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沈歌見方明月看着空中的信號彈有些出神,略有些奇怪的問道。
方明月略有些遲疑,但還是將信號彈傳達的信息告訴了沈歌,後者聽完略一思索,目光看向遠處被“四不像”詭異追趕的兩輛戰車。
“他們是新神教的人?”沈歌問。
方明月回道:“從服飾上來看是的,特別是左邊那輛車的司機……新神教的斗篷上都有不同的符號,代表不同的級別。像之前的陸神官,他的斗篷上就是繡着一個隱藏在金色雲霧中的太陽。當然,他們是這麼說的,但我怎麼看都覺得那圖案不像太陽,而像是一隻隱藏在雲霧中的章魚。”
“你之前不是說沒人見過七階詭異的本體嗎?新神教信奉的是七階詭異,他們怎麼就能確定七階詭異是隻大章魚?”沈歌好奇道。
沈歌的問題在新神教剛剛崛起不久時也有人提出過疑問,新神教主教的回答是他在夢中受“新神”的預示,有幸見得對方真身。
新神教徽記上的“太陽”意味着新神將會爲倖存者帶來光明,而那八條觸手則是通往光明的“通道”。
沈歌聽了方明月的解釋頓時有些無語,只能說不愧是xj,真特麼的能瞎掰,一隻大章魚也能給你吹成新神。
不過……無論下面那兩撥人是不是新神教的人,沈歌心中卻升起幫他們一把的打算。
如果不是新神教,鄧鈺淇讓部下幫忙救下他們,自然有她的用意,沈歌還是十分相信鄧鈺淇的判斷力的;
如果是新神教,那沈歌正好可以趁這機會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以這些人爲實驗對象,實行自己的取代計劃。
而他要做的“非常簡單”,只需要展現出“神”的實力,讓這些被主教洗腦的人認識到他們的新神已經降臨,主教和他的神官們自然就失業了。
“你按照原計劃撤退,去和副團長匯合,至於這些人……我去救。”沈歌朝方明月說道。
“啊?你去?”方明月愣了一下,她顯然沒想到沈歌竟然會主動接下這危險的差事。
沈歌點了點頭。
“我還是和你一起……那好,我去找副團長,你拿着這支信號槍,如果遇到危險就開槍,就近的隊員就會去支援你。”方明月本想說一起去,但她現在受了傷,能活着從企鵝大樓出來還多虧了沈歌,跟着也只能拖後腿。
不管用不用得上這把信號槍,沈歌並沒有拒絕方明月的好意,將信號槍收了起來。
和方明月一起下樓之後,送她去到街對面的一間商鋪中,接下來以方明月的本事,自然不用擔心她會被周圍的被寄生者困住。
接着,沈歌返回“四不像”所在的街區。
……
砰!
砰!
砰!
街上回蕩着陣陣炮聲,然而火箭彈對“四不像”詭異來說僅僅是撓癢癢,根本無法阻擋它的步伐。
原本五輛車的戰車隊現在只剩下兩輛車,其中就有被鄧鈺淇發現的前獵詭團的一名隊長。
“該死,頭兒,越追越緊怎麼辦啊?”後座幫忙上火箭彈的隊員罵罵咧咧的問道。
那隊長根本沒功夫回答他的問題,但凡他有一點點走神,車子就被“四不像”踩成小鐵餅了。
“我說,你們是新神教的人?”
