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事件管理與安全對策部?那是什麼?名字怎麼聽上去一股子山寨組織的味道?”方明月語氣略顯嫌棄的說。
“?”
很好,看來這個世界的發展軌跡和以往的都不同,甚至連特策部都沒出現世界就走向了滅亡。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畢竟之前在系統【日誌】的那條世界線中,鄧鈺淇也在渝州事件中犧牲,那會出現沒有特策部的世界也就很正常了。
沈歌原本還想憑藉特策部的身份“忽悠”一下眼前的未來版草履蟲,結果沒想到直接倒在了第一步。
事已至此,沈歌只能藉着話題說下去:“抱歉,你也知道在如今的環境總歸要謹慎一些,我聽到了你們播放的通知,循着指引的方向一路找過來,誰知遇上了怪物之間的戰鬥。”
“而之前我在另一個城市也接到了類似的接收倖存者的通知,結果那些人渣將人騙過去殺掉,將‘人’當成資源……”
“我見你們在怪物戰鬥時全副武裝的在附近搜索,還以爲也和之前那羣人一樣,所以……抱歉。”
方明月顯然接受了沈歌的解釋,態度也沒之前的強硬,半晌後說了一句:“你的身手挺不錯的,特殊事件管理部門受過訓練?”
“……”沈歌難得被方明月搞得無語,這話聽上去他們還真像小區保安部一類的存在。
“算是吧。”
“你來這裡多久了?”方明月問。
沈歌隨口道:“快兩天了。”
“爲什麼沒有去約定地點?”
“瞧見那灰皮滿身尖刺的怪物了嗎?當時它就睡在不遠處的大樓附近,我怕過去身上的氣息會驚動它,所以就一直躲在這裡。”沈歌編了個理由。
方明月打開手電筒在地下室中周圍瞧了瞧,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應該相信我們的通報去指定地點等待救援的,那裡我們安排了巡邏隊守着,一旦發現倖存者進入指定區域,就會釋放提前準備好的誘餌,將周圍的詭異引走,幫助倖存者進入安全區。”
“誘餌?”
方明月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提前抓了不少被寄生者關在救援點附近的地堡中,如果前來投奔的倖存者被詭異追蹤,我們的人會指引他們逃往安全地帶,並將那些被寄生者放出來充當誘餌。”
沈歌聞言頓時一愣,他千算萬算顯然沒算到之前地堡中的被寄生者竟然是方明月的組織圈養的“誘餌”。
這麼說他當時在地堡附近鬧出的“動靜”,說不定已經被周圍警戒的巡邏隊看去了。
沈歌略一思索,決定稍稍做些找補:“原來隔壁街區那地堡裡的被寄生者都是你們故意養在那的?”
“你見過?”方明月略有些意外的問。
沈歌點了點頭:“在來的路上我聽到一個地堡中有異響,我還以爲是有幸存者躲在裡面,就打開門瞧了瞧,看到是怪物就趕緊把門關上了。”
“你?打開門瞧了瞧?”方明月語氣中透着不敢置信。
沈歌故作不解的問:“有什麼問題?”
