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和蘇琳自是早就知曉蘇雲朵給蘇妙的添妝是什麼,也知道添妝的首飾是蘇雲朵自己費心畫的樣子請鑫萬福最頂級的工匠打製的。
雖說她們並沒有親眼看過蘇雲朵的設計圖,卻堅信蘇雲朵的添妝就算不是所有添妝中最貴重的,也將是所有添妝中最令人驚豔的。
原本她們是想等人都走光了之後關起門來慢慢欣賞,如今嘛,呵呵呵……
蘇妙與蘇琳對了個眼神,兩人都起了看戲的念頭。
二房祖孫三代的添妝此刻正放在蘇妙的梳妝檯上,還沒收拾起來,那就如蘇如月所願吧!
蘇妙自是要新手拆添妝的。
雖說是二房的添妝,卻是祖孫三代各添各的。
打開陸老太太的添妝,驚訝地發現居然是一套“薄如蟬翼、亮如琉璃、輕若浮雲”的薄胎瓷。
蘇妙剛把盒子打開就博得滿堂喝彩,這套薄胎瓷足見陸老太太的家底之厚實。
薄胎瓷因製作難度大技術要求強,是市面上難得一見的瓷器。
作爲蘇氏女自然明白薄胎瓷製作的難度,製作薄胎瓷需具備極爲高超熟練的操作技藝。
從配料、拉坯、修坯、上釉到繪畫、燒製,須經四十多道工序,全部手工製作,分三次燒成。製作過程中尤以修坯和藝術加工最爲精細,需經過反覆上百次的精心修琢,才能將二、三毫米的粗坯修至半毫米左右,整個製作過程稍有不慎就將前功盡棄。
陸老太太給蘇妙添妝的這套薄胎瓷含碗八隻、杯八隻、盤四隻、碟四隻、盅兩隻,是標準的餐茶套具,無論從色澤還是純淨度,這套薄胎瓷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品,自是價格不菲。
蘇如月和蘇如蘋雖說不是一個娘所生,此刻的表情卻如出一轍,扭曲得有些慘不忍睹,看向蘇雲朵的眼神更是帶上了濃濃的怨和恨。
在她們看來若非蘇雲朵一家橫穿出世,這麼好的東西就全都是他們三房的。
如今她們連這些東西的一絲兒邊都沾不到,還硬生生地得罪了陸老太太,只要一想到待她們成親的時候,陸老太太絕對不會拿這樣的精品給她們添妝,就讓她們恨得牙癢癢。
“妙姐姐,你還是趕緊地收起來,這麼好的東西可千萬莫讓人碰壞了。”蘇如月和蘇如蘋的眼神實在太過瘮人,蘇琳生怕一個不好,這兩人發個瘋什麼的,那這套薄胎瓷可就要遭殃了,趕緊催促蘇妙小心收藏起來。
直到蘇妙身邊的大丫環小心翼翼地將這套薄胎瓷收藏起來,蘇如月和蘇如蘋才依依不捨地收回定在那套薄胎瓷上的目光,惡狠狠地瞪了蘇琳一眼,爾後轉向寧氏送的添妝。
寧氏送的添妝是用一塊普普通通的素緞包的包袱,看着實在是很不起眼,瞬間就讓蘇如月和蘇如蘋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再次變得鬥志昂揚。
寧氏是二房的人,而且如今還是二房的當家主母,能讓寧氏出糗,同樣也是讓二房沒臉。
此刻這對姐妹明明心裡雀躍得很,卻還要佯裝淡定,蘇如蘋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指着寧氏的送的那個包袱道:“咱們已經見識過二祖母的添妝,自是不能錯過八嬸的添妝。”
只可惜今日蘇如月和蘇如蘋終究無法如願,包袱打開呈現在大家面前的是繡功極爲精美的一對枕套和一頂百子千孫帳。
先不說用料都是宮裡賞下來的頂級料子,只看那繡功就足可媲美最頂級的繡娘,更何況繡樣由蘇雲朵精心繪製,那頂百子千孫帳上各具形態的童子眨眼間彷彿一個個都要從中跳出來一般,實在是太過傳神了!
誰敢說寧氏的這份添妝拿不出手?!
蘇如月姐妹的臉再次扭曲,盯着寧氏添妝的眼睛裡彷彿要冒出火花來,恨不能直接將這份添妝燒成灰燼。
偏蘇琳卻不放過她們,指着寧氏的添妝“哇哇”直叫,還抱着蘇雲朵的胳臂直道自己出嫁時也要與蘇妙一樣的百子千孫帳做添妝。
原本以爲可以拿寧氏來讓二房出糗,卻沒想到寧氏的添妝同樣如此出色如此出彩,蘇如月姐妹已經不敢再指望通過添妝讓二房丟臉了。
連最沒有存在感也最綿軟的寧氏都有如此的表現,蘇雲朵還會給她們的機會?
可是不看過蘇雲朵的添妝,她們又如何甘心?
只是當蘇妙打開蘇雲朵送來的添妝時,蘇如月和蘇如蘋的臉色只能用菜色來形容了。
想打別人的臉卻打在自己的臉上,這感覺實在太難受也太疼了。
“這是步搖一看就是鑫萬福的萬大師之作,實在太精製了!朵姐姐,我可與你說好了啊,二祖母的添妝我是不敢多想的,可是八嬸的添妝和你的添妝可不能含糊!”蘇琳手拿金鳳步搖在蘇妙頭上比劃了再比劃,恨不得拐個彎直接往自己的頭上插,還好總算記得這是蘇雲朵給蘇妙的添妝,總算依依不捨地將步搖重新放入盒子裡,轉身再次抱住蘇雲朵展開她的撒嬌功。
“行,你都開了口,我還能駁了你不成?!”蘇雲朵嗔了蘇琳一眼道。
蘇琳是五長老的孫女,與如今嫡出的三房已經是差不多要出五服的族人,連蘇琳都可以向蘇雲朵要如此令人驚豔的添妝,蘇如月姐妹覺得她們更可以,她們好歹與蘇雲朵是同一個曾祖,怎麼也不能落後於蘇琳。
不行,就算比不過蘇妙,無論如何也得壓過蘇琳,否則她們在蘇氏族中姐妹面前還有什麼顏面可言。
蘇如月給了與蘇如蘋一個眼神,蘇如蘋二話不說上前一步擠到蘇雲朵與蘇琳之間,腰一扭將毫無防備的蘇琳擠到了一旁,自己抱住蘇雲朵的胳臂整個人往蘇雲朵身上一靠道:“朵姐兒,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們姐妹不敢與妙姐兒比,卻總比琳姐兒要親近些吧,有琳姐兒的,怎麼也不能少了我和月姐兒的。”
蘇雲朵的臉瞬間黑了。
蘇妙見勢不好,趕緊給自己的奶孃使了個眼神,奶孃知道蘇妙這是讓她引了兩位表姑娘先出去,於是趕緊找了個藉口讓丫環帶着張氏姐妹先離開蘇妙的院子。
在蘇如蘋抱上自己的時候,蘇雲朵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雖說蘇雲朵沒有什麼太大的潔癖,可是前世護理工作帶來的職業病卻是妥妥地帶來了這個世界,她極不喜與陌生人親密接觸,更何況還是個蘇如蘋這個令她極爲不喜的人,剎那間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體先與腦子做出反應,用力一甩手差點將蘇如蘋摔了個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