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蜜兒搖頭,流着淚說道,“我不知道藥材到底足不足,孩子吃了藥沒有作用,而且斷斷續續的發燒,現在他一直昏迷,我就是喂他吃米湯都咽不下去。”
李蘊伸手探了下那孩子的脈搏,孩子相當的虛弱,而且,病症好像真的沒得到很好的處理。
她也沒有猶豫,快速從腰間掏出一個瓷瓶,拿出藥丸喂到孩子口中。
“這個是續命丸,還可以解毒,吃了這個孩子肯定會沒事的。倒是你,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裡了?是我二哥做的?”
辛蜜兒聽李蘊說滎陽是她二哥,滿腔的悽苦卻搖頭閉嘴不說。
他們是兄妹,她怎麼可能會幫自己。而且,她也答應了王爺,要留在這裡五年,等五年之後才能離開。
她沒有家人沒有地方可去,若是離開漠北城,那將真的天下海角無她一人藏身之處了。
李蘊見她咬緊脣瓣,想着也是個性子剛烈的女子,不可用急。
“你不必害怕,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直接說,我能做到的肯定會幫你。你是不是最想離開?我現在就去找二哥,求他放你走。”
辛蜜兒見李蘊如此誠懇的語氣說話,心中自是感動,她卻不敢要那份自由,她是簽過契約的,不敢違約,也沒命違約。
其實,她自己也說不出來,自己不想走是因爲他的霸道條約,還是心中那個不該有的悸動。
他,那個高高早上的王爺, 好像對她來說,不一樣了,內心的那些變化,只有她自己明白。
可是,她不該愛上他,不該對他生有非分之想。
今日早上他離開時,說過,不再踏入她這裡半步。
辛蜜兒一想到如此,就心痛如絞,手掌不自覺的摸向小腹,這個孩子,不該來的,可是,她又不捨得打掉。
李蘊只知道此刻的辛蜜兒看着很可憐,一個無辜的女子,卻像是被囚禁在這裡,想到二哥對待女人的手法如此殘忍,李蘊心中直覺着窩火。
二哥在她面前向來是溫和優雅, 怎麼做起事來手法如此殘暴。
“不行, 我必須找二哥放你走,他這樣做、真是太惡劣了……。”
辛蜜兒見她要走,連忙抓住她的胳膊,苦苦哀求道,“不要,郡主,您若是想幫我,能不能求求您幫我向王爺要了這個孩子。我想留下這個孩子,王爺不要可以,我要,我自己養着,我可以養的。”
若是註定五年之後離開,辛蜜兒想至少身邊有個像他的孩子也好。
但這個要求,顯然不切實際,連李蘊都覺着不現實。
皇室裡最注重的就是血脈,滎陽既然自己不想要,就絕對不可能讓辛蜜兒留下這個孩子的。尤其是聽辛蜜兒的意思,她想獨自撫養孩子,更是不可能。
“你爲何要留這個孩子,打掉之後,你帶着懷裡兒子回家和你的家人一起過日子不更好嗎?那孩子,我勸你還是不要的好。”
爲了辛蜜兒着想,李蘊覺着,拿掉孩子是最好之舉。
辛蜜兒搖頭拒絕,見李蘊無動於衷,立刻下跪對她磕頭不起,一下一下的磕得腦殼紅腫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就是,我答應你會留下這個孩子。”
……
屋內正在下棋的兩個人聽到門被打開有人進來,同時擡頭看了過去。
許輕遠還道,“不是說去廚房煮東西給我們吃,怎麼了這是,臉色這般難看?”
滎陽也起身,快速走到滿臉怒氣的妹妹身邊。
“蘊兒,你倒是說句話啊,誰欺負你了?二哥肯定會好好的揍他一頓。”李蘊輕哼,“是我的好二哥。你金屋藏嬌,還把人家小娘子弄的滿身悽慘,二哥,你要是喜歡年輕的姑娘,想要幾個來給你暖牀,回頭我對大哥說,讓他給你送來十幾個更年輕貌美的。但你也沒必要拆了人
家的家庭,強擄人家小娘子來,還搞大了人家的肚子,現在還想打胎?二哥,你這番舉動和惡魔有什麼區別啊。”
越聽妹妹說下去,滎陽的臉色越黑,眉頭擰着,看向李蘊,“這都是她告訴你的?”
怎麼感覺一陣風雨欲來之勢?
見滎陽欲走,李蘊在後着急說道,“二哥,我答應了辛姑娘,要保住她的孩子,二哥……。”
滎陽在門檻處停下腳步,沒轉臉,卻低沉壓制着怒氣,“你放心,那孩子會留下。”
該死的女人,竟然還學會告狀了,竟然找蘊兒告狀……。
李蘊被滎陽那渾身的怒氣嚇了一跳,看向身邊的許輕遠。
“怎麼感覺平時溫和有禮的二哥,發起火來相當的可怕。”許輕遠低聲笑着,“阿蘊,辛姑娘興許是你二哥的情劫,過去就好了。現在因爲你摻和一腳,會讓他們更亂,不如就別管了。不過啊,你倒是做了件好事,幫你二哥留下了個孩子。興許日後你二哥還會感謝
你。”
李蘊聽完許輕遠的話,眼睛一亮,“你是說二哥可能喜歡上了辛姑娘?”
許輕遠點頭。
“也不對啊,既然喜歡人家姑娘,那就沒必要虐待人家吧。 還是不對,辛姑娘都有兒子了,肯定是有家的人……。”
被她不停的反駁又胡言亂語,許輕遠拉住某女,往外力往懷中一帶,張口攫住她喋喋不休的脣瓣。
“那是別人家的事,咱們的任務完成了,該啓程回去了。走,我們去收拾東西,下午去看日落,晚上就不回來了。明早順着向西南的方向沿着南雀國邊境而行,這個季節不曉得還有沒有你喜歡的花。”
許輕遠低首,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徐徐說着溫情的話語。
李蘊臉上帶了幸福微笑,扭頭在許輕遠的側臉上親了下,“好,一切都聽遠哥的。二哥家事太亂,咱們就不摻和了,先走一步。”
只求那辛姑娘,一切安好吧。
她能做的已經做了,望二哥能早日發現自己的心。越是驕傲的男子越是不敢承認喜歡的女子,驕傲如斯的二哥,希望他那脾氣溫和些。
……
下午半晌十分,許輕遠駕車李蘊坐在馬車上,一路輕鬆自在的往城外而去。
瞧着大概到黃昏深色,冒安悄悄潛行去了偏院陋室,敲門喊道, “辛姑娘,……。”只聽門內一陣銀色鏈子在地板上拉動的聲音,辛蜜兒從裡面走到門前,“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