“那門幾百斤重,是通過特殊加工製作的機關門,沒有控制檯解鎖根本不可能從外面打開,這也是防止有幸存者誤開門。”方明月解釋道。
沈歌試探性的說:“可能那門年久失修?又或者是……我天生神力?反正我當時開門的時候覺得挺輕鬆的。”
方明月明顯沒信沈歌的話,但也沒有多問,又問了一些沈歌之前的情況,以及來大京途中的經歷,便讓他跟着自己,等搜索隊將附近探索完,然後一起返回“斷裂尖塔”下方的基地。
而正如沈歌所料,壹零壹避難所確實建在那倒塌的“石料山”下面,在原有的地下研究所上進行改造,其前身就是“特策部”的大京總部,也就是沈歌“現實”中發生大京詭災的地方。
只是在這個世界大京詭災並未在特策部總部發生,大京走向滅亡是周邊城市失守,在那之後大京還堅持了七年,而眼下已經是大京失守的3年後,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爲“2028年”……和【日誌】中的末日時間一致。
沈歌隨方明月和她的隊友匯合後,那些人見她去地下室一趟就帶回個陌生人,頓時頗爲意外。
方明月解釋沈歌是來投奔的倖存者,並沒有將地下室發生的事細說,然後一衆人就繼續搜索資源,直到一個偵察兵來廢樓裡通知他們,詭異與怪人的戰鬥接近尾聲,詭異不僅打敗了怪人,還將之吞噬之後,衆人擔心詭異異化發狂,決定提前返回避難所。
穿過“石料山”前面用汽車架子堆疊的防禦牆,沈歌跟隨方明月一行人進入一條密道,密道中隱隱還能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向下流去,顯然是之前沈歌看到的那條“人造水渠”。
往下走了近二十分鐘,從“石料山”地底繞到“尖塔廢墟”下方的研究所,沈歌終於見到了這個修的跟安布雷拉蜂巢一樣的地下避難所。一路上方明月也給沈歌講述了大京和壹零壹避難所近幾年的情況。
在大京失守的一年後,城市各地隨處可見高階詭異遊蕩,人類彷彿生存在地獄之中,只有躲在家裡“餓死”和外出尋找食物“被吃”這兩種選擇。
zz在面臨一次大規模的詭災之後也幾乎沒了抵抗能力,官員們在最後的時間逃到地球尚且安全的城市。
一些留下來的對詭戰士將殘餘的力量集結起來,儘可能的搜尋倖存者,然後找到這處地下研究所,將其改造爲避難所。
壹零壹避難所咬牙堅持了兩年,將城內的倖存者都聚集了起來,但日子也一天天變得越來越艱難。
最大的問題就是人多了,資源消耗加快,而外面詭異橫行,幾乎找不到什麼機會出去尋找食物。
避難所發生過一次暴亂,饑民們聯合在一起反抗,說是對詭戰士們偷偷把食物藏起來了,想要餓死他們。
但經過這次“篩選”之後,避難所穩定發展了一年,也迎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大京這個“蠱盅”成功養出了一隻七階詭異,這隻詭異對世界而言雖然是滅頂之災,但對大京苟延殘喘的倖存者而言卻是一個“威懾”,正因爲它的出現,低階的詭異受它強大的詭能影響只能躲起來。
那些剛開始冒頭的高階詭異,全都化爲了這隻七階詭異肚子裡的“詭能”,也使得壹零壹避難所終於有了喘息的時間。
他們觀察那隻七階詭異的“習性”,一般只在它吃飽喝足“冬眠”消化體內詭能的時候纔出來尋找資源。
即便受七階詭異的影響,大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是雨季,但至少給了他們“生”的希望。
甚至避難所中還出現了一羣人,將那“七階詭異”視作神明,認爲它是上天派來賦與人類第二次生命的“新神”。
而方明月卻告誡沈歌,如若要加入避難所,那麼首先要做的就是離這個“新神教”遠遠的。
如果不是避難所議會團中也有人相信“新神說”,方明月早就帶人將這些瘋子趕出避難所了。
簡單介紹了避難所的現狀之後,方明月帶沈歌去到了探索團的團長室,當見到團長之後,沈歌頓時愣住了。
這正副團長,竟然都是熟人!