這時,車上響起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幾人驚訝的一回頭,不知何時,後車座架子上正坐着一個身着探索團作戰服,面帶微笑的男人。
沈歌算準時機藉助不動詭域的“子彈時間”成功上了車,在“無形”的掩護下無論是詭異還是車上的戰士都沒能發現他。
雖說新神教也屬於避難所,這些人也算是避難所的人,但沈歌畢竟是昨天才加入避難所,而這些人還在新神教的秘密基地中守着轉移的資源,所以並不清楚沈歌的事,以爲他只是一名普通的探索團隊員。
但相比沈歌的身份,更讓這些人震驚的是他的實力,以及他到底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上車的。
“你你,你是誰,你怎麼在車上?”被稱作“羅子”的年輕人被沈歌嚇得說話都有些結巴。
沈歌淡淡的笑道:“我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救你們的。”
“你來救我們?怎麼救,誰派你來的?”羅子緊張的問。
按照方明月的說法,新神教對“洗腦”很有一套,裡面的狂熱信徒爲了新神教能毫不猶豫的獻出生命。
沈歌本以爲這些人也是如此,但他從羅子的反應來看,事情似乎並不是這麼簡單。
首先一個人被重度“洗腦”之後,你和他交談就能看出一些端倪,再者真如方明月所說,那麼這些人的行爲相當於“死士”,這時候就更不會問出“誰派你來的”這種話。
其次羅子眼中的震驚和意外是無法掩飾的,甚至能從他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看出,他真對沈歌的出現產生了一絲希望。
這種對“生”的希望,並不像一個被重度洗腦、此時成爲死士獻身的教徒應該有的表現。
就這麼一瞬間,沈歌對這幾人的身份產生了幾種懷疑,像什麼“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僱傭兵,“有把柄在新神教身上”的被脅迫者……等等。
但這也讓沈歌有些“失望”,畢竟他更希望這些人是狂熱的信徒,如此一來在他展現“神蹟”的時候更好的忽悠人。
“唉。”
沈歌在心中嘆了口氣,看來他原計劃的“願大地母親忽悠着你”、“願聖光忽悠着你”的計劃暫時要擱淺了。
這時,戰車上負責駕駛的隊長說話了:“朋友,既然你穿着探索團的衣服,我猜你也不是新神教的人,畢竟新神教那些狗東西,不可能有你這種身手的人。不過,我們不需要你拯救,你既然有能力上車,我勸你趕緊找機會下去,別白白丟了性命。”
“呵,你這人還怪好的,這時候還有功夫擔心別人的安危。”沈歌語氣略顯調侃的說。
隊長繼續說道:“以你的身手,活着或許能拯救更多的人,沒必要把小命交待在這裡。”
“錢衛國,你說話小心一些,如果我能活着見到神蹟,一定會向主教稟報你口出狂言污衊聖教!”這時,窩在戰車角落的一個瘦猴子男人冷哼道。
羅子也趕緊說道:“大哥,你少說兩句,咱也不是一定會犧牲,萬一回去了……讓那些家,咳,那些人知道你背地裡罵他們,肯定又會……”
車上一共四人,開車的隊長,也就是獵詭團的前精英戰士兼隊長,負責用火箭彈吸引“四不像”注意的火炮手,負責上彈的羅子,以及窩在角落不知道起什麼作用的瘦猴子。
沈歌僅憑几人短短几句話的交流,以及車上幾人的反應,便大概清楚了車上的情況。
顯然,司機和開炮、上彈的兩人是“一夥”的,而那瘦猴子更像是新神教派來的“監工”。
如此一來,司機幾人的情況沈歌也有了結論,顯然就是“手上有把柄被新神教把控”,不得不聽從新神教命令的那類人。
而這個世界已經走向末日,倖存者面臨的問題無非是資源和家人,沈歌猜測多半這些人的家人落到了新神教手中,這才使得他們不得不聽從新神教的命令,豁出性命也要爲新神教辦事。
“嘖嘖,看來b計劃還有操作的空間啊。”沈歌心中立即有了決策,一擡手,就在那瘦猴子驚愕的目光中掐住他的脖子,接着一反手將他從車上扔了下去,下一秒摔進路邊的詭異羣中,被分食乾淨。
“好了,現在礙事的沒了,說說你們的情況……”沈歌“吧”字還未說出口,疾馳的戰車忽然被一道黑影籠罩,卻是那“四不像”的象鼻子甩了過來。
眼看就要砸中戰車之際,沈歌輕輕一擡手,緊接着衆人聽到一聲清晰的鏡面碎裂聲,“咔”的一下,彷彿空氣碎裂了。
更讓人震驚的是,朝着他們砸過來的象鼻子就像無形中有一雙大手將它硬生生的擋了下來。
“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會是?”
