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時間過去,這一天清早,卓爾.圖木帶着兩個兒子,騎着馬就要出門。
“居士今天最好不要去雪山採藥......”
恆空從帳篷中走出來,面帶微笑:“貧道掐指一算,居士有血光之災。今天採藥路過的山峰,會有雪崩......”
煞有其事的掐着手指地,半閉着眼睛,恆空擡起頭來:“今天不要去了,還有兩個小時左右,那一座山峰......”恆空一指遠處的雪峰,臉色凝重的說道:“就是居士必經之地,兩個小時左右,必然有聲勢浩大的雪崩。”
卓爾.圖木臉色有些古怪,這裡的雪峰從來沒有發生過雪崩。雪峰最下面的部分,或許鬆軟,雪峰越是往上,氣溫越低,積雪幾乎冰凍成一塊。沒有地震等劇烈的晃動,根本不可能雪崩。
微微一笑,卓爾.圖木微微一笑:“恆空道長說笑了,我們祖輩生活在這裡放牧,我在這裡生活了四五十年,沒有見到過雪崩。這裡的雪峰都很安全,怎麼可能會有雪崩出現?”
不以爲意,策馬就要離開。
恆空的言語只是推測,卓爾.圖木卻有自己的經驗。看了眼遠處雪峰,卓爾.圖木笑道:“兩個小時後,還是一天之中,雪峰之上最嚴寒的時候,更加不可能有雪崩...”
恆空把時間說道都很準確,卓爾.圖木更爲不信。卓爾.圖木的家人,也善意一笑。卓爾.朵朵走上前來:“恆空道長,您知道雪崩引發的必備條件是什麼?”
恆空一呆,他自小被陰陽門掌門收爲弟子,幾乎沒有學習過現代化的知識。恆空只知道,雪崩破壞力很大,摧毀房屋,摧毀森林,甚至引發山體滑坡,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至於雪崩形成的必備條件,恆空腦海中一片空白。
“雪崩是因爲雪峰之上,積雪的內聚力抗拒不了積雪的拉引之力,就會滑落。起初或許面積很小,後面威力越來越大。而雪崩並不是突然間形成,起初只是一個小裂縫,隨着時間的推移,裂縫越來越大,纔會形成積雪滑落......”
卓爾.朵朵已經參加完高考,知識面很廣。一番言論,恆空目瞪口呆。雪崩的發生,以至於準確的時間,都是張道然告訴恆空的。而且張道然還說,這是顯示本領神通的一種手段,讓卓爾.朵朵,對於神秘力量產生興趣,救了卓爾.圖木,還能引起卓爾一家對於道教神秘力量的敬畏,到時候收徒就會變得簡單。
這還是三天前,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張道然的推算。下意識的看向盤膝坐在帳篷前的張道然,恆空苦笑不以:“朵朵小居士說的這些,貧道還真不懂,貧道只知道會有雪崩。”
張道然心中也是苦笑不已,本不想插手恆空收徒的事情。恆空是張道然遇到的第一個人魂凝聚之人,是真正的同道中人。不忍心他道統斷絕,也不想眼睜睜的看着卓爾.圖木因爲雪崩,父子三人身受重傷。
三天前把雪崩的事情告訴恆空,恆空卻沒有把握住,言語上無法表達,讓卓爾一家信服的話。
看着恆空向自己看來,張道然站起身來:“人無畏懼心不誠,我輩修道善心生。恆空道友,你我二人還是跟着前去,阻止悲劇發生。”
看了眼騎着馬已經只剩下小黑點的卓爾.圖木父子三人,張道然擡腳就要走。
“道長要去,還是騎馬吧。雪峰看着很近,其實有數十里的距離。要是走着去,一天也不一定能夠到達......”
望山跑死馬,雪峰看着很近,其實距離很遠。靠着雙腳走過去,以人的速度,在這崎嶇山路,一天時間還真不一定能夠到達。
張道然搖了搖頭,一步跨出,已在百米之外...恆空趕緊跟上,只是橫空一步跨出只有二三十米,遠遠落後張道然。
帳篷前,卓爾.朵朵還有卓爾.和林母子倆目瞪口呆。
一步跨出百米,這是神仙嗎?恆空道長雖遠遠不及張道然,卻也速度驚人,眨眼間看不到了身影。
許久之後,卓爾.朵朵吶吶說道:“或許恆空道長說的是真的......”
張道然與恆空縮地成寸,遠遠超出卓爾.朵朵所學知識的理解。
卓爾和林母子,木然的點了點頭。
“朵朵,你騎着馬去追你阿爸,告訴他要相信恆空道長!”
巴雅反應過來,恆空兩位道長,有着如此神異的本領,掐算或許真的很準確。
卓爾.朵朵趕緊牽着一匹馬,跳上馬背向卓爾.圖木追去:“阿爸性格執拗,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要是不聽從兩位道長之言,真的遇到雪崩,可能會丟了性命!”
......
卓爾.圖木與兩個兒子策馬奔騰,馬速或許沒有傳說中日行千里,快若閃電一般,速度也不慢。已經跑出去十幾里路遠的卓爾.圖木父子,眼前一花,張道然與恆空並肩而行,一步跨出就是二三十米,與他們保持一定的速度......
心中一驚,父子三人臉上帶着震驚神情。
本想說話,張道然率先一步跨出,已經到了百米之外,恆空道長腳步走的很是頻繁,緊跟在後。張道然閒庭信步一般,與恆空道長,眨眼間只剩下一個小黑點。
“這...”
父子三人睜大了眼睛,感覺不可思議:“這也太快了吧...這是什麼神通?草上飛?”
心中這麼想着,卓爾.圖木卻小聲嘀咕道:“朵朵要是考上大學,需要學費。家裡的存款,因爲給三個兒子說媳婦,花的乾乾淨淨,還欠了不少錢。不挖草藥換錢,朵朵學費就沒有着落...是不是要相信恆空道長一次,等兩個小時?”
這一刻,卓爾.圖木的內心原本的堅持,有了一些動搖。
“阿爸...”卓爾.和風臉色有些猶豫:“我們或許應該相信兩位道長,大不了等待兩個小時就是。”
卓爾.圖木臉上有些不悅:“我多年經驗可以判斷,這裡絕不會有雪崩。恆空與張道長兩人或許有些本事,大自然的災害,那裡是說發生就發生的?”
拼命催動馬匹,卓爾.圖木吼道:“咱們儘快到聖女峰,在恆空道長預測的時間內,翻閱雪峰就不會有事......”
而已經到達雪峰山腳下的張道然與恆空,開始登山。恆空有些疑惑:“道友,你我二人已經顯現縮地成寸神通,卓爾父子,見到如此神異的事情,會不會相信咱們的話?”
“卓爾父子,不會因爲道友的話,停止翻山。”張道然擡頭看着雪峰:“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觀念可以改變,人的性格卻難以改變。卓爾父子或許心中已經動搖,卻還是會相信自己的判斷。貧道與道友還是早些上山,開始佈置一些安全措施,儘量不要出現傷亡吧......”
微微一笑,張道然臉上帶着一絲勝珠在握:“卓爾一家子或許已經信了,不再添加一把火,道友想要收徒,還是無法成功......而這把火,就是經歷一場,生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