團長劉佳怡,副團長鄧鈺淇,沒想到榕市分部的兩大領導,到了末日大京竟然成了探索團的老大,只是職位調換了。
看來在這條時間線中鄧鈺淇並沒有去榕市任職,也就躲過了渝州詭災的犧牲,成功活到了現在併成爲了探索團副團長。
“團長,副團長,這就是我說的身手很不錯的倖存者。”方明月之所以會直接將沈歌引薦給鄧鈺淇二人,最大的原因便是怕他被新神教挖走。
目前避難所的情況比較複雜,大致分爲五個派系,除去掌握決策權的議會,便是負責資源搜索和詭異探查的探索團,避難所秩序維護的城防隊,獵殺詭異製作詭能裝備的獵詭團,以及新神教。
其實嚴格說起來議會團和新神教屬於討論範疇之外,因爲探索團、城防隊、獵詭團都受議會的管理,而議會中又出現了不少信奉新神教的人,導致整個避難所勢力錯綜複雜。
但拋開這二者不談,三大勢力中實力最強的爲背靠研究所的獵詭團,一方面因爲他們長期與詭異戰鬥,實力自然毋庸置疑,另一方面獵殺的詭異由研究所製造成詭能裝備後,自然也是先提供給獵詭團,然後再由探索團和城防隊進行“合理”分配。
“你叫沈歌?”鄧鈺淇在十分鐘前就收到了方明月的訊息,對方簡單將自己遇到沈歌所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如果沈歌的身份沒問題,以他能在短短十幾秒就將身爲探索隊隊長的方明月制服,這份實力足以加入探索團。
沈歌將之前應付方明月的說辭又說了一遍,由於他是突然“空降”在城市中的,因此在城市外圍戒備的偵查員並沒有發現他的出入記錄,一時間鄧鈺淇也不好判斷沈歌所言是否屬實,是不是其他勢力派來的奸細。
但幾大勢力明爭暗鬥,今年七階詭異“冬眠”的時間又延長了許多,這也導致各大勢力想趁這機會打出大京,正是用人的時候。
因此隨便問了幾句之後,鄧鈺淇就讓方明月帶沈歌下去休息,沈歌也沒多說什麼,畢竟面對鄧鈺淇這個“熟人”,總有一種古怪感。
方明月將沈歌帶到一處乾淨的宿舍,讓他在宿舍裡休息,然後去給他準備了一些生活用品。
等方明月端着東西回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身便服,取下了面罩,沈歌這才發現方明月左臉受傷嚴重,左邊下顎處有一塊傷疤,像是被削去了一塊肉。
方明月瞧見沈歌一直盯着她的傷口看,將東西放下之後語氣很隨意的問了一句:“嚇到你了?”
沈歌笑了笑說道:“不,我有一個朋友和你長得很像,所以看着有種親切的感覺。”
“哦?”
方明月挑了挑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似乎並不在意沈歌剛纔的舉動對她而言有些冒犯:“只是長相?還是臉上的傷?”
沈歌道:“各方面都挺像。”
“那我有機會真想見見你那朋友。”
“估計很難。”
“爲什麼?”
沈歌很無奈的說:“因爲,她在另一個世界。”
“這樣啊,抱歉,提起了你的傷心事。”顯然,方明月誤以爲沈歌所說的另一個世界是死人的世界。
“沒關係,她和你性格也很像,在面對任何困難的時候從不低頭,我常笑她一根筋,跟個草履蟲一樣。”沈歌笑道。
方明月笑了笑,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下去,而沈歌也看得出這個世界的方明月明顯經歷了很多,變得有些沉默寡言,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
她將旁邊的盤子推到沈歌跟前說道:“我幫你領了一套均碼的作戰服,這些是探索團士兵三日的壓縮食物,目前避難所的資源分配只能達到這種程度,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能滿足我儘量滿足。”
“好,謝謝。”沈歌道。
方明月又聊了幾句,起身朝門口走去:“今天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等等。”沈歌叫住方明月。
“還有什麼事?”方明月問。
沈歌道:“我有辦法治好你臉上的傷,你要試試嗎?”
方明月一愣,語氣略顯懷疑的說:“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這傷勢研究所看了都搖頭,說是末日之前的整容院都拿它沒辦法,你能治?”
沈歌攤了攤手,語氣隨意中透着一絲莫名的自信,笑着說道:“所以……你要試試嗎?”
“需要我……付出什麼?”方明月試探性問道。
沈歌想了想說道:“不用了,這算是草履蟲專享福利。”
“?”
方明月一臉戒備的看向沈歌,她顯然不相信沈歌會這麼好心,但即便身在末日,女人對自己臉依舊抱有執念,畢竟沒人願意頂着一張能嚇哭下朋友的臉在外面行走,更何況是女人。
正當方明月想細問沈歌打算怎麼治療時,卻見一羣人朝宿舍區走來,看清爲首的那人,方明月頓時皺起了眉頭:“新神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