠地好將霍欽明帶到事先準備好的地方?聽起來好像不錯,但這簡直就是……在冒險。
這個靈物已經幫助了自己這麼多,凌風起一點也不願意讓他再面臨這樣的風險。就算是他當初聲稱是要來報恩的,凌風起也覺得,再大的恩,他之前也已經做得夠多了。
但是這個靈物卻一臉自信的向自己保證,說他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殺手鐗,可以確保他完全不會有事,信心滿滿的樣子讓他也受到了感染,想到之前他做到的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覺得或許他並不是在說空話,最後還是同意了。
但是現在顯而易見,這個靈物的鬆了一口氣表現說明他之前其實也並沒有十足的底氣,他還是在冒險。
爲了幫助自己而冒險。
凌風起感到心裡又自責又溫暖。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已經把這傢伙當做朋友了,然而現在他覺得,朋友遠遠不夠,這樣子的情義必須要是兄弟,還是那種可以過命的兄弟交情纔可以。
自己真的是非常幸運啊。
他看着閉着眼睛保持着古怪姿勢還注意不到這邊的舒牧,一邊腳下行進的步伐沒有停,一邊對着舒牧的方向深深的行了一個禮。
真是多謝了。
作者有話要說:嗯,所以其實事實是這樣的,是舒牧自己先作大死的準備冒個險,從歌小朋友阻攔無效以後,才寧願違規也要提供給舒牧情報讓他更安全,同時怒刷好感度。
舒牧不理解從歌的心情,因爲雖然他對從歌相處出監護人對熊孩子的感情出來了,但是他覺得自己對於系統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主人而已,反正從歌最開始就說過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自己就算冒險失敗也不過就是受點懲罰而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也不耽誤任務的完成。所以從歌固執地要那麼做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想到這和自己之前的決定有關。
而從歌從銀澤的身上得到啓發以後,雖然還不能很好的分辨自己的感情,但是他想對舒牧好這是肯定的,所以自然是不希望他有一點的損傷,在舒牧看起來沒什麼的懲罰在從歌看來就不能忍了,他要儘量扼殺這種可能,所以利用自己的權利違規也要對舒牧好什麼的。同時他看到銀澤在通過幫助凌風起來噌噌的刷凌風起的好感度,所以他也想通過幫助舒牧來刷舒牧的好感度……
不過顯然舒牧和凌風起的畫風完全不一樣,所以這個效果嘛……【爲低情商的舒牧和完全沒有情商可言的從歌點一對巨大的蠟燭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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