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言只是應了一聲。
這山谷十分靜謐,毫無鳥鳴。
只有周圍的荒草叢生,以及山谷水流潺潺。
而後便是淡淡的呼吸聲。
男人似乎是陷入了回憶,只是看着周圍的景色。
半晌,他終是笑了笑,語氣有些嘲諷。
“這生我養我的師門,最後終是滅了。我原以爲這道統可以傳承百年,結果……”
“沒有滅。”
沈言回答一聲,看着轉過頭的男人,“你還在。”
男人現在還活着。
也許他是這世上剩下的唯一三清道傳人,但這道統卻是不滅的。
只要他還活着。
“我活不了多久。”他卻是說道,便盯着沈言看,“所以我想你們傳下去。否則我也不會收你們爲徒了。”
他的語氣十分鄭重,似乎是要最後交代點什麼。
沈言卻是微微一偏頭,答:“……三真還小。”
她的意思便是自己無法傳承,而三真年紀太小。
“你不小。”
男人似乎是不知道沈言的意思一般,“所以在你走之前,我要送你一份大禮。”
她微微眯起眼眸,退後一步。
“我這人什麼優點沒有,就是特別無恥。你要是真給了什麼好處,還要求特別高……”
沈言警告似的看向男人,咬牙切齒,“我不會做到的你知不知道?”
這男人的語氣跟交代遺囑一樣。
她是知道這男人也許活不了多久,但是他這話跟下一刻就要離開人世一樣。
要是讓他如了意,直接去死了怎麼辦?
雖然說自己也要離開了,但起碼她知道男人跟三真都還活着,所以離開時不會太過傷感。
但要是死了……
不管她到哪裡,天涯海角。
那種失落的情緒永遠不會消失。
人都是有感情的。
跟他們生活的這麼些天,雖然總有不如願的地方,但其他時候她都感覺很愉悅。
人若是活着,那只是一段回憶。
美好的回憶也許會忘記,也許偶爾記起來便會唏噓一聲。
但人若是死了……
呵呵。
想要忘記都難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更想試試了。”男人只是微微一笑。
臥槽,這傻狍子不會真要幹什麼蠢事吧!?
沈言深知自己根本攔不住他,能夠做的只有轉身就跑!
男人沒有動彈。
他只是依靠在那茅草屋邊,看着沈言朝出口跑去。
沈言停住了。
腳下的荒草化爲了繩索,牢牢鉗制住了她的腳踝。
她轉頭看去,便瞧見男人淡漠的神色。
怒意自心底生出,隨後火焰頓時從腳底升騰而起!
“呼——”
一陣風,火焰削弱不少。
但那荒草噼裡啪啦地發着聲響,卻絲毫無法灼燒開。
男人的臉色卻是白了一白。
“我草你特麼的!”沈言終於沒忍住。
她滅了火焰,很想一巴掌朝男人那臉扇過去。
要是她再硬點心腸,那麼直接放出黑氣,這男人哪裡攔得住她。
可他就是算準了她不會吧?
他用法術要留住她,而她要是強行掙開又可能會傷到男人。
但要是不走,這男人又不知道會幹些什麼事情……
她恨這種感覺!
不管怎麼選擇,都只能夠眼睜睜看着對方所作所爲。
無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