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好久不見,您是不見歲月催人老,風采依舊...”
不到八點,李賀一家三口就來到了三清觀。剛剛進入三清觀,李賀第一眼就是習慣性的看向老桃樹下。見到張道然,李賀滿臉欣喜:“見過衆位道長...”
李賀向三清觀的道士見了一禮,推了推妻子張蕙蘭還有兒子李大道。
張蕙蘭領會了李賀的用意,帶着李大道行了一禮:“拜見道長...”
經歷過降頭師降下降頭術,張蕙蘭對與湖心島一直心存敬畏與感激。李大道則是好奇的看着三清觀內的一切,他還小,只有三四歲,還不懂得人情世故。
但是對與三清觀,李大道充滿了好奇:“媽媽,他們穿的衣服好奇怪,他們都留着長頭髮...”
張蕙蘭臉色一變,連忙給兒子使眼色:“這些道長都是修行之人,你長大了就懂了...”
害怕兒子再亂說話,張蕙蘭帶着李大道就去了神堂。
李賀感覺到衆人有些奇怪,打量了衆人一眼,畏懼地看了一眼老桃樹,不敢靠前:“真人,今天布不布粥?”
“李賀,生意大了,嘴也會說了...”
張道然看了一眼李賀:“放心,只要你不偷桃子,一鳴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說話間,張道然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看向神堂:“你的兒子還沒改名?”
李賀有些尷尬:“回去就該...回去就改...”
李大道這個名字,還是一開始,爲了自己的兒子能夠與三清觀有緣法,李賀才起了這麼一個名字。只是隨着兒子年齡越來越大,到了上學的年齡。兒子每次回來都會哭鬧。
相比較比人家的孩子,起名不是威猛霸道,就是很有文藝範兒。只有自己的兒子,叫李大道。兒子哭着說了幾次,他因爲這個名字,被同學嘲笑。
“名字不改,必有天災...”
張道然淡淡的說了一句。
李賀嚇了一跳:“真人,這麼嚴重?”
張道然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大道大道,區區一個凡人之軀,縱然是修道者,也不敢起這麼一個名字。縱然大道至公,不與李大道計較,法則演化,規則凝聚,李大道也會劫難不斷,甚至會有生命之憂。
“那麼,改了名字呢?”
李賀真的害怕了,張道然很少會主動給別人看相,但是張道然一旦給別人看相,必然準確無誤。張道然說,不改名,就會有天災,雖沒有說明,但也絕對不是小事。
“改名之後,一生平順。”
李賀這才鬆了口氣:“真人,您給起個名字吧...”
張道然搖了搖頭:“承負因果,你自解決,命運回歸,貧道不會插手...”
“真人,我最近總感覺不對勁,我竟然有幾天記憶斷開了。前些日子,我整整四天沒有任何的記憶......”
李賀看着進入神堂的妻子還有兒子,小聲說道:“我家那口子,以爲我是裝的,恰巧那幾天她回了孃家,這不對我不依不饒的...”
李賀嚥了咽口水:“會不會是我撞了邪?”
張道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天機子抹除了李賀這幾天的記憶。
天機子修爲不到家,不能分開李賀關於血魔的記憶,還有平時生活的記憶區分抹除,所以李賀會有這種疑惑。
張道然意念一動,李賀一怔,臉色古怪起來:“真是奇怪,我剛剛向真人說了這件事,這幾天的記憶,又回來了...莫不是真的撞了邪,來到這裡邪魅害怕跑了?”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李賀,你去祈福許願吧...”
張道然不想多說話,李賀垂頭喪氣,也去了神堂。
三清觀再次陷入沉靜,沒一會兒,三清觀門前,再次傳來聲音:“小道長是誰的弟子,以前不是一方道長在這裡嗎?”
“貧道品鑑,張真人徒孫,天機子弟子,幾位居士請進...”
品鑑低眉垂目,但是眼睛卻向門前的李月娥。
天機子臉皮抖了抖,呢喃一句:“冤孽啊...”
李月娥還是來了三清觀,不過他對品鑑只是淡淡的點了頭,隨即進入了三清觀。李大國夫婦與李月娥進入三清觀,李月娥忽然腳步停止不動,目光看向張道然,微微一怔,隨即跟着李大國與三清觀幾位道士見了禮就去了神堂。
李月娥的反常,風塵道長都感覺到奇怪,天機子臉色也古怪起來。
自己的弟子看上的女子,該不會是看上了師傅?
“胡思亂想!”
這種想法剛剛冒出,識海之中響起如同炸雷一般的聲音:“爲師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她不知爲師身份,現在見了爲師所以驚訝。”
天機子心神一顫,臉上多了一些謹慎。
對於師傅,看來心中還是不要多想亂七八招的東西爲好。師傅神通廣大,我心中想的,師傅第一時間就知道。
三清觀幾年的冷清,今天再次熱鬧起來。
人流不斷,短短半個小時,就有數十人來到這裡祈福許願。張道然看了一眼天機子:“你去神堂,替爲師招待這些香客...”
天機子明白,禮神許願,會有很多規矩。現在身堂擠滿了人有些亂。如果有人不小心褻瀆了神明,或者褻瀆了祖師爺,都是要承接承負因果的。
天機子起身前往神堂,擠了好一會兒沒擠進去。張道然嘆息一聲,一揮衣袖,天機子出現在了神堂。
本來有些熱鬧喧譁的神堂,立即安靜下去。
“真人!”
三清觀門前靜悄悄的,品鑑也沒有傳來聲音,一個人就已經進入了三清觀。張道然淡淡的擡起眼皮,看了一眼三清觀大門,品鑑就像是失魂落魄一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神堂方向。張道然心中感慨一聲:“一見鍾情非是情,有緣無份誤終生。”
“大牛,你可看透了?”
張道然擡起頭來,忽然說道。
來的人是李大牛,前段時間血魔事件,李大牛的父母步幸遇難。李大牛回家奔喪就再也沒有回去省城。看着李大牛,張道然心中感慨不已:“貧道剛來這個世界之時,改變了大牛的命運。只是強行改變的命運,大牛不是修道之人,命運軌跡再次偏轉,回到了原來的軌道...”
“我看明白了...”
李大牛苦笑一聲:“我本以爲這個世界,是一個平等的世界。沒想到,現在這麼開放的世界,依舊存在着門當戶對,依舊存在着所謂的“貴族”,我...終究是農民之子,我還是回來做農民吧...”
“這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張道然點了點頭,眼簾垂下:“大牛,去神堂禮神祈福許願吧。命運的迴歸,或許是另一個起點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