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算是聽出來了，三清觀觀主道玄真人或許是一個大公無私的前輩。
而他的弟子，還是有喜好，有私心的。
很明顯，三清觀這幾位弟子，都不喜歡人族三祖，獸族三皇這種正道巔峰人物。就算是人族老祖宗與獸族老祖宗，三清觀弟子也不喜歡。
魔皇心中一動，想到：“是不是正道不被三清觀所喜，只因某些原因，要大公無私？其是三清觀，是偏向於魔道的？”
“母親...”
魔皇正在想着，另一個女子說話了：“你這樣做有失公允，到時候師祖恐怕會有懲罰的。師祖心中無正無邪，世間萬物在師祖眼中都是平等的。這些正道之人行事的確讓人變感覺到噁心，但是，師祖既然默許他們能夠聽道，也是不會追求他們的過失...”
“唔...”
那個年長的女子，名字叫南宮燕，這一次魔皇清楚了。這個叫南宮靈的，是南宮燕的女兒...那個白鬍子老頭，是那隻猴子的弟子，而那猴子優勢道玄真人的記名弟子...
還好魔皇修爲高深，記憶力強大，僅僅是通過互相稱呼，就理解的差不多了。
“還真有可能...”
南宮燕有些猶豫了，看着遠處密密麻麻而來的那些聽道之人，南宮燕眉頭一皺：“哼哼，這也不是很公平好不好...人族來了這麼多，妖族還有魔族來了這麼少，最起碼不應該只有人族爲主...師傅既然把這件事情交給我，要我去考驗這些妖魔鬼怪，以師父的強大，想必早就知道了我會這麼做，或者我沒一個想法，我沒一個做法，師傅都已經知道了...”
霎時間，南宮靈沉默了，白一源眼珠子一轉：“師姐...”
白一源要幹什麼，南宮燕立即知道了，微微一笑說道：“師弟要控制這裡的陣法，想要耍一耍陣法變換？”
“正是這樣，自從上一次老師把陣法總圖交給了我，我闖了禍之後，就再也沒有嘗試過控制陣法...”
白一源撓了撓頭：“這不，我就是感覺到，陣道有一種感悟...老師的陣法登天造化，只需要仔細的揣摩，就能夠參悟其中法則原理，到時候我或許還能找到突破的機緣...”
魔皇一眼看去，就知道這猴子很明顯的再說瞎話。
這猴子還真是猴精猴精的，很顯然，猴子玩心打起，想要藉着突破的名義，操縱這裡的空間，設置考驗的種種磨難...
南宮燕猶豫了一下：“好...不過事先說明。”
南宮燕開始設置條件：“那就是你不能爲所欲爲，到時候要是你故意讓事情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我就收回陣法總圖...並且，到時候師傅追究責任，你要一力承擔...當然，我的責任我不會逃避...”
白一源有些沉默，他左思右想，南宮燕開始有些不耐煩了：“怎麼，做一個決定就這麼難？”
南宮燕可是換着法子玩，操縱空間...只是現在這些聽道者已經即將靠近三清觀，而她還沒有淘汰更多的人，師傅很明顯的說，最終只取五人聽道...
“好...我答應了！”
白一源滿臉興奮，接過陣法總圖笑道：“師姐，我知道你現在沒有新的法子淘汰這些人，你且看着我是如何操縱陣法總圖的...”
“我拭目以待....”
南宮燕就差點吩咐白一源，你要爲所欲爲，最終只要留下五個...不，四個人就好...
南宮靈已經無語了，她不知道南宮燕最終的任務，只是爲她默哀。這樣做最後，恐怕還真的要受到懲罰了...
李道青，現在的李悟通，則是滿臉羨慕。
“弟子就是弟子，受寵與不受寵也不一樣的待遇，這樣胡作非爲，要是不受懲罰，那就真的是無法無天了...”李悟通羨慕妒忌恨：“曾經，我也有這種機會的，可惜最後只能成了三代弟子了......”
魔皇已經開始心驚肉跳，看着兩個極爲不認真的三清觀弟子，把這些前來經受考驗的聽道者，當成了玩耍的目標...
