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修說什麼，李賀此時完全沒有當做一回事。
他呆呆地伸出一隻手，然後掐住自己另一隻手。一絲疼痛的感覺傳來：“這不是做夢，我也能夠感覺到我的身體...”
“一修道長，您見過鬼嗎？”
李賀忽然轉頭，傻傻的看着尤一修問道。
“鬼？”
正在心中感慨的尤一修，被李賀這個問題問得一愣：“貧道見到過，而且很多...”
當初文谷大地震，尤一修可是全程看到了...
當初文谷縣城，廢墟之上，無數冤魂寧繞，哭聲震天...那一次，尤一修冒着被天罰的危險，想要在地震前補救...
當初，尤一修不懂天數，最終讓自己的師傅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現在，隨着修爲的提升，尤一修現在才明白，修道者並不是所謂的逆天改命。而是順天承道，從天道那裡修煉法則，感悟法則...
就算是師傅張道然的修爲境界，也不會干擾天道，沒有所謂的逆天。天道孱弱，尤一修不清楚，師尊能不能打破天道，但是也差不多。但是天道崩壞，就是世界末日，就是世界毀滅...
“鬼，是什麼樣子的？”
李賀臉色已經有些白了，他迫不及待地問道。
“鬼？”
尤一修有些狐疑的看着李賀，不明白他爲什麼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耐心的答道：“鬼，就是人死之後，三魂六魄脫離肉身，獨自凝聚...鬼，分爲很多種，有鬼神，可以藉助香火，提升神力，契合天道，代天刑法。鬼仙，就是另類的修道，鬼魂修道。這是正道，有些鬼魂，是因爲人類死亡之後，生前含有怨氣，三魂六魄凝聚惡鬼，十分兇殘...還有一種，就是天地自然，法則體現，人類死亡，鬼魂離體，進入輪迴...”
李賀張大了嘴，許久之後，不得不打斷長篇大論的尤一修：“一修道長，那麼鬼有什麼特性？”
“鬼魂本就是三魂六魄脫離死屍而凝聚，肉體凡胎，無法看到鬼魂。修道者倒是可以通過天地靈氣波動，天地之橋洞開，看到鬼魂...鬼魂可以說無形無質，但有時卻又能夠凝聚人性...”
尤一修更加疑惑了，看着李賀有些不解。
李賀此時嘴脣都白了，就像是大病之中，整個人都憔悴了：“一修道長，我知道您道法高深，但是您說這些，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
皺了皺眉：“貧道正在爲你解答啊...”
本來還對李賀有些興趣，想着要不要收他爲徒的尤一修，臉上滿是失望。他這種長篇大論的解釋，已經說得很詳細了，李賀竟然沒聽懂？
這資質也太差了吧...
要是收他爲徒，以後還怎麼修煉道法神通？
功法晦澀，但是有長輩引導，還能夠運轉自如。
但是道法經文，想要領悟，就需要大智慧，大毅力，還需要極佳的資質。
現在三清觀，師尊張道然傳授的道法並不是很多，三清觀弟子，湖心島子弟長輩的道法，基本上都是自己從經文中領悟而來...李賀以後就算是真的能夠入道了，能夠領悟那些道法神通嗎？
收一個資質極差的弟子，不是一個修道者所願意的。
李賀不知道尤一修的想法，他幾乎快哭了：“道長，我是問您，鬼的特性...就比如，我們面對鬼魂，是不是打不到他？或者說，我們與鬼魂對撞，就可以相穿而過？”
尤一修一愣，隨即笑了：“差不多吧......”
“完了...完了...”
李賀幾乎暈厥過去：“剛纔，那麼多的牛羊，與我碰撞，但是他們直接都是從我的身體上穿了過去。而且，我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轉頭，看着尤一修，李賀真的快哭了：“我是不是死了，現在成了鬼魂？”
尤一修臉色一黑，還沒來得及解釋，李賀繼續說道：“我一定是死了，其實一開始，我就被猛獸吃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成了鬼魂，所以那些猛獸纔會害怕我的？我現在，就具備那些鬼魂的特性啊...”
“你沒死！”
尤一修惱怒不已：“你要是死了，現在還能坐在馬背上？”
李賀一愣，呆呆地看着自己騎着的黑玫瑰，並沒有高興起來：“要不然，黑玫瑰也死了呢？人死了有三魂六魄凝聚成鬼，那麼同爲喘着氣的活物，黑玫瑰死了也應該有魂魄吧...所以，我現在才能騎着它，因爲我們都是鬼？”
“唉...”
尤一修一指天空，空中方圓十幾米，如同一個碗狀透明靈氣罩，把他們罩在其中：“這是貧道在師尊那裡修煉的一種道法...看似我們站在這裡，其實我們通過陣法，現在短時間內，已經站在了另一處空間...你沒死，黑玫瑰也沒死...你這...”
尤一修涵養再高，也沒見過這種愚笨之人：“鬼魂不能見到太陽，現在你沒發現，太陽很是炎熱？”
“沒死？”
李賀跳下馬背，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真的沒死...要是死了豈不是渾身冰涼？”
後知後覺的李賀，此時也明白過來了，一隻手按住自己的脈門：“我的心臟還在跳動...我的身體，還是熱乎的...真沒死？！”
李賀忽然眼冒金光：“一修道長...”
雙眼熱切地看着尤一修，李賀滿臉堆笑：“您真是神通廣大，一開始您在天空上隨便寫寫畫畫，我還以爲您在練習書法呢...原來您是在施展道法？”
不等尤一修答話，李賀繼續說道：“這也太厲害了吧，道法瞬間成，我看電視，那些修道者施展道術，都是擺壇，嘴裡有咒語的...您這是神仙手段啊，只需要手指一動，咱們就到了別的地方...我想，就算是在三清觀，也沒有人比你厲害喇吧...你在張真人的弟子中實力排行第幾？你與張真人誰厲害？”
看着手舞足蹈的李賀，那一身肥肉亂顫，尤一修一個翻身上馬，一揮手，一道亮光升騰而起，在空中化作一道道靈氣消散...
“你現在安全了，這裡的生靈，當初都是貧道小師妹管理，現在這個世界的生靈，就會害怕兩條腿走路的人類...只要你不把猛獸惹惱，不會有生命危險...所以說，你現在可以走了，趁着現在距離湖心島的距離不遠......”
尤一修撂下一句話，拍了拍馬脖子，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又要走？”
李賀有些失落，看着漸行漸遠的尤一修，李賀眼珠子轉了起來：“想要趕走我，可能有這麼容易...你要是不帶我去三清觀，我就賴在這裡了...偷換我的仙桃，現在又刻意的保護某一個種羣，讓另一個族羣處於危險中...再說了，你會乖乖的回來的，我手裡可有你們的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