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再度開啓詭眼朝樑音看去,然而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看了半晌,卻也就沒能在她身上看出什麼端倪,甚至連最低級的微弱詭能都不存在。
普通人要想直接看到詭能,就意味着掌握詭異的力量,惟一的辦法就是將詭異的細胞移植體內成爲怪人。
而一旦將詭異的細胞移植體內之後,身上就會出現詭能反應,就無法逃過沈歌的詭眼。
但現在在詭眼的審視之下,樑音卻是普通人,沈歌爲確保準確性,還通過系統進行了一次掃描,可結果卻和詭眼檢測的一致。
樑音的反應不太像在忽悠,沈歌略一思索,出去讓鄧鈺淇幫他找來幾把詭能槍械和普通的槍械,連同滅詭左輪一起擺在樑音跟前。
“這些槍裡面哪些是詭能裝備,哪些是普通槍械,你能看出哪把槍的詭能最強嗎?”沈歌問。
樑音愣了愣,頓時意識到這是沈歌在考驗她的能力,於是目光看向桌上的槍械,一把一把的看了過去。
“嗯……詭能最強的是這把左輪,我能看到它的強度遠勝於其他槍械,這幾把是詭能武器,但加起來的詭能還不及這把左輪十分之一。”樑音一邊說一邊將槍械分開擺放,而她所說的最強詭能便是沈歌的滅詭左輪。
真能看到?
沈歌雖然心中早有定論,但看到樑音真能通過看到詭能分辨出普通武器和詭能武器之後,心中依然很驚訝。
詭眼和系統都無法看出樑音的問題,這不由得讓沈歌想到了此次大京之行在詭飛機上遇到的新型怪人。
“像你這樣能力的人還有很多?”沈歌問。
樑音搖了搖頭:“被帶去實驗基地的女孩子挺多,但她們接受實驗之後獲得了什麼樣的能力我就不知道了。”
“你說的實驗室在哪?”沈歌又問道。
樑音想了想說道:“他們每次將我帶去實驗室的時候都蒙上了眼睛,不過,我對路線的變化比較敏感,再通過對聲音的判斷……如果戴上眼罩再走一次,我應該能找到地方。”
沈歌略一思索後問道:“我聽說你對探索團很感興趣,也有意加入探索團,爲什麼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團長?”
樑音咬了咬脣,似乎很糾結要不要對沈歌說實話,糾結半晌後說道:“我,我聽他們說,你,你好像剛加入探索團沒幾天,以前不是避難所的人,而我……昨天見識過你的能力,又看到你對付蔣神官……所以,所以想着你可能是新神教的死對頭,所以纔想着和你合作,所以……”
看得出樑音十分的緊張,甚至語言邏輯都出了問題,似乎很糾結要不要對沈歌說實話。
不過不用樑音多說,沈歌已經從她邏輯混亂的話語中猜到了原因:“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看我並非‘本地人’,實力勉強能看,想借我之手對付新神教,而探索團和新神教畢竟都屬於避難所的勢力,你擔心他們撕破臉之後吃虧,甚至將你交出去平息這事?”
樑音嘟噥道:“別說的這麼難聽嘛,好像我坑你似得,我們是互幫互助,只要你能攻破那個秘密實驗室,也能拿到讓你變得更厲害的藥劑,這不是雙贏嗎,你說對吧?”
沈歌點了點頭,接着目光看向帳篷口的位置出聲問道:“我覺得可以,你覺得呢,鄧團長?”