而且，魔皇已經開始佩服張道然了。
陣法不僅搞出了陣法總圖，能夠控制陣法變化，還這麼大膽的把陣法總圖，交給這種不負責任的人手中，就不怕把陣法完成報廢？
相對於三清觀這種修行之法，教育弟子之法，魔皇看向遠方，那密密麻麻，並不是單此一批人，通過了吊橋，空中還在不斷下雨一般，一個又一個的修行者，從空中墜落。
不是撲向大河上空消失，就是登上吊橋，因爲使用法力，掉下索橋...
魔皇開始爲他們默哀，爲了機緣不斷拼搏，可惜人家在這裡操縱者機緣...而她魔皇，算是幸運的，只因爲長的漂亮，被人開了後門放了水，通過了考驗...
要不然，接下來還不知道受什麼樣的罪，遇到什麼樣的陷阱呢。
“師弟，你還不開始...”
這個時候南宮燕急了眼，大喊道：“再不開始就晚了...”
“嘿嘿...”
就在這時，幾個人的眼前一暗，熟悉的一切已經消失，眼前是一個無聲的，夢幻一般的世界。
魔皇清晰地看到，就在這些人進入這詭異的空間之後，不知多少修行者，就像是煙花一樣，在空中爆碎，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不見...
“管他是什麼修行境界，老師的陣法之中，就算是大羅神仙，來到這裡也是於事無補。”
白一源自得一笑：“師姐請看，這纔是真正的公平，與修爲境界無關，只與自己的內心世界有關...是能夠通過考驗，還是通不過考驗，就在他們自己一念之間...這是他們的思維世界，內心深處，最高興的事，最恐懼，最害怕，最難忘，最遺憾等等諸多忘記的，但是心底深處還存在的，就會被勾起來。他們曾經無法擺脫，現在要是無法擺脫，就只能被淘汰...”
李悟通低下了頭，這個師傅好陌生，他不認識了...這真的好狡猾，當初既然想不開，看不明白，現在自然也看不開，也想不明白...
他們現在再次陷入那曾經的歡樂或者痛苦，還不是走不出來，最後失敗？
南宮靈退後幾步，這師姐弟兩人，都是太陰狠了...
魔皇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她就像是空氣不存在，別人也直接忽略了她，當她不存在。不論是秘密，還是其他，都不避諱她...
魔皇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自己也融入他們中一樣，成了三清觀弟子...
這種感覺很突兀，甚至很是荒唐。
只是魔皇，那一剎那想着，要是真的成了三清觀弟子，以後也有一個強大的師尊，一個安穩的修行之地...
也未嘗不是不可以。
晃了晃腦袋，魔皇讓自己變得清醒：“我是魔皇，正道之人眼中，我罪孽深重，就算是死了，也要打入十八重地獄的...”
“師弟，你好狡詐！”
南宮燕有些高興：“能讓他們失敗就好，其他不用想...”
白一源一怔，南宮燕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嘴：“師弟，陣法第一步，就是開啓內心世界，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他們自己嘗受，他們內心世界的衝擊，與你這個異曲同工，好想收穫不大...”
白一源笑了笑：“師姐請看...”
詭秘的世界，空中出現一朵又一朵煙花。只是這煙花有所不同，煙花全是這些修行者，因爲內心世界崩潰，自己變成了煙花...
“只說這一關，就可以淘汰十之五六...”
白一源興奮的抓耳撓腮：“師姐，保準讓他們寸步難行，就全部被淘汰...”
“要試過了這一關，下一關是什麼？”
南宮燕知道，若要論調皮，他遠遠不及白一源。
不恥下問，謙虛下問...
“下一關就很簡單了...”
白一源想了想：“老師說，道心赤誠，始終如一。人心良善，至始至終都是功德...下一關他們會以旁觀者的身份，觀看自己從出生到進入三清觀之前的所有的經歷...”
“嘶...”
就算是南宮燕，也有些驚悚：“這樣一來...重活一世，以旁觀者的視線...”
“老師說過，道心赤誠者，道心始終如一。不分正邪，不論鬼神，只要內心如一，就可以通過這種考驗...”