“空氣中好像有一堵牆。”
羅子和負責火箭彈攻擊的炮手“阿炮”驚呆了,特別是阿炮,他本來都打算轟出一發火箭彈拼拼運氣了,誰知象鼻就這麼被擋了下來。
“這是……你做的?”隊長打着方向盤一個急轉,接着回頭看了沈歌一眼,開口問道。
沈歌挑了挑眉,從這隊長的“眼光”就能看出他確實和方明月描述的新神教有些不同,笑着回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也就一般般吧,反正拍死只三五階的詭異沒什麼難度。”
“……”
“……”
“……”
如果不是沈歌說的是中文,車上的三人都以爲自己產生幻聽了……
“拍死只三五階的詭異沒什麼難度”?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要知道饒是能在末日下存活幾年的避難所,目前對4階以上詭異的戰績也依舊是“0勝”,這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傢伙,能隨便拍死一隻三五階的詭異?
“你吹吧,我承認你身手很好,能在這種情況神不知鬼不覺的上車,但你一個人能解決一隻三五階,不,能解決一隻三階詭異?”羅子質疑道。
沈歌淡淡的笑道:“看來你還沒聽說過哥的傳說,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的是來幫你們的。你們雖然穿着新神教的服飾,但應該不是新神教的人吧?是有把柄被新神教抓住了,還是家人被新神教挾持了?”
羅子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羅子!”隊長錢衛國呵斥道,顯然他並不想羅子將他們的事告訴這個神秘的男人。
“我說我有辦法幫你們,信嗎?”沈歌問。
羅子有些遲疑,阿炮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錢衛國不知是集中注意開車避開幾個障礙,還是在思考什麼,並沒有第一時間接話。
沈歌也不着急,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新神教給了你們什麼承諾,讓你們能捨棄自己的生死幫他們引走這隻4階詭異。如果是爲了家人,倒也是條漢子。不過,你們若是死了,怎麼確定新神教會履行諾言?又怎麼知道家人會不會落入更可怕的地獄?”
“我琢磨,人還是活着有保證一些。”沈歌笑道。
這話說到了錢衛國的心坎上,若非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就這麼死去,但他最重要的人在新神教手中,只能選擇拿自己的命去搏一搏。
“放心,我不是隻會畫大餅的黑心老闆,相反,我比新神教更像來拯救你們的‘神’。”
“你們不用這麼快答應我,我會在展現實力之後,讓你們清楚知道和我合作的可行,再讓你們決定是否要合作。”
“不過,我現在需要和你們確認一件事,後面那輛車上的幾人,也是和你們相同的配置嗎?”
沈歌話音剛落,“四不像”的象鼻子又甩了過來,卻見他只是很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噁心的蒼蠅。
緊接着就聽到“砰”的一聲,那象鼻子似乎撞到一面更厚更大更堅固的透明壁障,再度被擋了下來。
羅子看到這一幕徹底驚呆了,顯然已經相信之前也是沈歌擋下了那一擊,如此恐怖的實力,無論是末日之前還是末日之後,他只在超人系列的電影中“有幸”見到。
現實也有超人了?
羅子下意識的想到,而他也被沈歌展現的實力徹底征服,錢衛國還在猶豫,羅子已經開口回道:“那輛車上的五人都是新神教的人,其中還有一名神官,聽說很厲害,也是這次行動的指揮者。”
“五個都是新神教的人?”沈歌問。
羅子遲疑了一下,點頭道:“據我所知是的,但我這級別,也不清楚他們的具體情……”
羅子話沒說完,錢衛國就說道:“那車上的是蔣神官和他的助手,以及三名信徒,那蔣神官手中有一件詭能裝備,能夠偏移詭能攻擊,估計他們就是憑藉這件裝備躲過了這隻巨型詭異的攻擊。”
“原來如此。”沈歌點了點頭。
略一思索之後,沈歌擡手從後面拍了拍錢衛國的肩膀,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去會會他們,專心開車。我不知道你和新神教有什麼恩怨,但你若能活下來,我保證你能如願以償。”
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反而能讓錢衛國自己去“想象”他想要的東西,這便是沈歌想要的效果。
錢衛國正想說什麼,卻聽到後面傳來羅子一聲驚呼。
“啊?啊!頭,頭兒,他,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