樑音聞言一愣,接着就看到鄧鈺淇、方明月、錢衛國以及兩名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隊長走進帳篷。
“鄧團長,我,我不是,不是故意想瞞着,瞞着你們的,對不,對不起!”樑音緊張的說。
鄧鈺淇上前拍了拍樑音的肩膀安慰道:“我們明白你的顧慮,也明白新神教對你們帶來的傷害,放心吧,如果能找到你所說的秘密實驗室,證明新神教拿少女做人體實驗,哪怕他們背後有議會撐腰,我也會將他們連根拔起。”
“謝謝,謝謝。”樑音激動地眼含熱淚。
這時沈歌注意到方明月頂着一雙熊貓眼也在隊伍中,顯然他失蹤之後不眠不休的找了他十幾個小時。
不過這時候衆人的注意力都在樑音所說的秘密實驗室上面,兩人簡單說了兩句,就被鄧鈺淇叫過去看地圖了。
鄧鈺淇讓人拿來大京的地圖,拿筆圈出避難所和衆人此時所在的位置:“按照樑音的說法,聖女候選人被新神教教徒帶出避難所之後,會途徑這處臨時基地進行修整,然後再向東面進行轉移。”
“往東十公里是4號防線和5號防線的區域,我記得當初新神教向議會提出修建前哨站,選的位置便是這片區域。結合樑音形容的路線,我認爲新神教的秘密實驗室很可能就在前哨站附近。”
“我決定組建一支偵查小隊,先保護樑音去前哨站附近探探情況,等確定了秘密實驗室的位置,再組建部隊突襲,一舉拿下實驗室,不能給新神教反應的機會。只要掌握了他們進行人體實驗室的證據,我能保證說服獵詭團和城防軍一起對付新神教,甚至……。”
鄧鈺淇話沒說完,但後面的話在場的人卻也猜到了她想說什麼。
雖然這次行動主要是爲了扳倒新神教,但他們都知道真正的敵人其實是已經被新神教滲透的議會。
而鄧鈺淇要借新神教的“罪證”聯合獵詭團和城防軍,相當於統一了避難所的軍事力量,那麼是否取締議會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了。
鄧鈺淇話音一落,在場的隊長紛紛主動請纓要求參加這次行動,包括十幾個小時都沒休息過的方明月。
“方隊長昨天的行動辛苦了,今天就留在營地好好休息,這次的行動就讓陳隊長和……”鄧鈺淇還在思考這次行動的最佳人選,方明月表示她並不累,還能參與這次行動。
而這時沈歌卻開口道:“既然是偵查任務,自然是人越少越好,我看不如由我過去調查,你看如何?”
你?
這是在場幾人聽到沈歌的說詞之後腦海中的第一反應,但下一秒他們回想起沈歌這兩天的戰績,質疑的話頓時又說不出口了。
鄧鈺淇皺眉道:“可是你和方隊長的情況差不多,忙活了十幾個小時連個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我看你還是和方隊長一樣,留在營地裡休息,讓其他隊長負責這次任務,我相……”
“不必,你看看我的精神狀態,再瞧瞧方隊長……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再說,我能將樑音從高階詭異和蔣神官手中帶出來,那這次也能把其他受害者從秘密實驗室安全帶回來。”沈歌自信的說。
明明這番話讓人聽了總覺得有吹牛逼的嫌疑,但沈歌的自信有戰績墊底,在場也沒人敢質疑。
最終一衆人商議之後,由一名隊長帶三名偵查員陪同沈歌前往前哨站,整個行動由沈歌進行指揮。
沈歌知道鄧鈺淇是擔心自己,便同意了鄧鈺淇的安排。
鄧鈺淇爲沈歌安排了一輛主要用於偵查行動的輕型改裝戰車,並按照她規劃的路線圖,避開了幾個詭異聚集地前往目的地。
隨着夜晚降臨,偵察隊進入了4號防線的區域,這裡距離目的地只有不到兩公里,輕型戰車的聲音再小也有動靜,不僅有可能引來周圍隱藏的詭異,還可能引起在秘密實驗室堅守的新神教教徒,所以沈歌和陳隊長商議之後決定,將輕型戰車停到一個廢墟隱蔽,衆人徒步前往目的地。
距離前哨站只有不到一公里時,衆人已經察覺到不對勁,根據探索團已知的情報,4號防線以及前哨站荒廢已久,避難所將重心放到了3號防線上面,因此這片區域都處於廢棄狀態。
但4號防線附近的防禦鐵網不僅被特意加固了幾層,還在裡外都挖了一條陷阱,裡面佈滿尖刺。
並且鐵網上還掛着詭異的皮和屍體,以此來驅趕那些低階的被寄生者和詭異,從而起到防禦的作用。