白一源想了想，掰着手指頭算來算去：“到時候能有三十人能通過這一關，就已經很了不得了...到時候在設置一個關卡，一個極其殘忍的關卡...最後能挺過來，有多少算多少，應該就算是過關了...老師說，九爲極數，過九是爲缺，所以考驗不論難還是不難，八次就足夠了...老師其實已經有了最終的答案，但是老師說，他寧願算錯...”
南宮燕迷糊了，南宮靈也有些迷茫了。只有李悟通明白了：“原來陣法總圖，控制的權利，師祖一開始，就算是讓你們倆做決定？”
南宮燕還是有些迷茫，白一源則笑了：“老師說，師姐縱然心中有恨，縱然被關押百年不可動，但是內心良善，不忍關卡太過於難以通過...所以，前面六道關卡，被師姐縮短融合成了四個，最後兩個要是不難，恐怕最終三清觀被擠破，也無法容下這麼多人聽道......”
南宮燕明白了：“師傅怕我難以下狠手...”
“不，老師說，你會下狠手的，你現在心中有恨有怨，而且會在考驗的過程之中，道心出現偏頗，人族最終能夠走近來的，恐怕是零...老師還說，你這是自己道心，偏離了原本的道心，開始出現了心魔了...”
白一源的話，讓南宮燕臉色慘白。
“師姐，老師說，你要是不介意，要是想要消除心魔，要是能夠從一開始出生，把自己的一生經歷，再次以旁觀者的狀態看一遍...”
白一源抓了抓自己的耳朵：“到時候就會有不少收穫了...”
“這算是陣法煉心？”
南宮燕有些出神，微微一笑盤膝坐在了地上。她倒也是一個果敢幹脆之人：“也好，請師弟幫助我，讓我進入幻境...”
“不...”
白一源搖了搖頭。
“怎麼了師弟...你不願意幫我？”
南宮燕神色有些冷：“這是師傅的建議，我不會懷疑。”
“不是...”
白一源苦笑不已：“師姐這是誤會了，我不是不同意你去，也不是不幫助你。你要記住，這畢竟是真是的過往，並不是單純的虛幻世界...你要記住，你看到的一切，都不能插手...一旦你插手，時空錯亂，你就真的要回到過去，難以再回來了...”
“難以再回來？”
南宮燕想了想，閉上雙眼。
她有很多遺憾，有很多的心願，要是能夠不回來，沉入其中，也未嘗不可、
“師姐，你要記住，你是未來之人，窺視過去。要是出現一點偏差，整個世界的演變，都會出現偏差...”
白一源神色凝重，一雙眼溜溜的眼睛，不斷的轉着：“你一旦插手，你就會帶着現在的記憶，進入過去的你的體內...你的先知先覺，就會控制你做出改變，要避免自己的不幸，而且還想要幫助自己，過得更好...記住，你是旁觀者，你有一個機會，選擇過去，還是選着未來......你不主動現身，以旁觀者觀看，沒有人會發現你...”
南宮燕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弟...開始吧...”
“希望你能克服心魔，會到現在...老師也說過，你脾氣倔強，要是沉浸過往，你就無法回來。要是能夠突破，仙道可期...”
白一源想了想：“好了，你現在可以做出選擇了...”
“那就開始吧...”
臉色淡然，很是平靜。
就在此時，魔皇忽然開口：“且慢...”
衆人一直都沒有把魔皇放在心上，張道然神通廣大，道法通玄。魔皇可以被輕而易舉的垂釣，他們就算是被抓，相信張道然足不出戶，就可以把他們垂釣回來...
“我...”
看到衆人無不是好奇的看着自己，魔皇罕見的有些不自在。
“我是想問...”
魔皇猶猶豫豫：“在陣法世界要是真的死亡了，在現實世界，就真的死亡嗎？”
沒想到魔皇竟然會問這種問題，衆人也好奇起來。
白一源彷彿都懂得，而且比南宮燕懂得還多：“要是以前，陣法世界死亡，真實世界也就會死亡了，因爲您進入的，並不是幻境，而是真實世界，面對真的死亡...”
“不過老師神通廣大，道法通玄。陣法得到了升級改造，你在裡面死了，到了陣法外面，就會復活，唯一的不足這就是，修爲境界會掉落一個小境界，甚至是一個大境界......”
衆人這一次都明白了，白一源說的都很清楚。
在陣法中死亡，現實世界會跌落修爲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