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王犇雙眼放光,眼眸深處帶着一種震撼。看向桃樹的目光,有一些貪婪:“那豈不是說,面前,這些桃子,就能讓十一個人成仙?”
成仙啊...
自古以來,無數神話傳說,歷代帝王,不論是凡夫俗子,還是修道者,或者達官貴人,哪一個不是夢想着自己能夠長生不死?
生靈,對於死亡,有着本能的恐懼。
而作爲修道者,王犇很清楚,修道成仙,本就是飄渺虛幻的。雖然有着珠玉在前,湖心島的張道然傳說神通廣大,道法通玄,但他還不是神仙...
而他們,不過是穿着道袍的普通人而已...
“成仙?”
雲孟子笑了笑:“不過是一場虛幻而已...”
王犇不明所以,他現在雙眼之中只剩下了那斑斑點點的耗光。每一棵桃子上,似乎都是成仙二字。
“師傅,這要是福壽仙桃的話,爲什麼成仙還是一場虛幻?”
南極長生大帝的寶物靈根,本身就不是凡物。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神物,此時就在眼前,王犇相信,會有更多的人明白這一株靈根出現的意義。而每一個人心中的貪婪,會驅使着他們去爭奪,甚至不惜冒險去採摘...
長生不死麪前,任何的困難都能夠克服,任何的危險,人們也不會在乎。
“神仙或許冥冥之中真的存在,只是你我根本就沒有見過。現在湖心島,現在的三清觀,我們身在其中,看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無不是說明,仙法,道法,神通都是存在的。而現在我們見到的一切,我們感受到的一切,或許只是張道然張真人無盡神通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個。如此看來,尚未成仙的張真人,就有如此本事。如果是神仙,豈不是更爲強大,神秘莫測?”
神仙,以前是美好的傳說,但是來到這裡,雲孟子知道,神仙是存在的。只是身爲凡夫俗子,或許神仙就在眼前,而他們根本就無法識別。
嘆息一聲,雲孟子繼續說道:“爲師說的不是神仙是虛無縹緲的,爲師說的是福壽仙桃,出現在這裡,本身就不尋常...”
王犇一怔,隨即恍然而悟:“弟子明白了...”
湖心島張道然,自己本身尚且還沒有了道成仙。福壽仙桃這種天地寶物,吃一枚就可以飛昇成仙,擺脫凡塵之苦,豈能被安放在這裡?
湖心島弟子衆多,總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着修道資質。這種寶物,就算是張道然自己不在乎,不屑一顧,但是湖心島的弟子,也總不能,不把這種天地寶物無視吧...放在這裡,被別人偷盜?
極有可能,面前的福壽仙桃,本身就是假的...
“不...”
雲孟子搖了搖頭:“你不明白...福壽仙桃或許是真的,但是眼前這株福壽仙桃靈根,很可能是虛幻的。或者是一個誘因,或者是一個考驗心靈的媒介而已...”
王犇皺了皺眉,他還是有些迷糊,他本身就沒有向這種深程度的問題去想。或者說,他還沉浸在,剛纔採摘鮮桃,飛昇成仙的美好願望之中。
“這也是爲師,爲什麼不像他們一樣,帶着你走上前去,而我們不可能放着機緣不去爭取。而是有的時候,明明就是機緣,觸手可得,但是伸出手去,可能就錯失了機緣...”
雲孟子雙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爲師知道,虛幻終究如同泡影會破滅,而現實終究會呈現眼前。當虛幻破滅,現實到來,你就會發現,其實一切都是假的...”
“師傅...有人去摘桃了...”
雲孟子源自靈魂的一種明悟,王犇本身就在迷幻之中,一時根本就清醒不過來。他一邊有心無心的聽着雲孟子的話語,但是雙眼,卻一直盯着圍在老桃樹下,每一個人的一舉一動...
“哎...”
雲孟子淡淡的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忽然發現,自己內心其實挺悲哀的。這麼長時間的勸說,甚至不惜冒着弟子反目成仇,阻止他去摘桃子,自己這個弟子,依舊難以體會自己此時的想法。
雲孟子並沒有靠前,相反,腳步不斷後退。雙眼看着圍在老桃樹下,足足三百餘人,每一個人目光帶着明顯的貪婪光芒,其中就有自己另外記名弟子,已經與其他人推推搡搡,就要發生衝突。
雲孟子沒有阻止這些人摘桃,人數太多,桃子不過只有幾十枚,而人數卻有數百人。爲了這些桃子,必然會有人出手打擊其他的對手。
這一退就是上百米,雲孟子有些惋惜的看着自己的弟子王犇,此時似乎失去了靈魂一般,緩慢靠近桃樹。而遠處,足足接近二百米的地方,正是老桃樹所在的空間。
三百餘人,一開始推推搡搡,似乎在激辨着什麼,最終大打出手。
而有的修道者,趁此機會,爬上了桃樹。
雲孟子忽然睜大了雙眼,他看到遠處,那些爬上樹的而修道者,竟然真的摘下了桃子!
足足碗口大小的桃子,如同電燈泡一般,散發出一絲絲耀眼,但是柔和的光芒。雲孟子親眼看到,坐在老桃樹上,有的修道者,竟然開始吞吃福壽仙桃!
“難道...”
雲孟子悚然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這一切:“難道是貧道猜錯了,這真的是一場大機緣?桃子與桃樹不是虛幻的,而是真實的?”
縱然不能吃了桃子就成仙,這福壽仙桃,也絕對有着讓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是貧道,錯失了機緣?”
雲孟子臉色黯然下來,眼前的一切已經說明,這些都是真的,不是虛幻的。這些同道,已經摘了桃子,已經開始吞吃!
一開始,雲孟子猜測,桃子也好,桃樹也罷。包括之前出現的人蔘,都是這一方世界,虛幻的世界中,湖心島張道然的一種考驗...所以,雲孟子一開始就壓下了心中的貪念,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過客,在夢中看到這一切一般,一旦睜開雙眼,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虛幻......
“罷了...罷了...”
雲孟子苦笑不已,看着遠處,王犇雖然後面纔到,但是已經爬上了桃樹,此時已經摘到了桃子。雲孟子內心有些複雜。既有些羨慕,也有些欣慰:“王犇吃到了桃子,就是一種機緣。未來,我玄陽觀,或許後繼有人,如同湖心島一般,也出現入道的修道者......”
“這是貧道沒有機緣,福源不足,這才錯失了機會...希望,王犇到時候得到這福源之後,不會記恨貧道一開始,阻止他得到這份機緣纔好...”
雲孟子臉色複雜,看着遠處,打鬧,爭搶的衆道,心中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