原本廢棄的區域不僅沒有荒廢,沒有隨處可見的詭異和被寄生者,反倒被管理的井井有條,這明顯有問題。
沈歌讓陳隊長帶着三名偵查員到附近尋找一個制高點隱藏起來,觀察並收集防線內的情報,回頭向鄧鈺淇彙報。
陳隊長原本就是探索團最擅長偵查行動的隊長,很快就找到一處絕佳的位置進行觀察。
沈歌通過詭能望遠鏡發現,隱藏在一棟大樓廢墟的後面有一個隱蔽的“哨站”,哨站不大,但哨塔上聚集了十幾人,全部穿着新神教的服飾。
觀察期間能看到哨站上時不時有人爬下哨塔,卻沒有見到人離開這片廢墟,沈歌猜測所謂的實驗室很可能就在那片廢墟的下面,或是將地下停車場一類的地方改建成了臨時基地。
過了一會兒,陳隊長找到沈歌說道:“沈隊長,我已經把這裡的情況通過聯絡器向鄧團長發送了,不過這裡距離臨時基地有些遠,再加上途中有詭能黑霧影響,暫時無法確定他們能否收到。我覺得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先讓一名隊員返回進行彙報。”
“好,按你說的做。”沈歌點頭道。
陳隊長作爲專業的偵查員,經驗自然比沈歌豐富。
“不過現在只能確定新神教確實在這邊安插了人手,不知道這下面是否真的有樑音所說的實驗室。如果……我說如果,那樑音是新神教派來的奸細,利用這種方法讓我們找新神教的麻煩,最後很可能被新神教倒打一耙。”
“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新神教的問題,想要聯合獵詭團和城防隊可能沒那麼容易,沈隊長,我看……不如讓我嘗試潛進去瞧瞧,確認秘密實驗室是否真的存在,再設法向團裡報告?”
末日之下自然是實力至上的世界,沈歌雖然僅僅加入探索團不過三天的時間,但他兩天的戰績就已經讓一衆隊長嘆服,因此陳隊長並沒有因爲沈歌的客氣和資歷看低他,反而有種下屬在面對領導的請示感。
沈歌想了想說道:“我看還是我去吧,陳隊長你是探索團的老人,說不定新神教的教徒都聽過你的威名,但我纔來探索團不過兩三天,這邊的人或許並不知道我的存在,想要混進去也要更容易一些。”
雖說沈歌的話中有商業吹捧的成分,但陳隊長作爲探索團的老隊長,確實和不少新神教的神官和教徒都打過交道,無論是潛入還是暴露行蹤之後影響,都沒有沈歌處理起來方便。
“那就……拜託你了。”陳隊長道。
沈歌點了點頭,從廢樓上摸了下去,還沒出廢樓就直接開啓特性“無形”朝前哨站摸去。
陳隊長雖然沒看到沈歌出廢樓,但想到對方神通廣大,說不定比自己更精通偵查,這時候肯定選擇了其他路線,也沒有過多糾結,繼續隱藏起來觀察前哨站周圍的情況。
沈歌摸到前哨站門口後,“大搖大擺”、“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靠近哨塔下方的廢墟大樓後,隱隱聽到大樓中傳來哭泣和呻吟聲。
沈歌翻過舊牆,跳進陽臺,便看到一羣渾身赤裸得人肆意的玩弄一些少女少男。
這些有近十個男人,還有四個女人,場面十分混(yin)亂,最噁心的是,不遠處還燒着一堆篝火。
沈歌目光頓時沉了下來,雖然他自認也不是什麼好人,但至少絕不會做這種畜生的事。
廢樓中迴盪着尖叫與呻吟,夾雜着那些噁心的笑聲,深刻展示了什麼叫“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對人類最狠的永遠都是自己人,這話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受用,特別是徹底失去道德和法律約束的末日。
那些少男少女被捆在一根根竹杆上,或是被吊起來,或是被人擡着,肆意的蹂躪着。
他們慘叫,哭吼,求饒,但無濟於事,那些惡魔圍着他們,肆意的發泄着體內的慾望。
但下一秒,隨着一聲聲槍響,整個廢樓中響起了更大聲的慘嚎,惡魔們沒有死去,而是被憑空出現的子彈打爆了生殖器,打斷了四肢,接着被挖去了眼睛,切斷了舌頭,在黑暗中無限被放大恐懼。
一些被捆住的少男少女率先發現了不對勁,他們發現綁住他們雙手雙腳的繩索被切開了,緊接着地上的刀槍飛到了他們面前。
下一刻,這些人眼中從恐懼、擔憂,化爲復仇的怒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