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陰神不知所蹤,神器鎮壓冥界,引導輪迴。
這種輪迴自然公平有序,但是缺乏寬宥。同樣一旦鬼門關開,孤魂野鬼停留陽間,將會肆虐無忌,無人可治。
張道然的到來,院子中的鬼魂,本能地感覺到畏懼。縮成一團,但是不肯踏入鬼門關。尖嘯刺耳,淒厲至極。
“若不是貧道佈下陣法,讓這裡隔絕世外,這裡的居民,恐怕就會噩夢連連了...”
張道然發現此地異常,第一反應就是妖魔鬼怪,故意打開鬼門關,讓地府鬼魂走出地府,肆虐人間。
當到了這裡,才發現,就是一個普通人,無意間打開了鬼門關。
張道然無視了擠做一團的鬼魂,大踏步來到倒塌的法壇:“法壇若在,香火不熄,白燭不滅,鬼魂自然不亂。普通人,能夠打開鬼門關,也算是命中一劫了...”
看了一眼被嚇死的曾大師,張道然嘆息不已:“合該你命喪此時...”
這個曾大師,不僅貪性成命,還想把這件事情,嫁禍於他的身上。這一點,如何瞞得住張道然?張道然縱然是心胸廣博,也有些氣惱。
拿起法壇跌落的神圖,張道然微微驚訝:“沒想到,你一個普通人,竟然懂得繪製神圖...”
此時,曾大師靈魂已然出竅,茫然的站在屍體旁,或許還沒有明白過來,自己爲什麼就這麼死了。
“此去黃泉,希望你能夠有所明悟。下輩子,就不要這麼貪心了...鬼神之事,你沒有道行,一個普通人,如何駕馭?”、
搖了搖頭,這個曾大師,沒想到機緣巧合,參悟玄學,繪製了引導魔神的神圖。他自己都不知道,做法午夜不可行,必須要過了午夜,或者午夜之前結束做法。
如今,更是趕上陰陽交替u,陰陽平衡,萬物之道復甦的時節,開壇做法,豈不是自尋死路?
“道長...道長...”
這個時候曾大師從茫然中走出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張道然。成爲了鬼魂,才發現張道然有如神明,身上功德金光,化爲法論,遮掩身形,無法辨識面目。
這種金光,讓作爲鬼魂的他,從心底深處,涌出一絲敬畏。
本能的跪伏在地,曾大師不斷叩頭,不斷哀求:“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
曾大師那裡想到,陽間界,會有如此修道者,不,這是神明...
整個院子之中,無數鬼魂,見到這個神明,本能的退避,不敢靠前。曾大師爲自己開壇做法,感覺到羞愧:“我是那麼的無知,那麼的自不量力...”
開壇做法,需要一定修爲支撐。最起碼,開壇做法,出現意外的時候,有能力能夠應對。不像現在,鬼門關大開,鬼魂涌出。
如果他擁有一定的修爲,早就已經發現,院子上空的異常,找出應對之法,重新關閉鬼門關。如此一來,他做的一切,就不會白費力氣,也不會因此喪命。
“你命數所定,合該今晚命喪黃泉...”
張道然淡淡的看了一眼曾大師:“黃安之事,本就是阿三咎由自取,禍害了太多人,命中作惡,自有天收...阿三不可救,否則貧道豈能不出手,讓邪魅橫行世間?”
曾大師的鬼魂有些發呆,他突然明悟,這個身上金光閃閃的人,就是黃安想要找麻煩的小道士。
驚訝,不可置信,曾大師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道士,竟然會有如此神通。
“真的沒有機會活命?”
曾大師有些絕望:“那我的家人呢?”
“你的家人?”
張道然放下手中神圖,身形飄忽:“命裡有時終須有,作惡多端天來收...這一點你還不明白?你的家人命數如何,貧道不想插手。你的家人是什麼德行,你自己清楚...”
曾大師靈魂戰慄,幾盡潰散。
他的家人,做過什麼惡?
他的女兒暫且不說,他的兒子,打小跟着他騙人,是他騙人的道具。他的妻子,更是糊弄了無數人。
至於他,更是冒充神棍,自號救世之主,這一次黃安,豈能不說就是他的算計?
“人間作惡,死後自有地府審理。你借用鬼神之名,你的家人也是如此...現在不會因爲你魂歸地府,以後也會嚐遍人間心酸...”
張道然可以改變人的命數,但是絕不會胡亂篡改天道。
曾大師自己的命數,屬於他的。他的家人的命數,自然也已經有了定數。
“唉...”
張道然嘆息一聲,一揮衣袖,鬼門關傳來一股恐怖的吸力...天空之上,那多陰雲,剎那間潰散...月朗星稀,晴空萬里。
曾大師心中駭然,沒想到這個小道士,法力如此強大,可以控制鬼門關。
剛要再度哀求,鬼門關恐怖的吸力,把他吸入其中。
張道然雙眼如電,洞穿虛空,伸出一隻手,在虛空一握,房間中隱蔽處,幾個躲起來的惡鬼,瞬間身上煞氣潰散,被鬼門關牽引進入地府之中。
“陽間不是爾等久留之地,還是歸於地府,從此接受命數安排...”
雙眼掃視虛空,把整個陣法之中,每一個角落掃視一邊,直到所有的鬼魂,全部進入鬼門關,張道然這才關閉了鬼門關。
想了想,張道然意念一動,眉心處出現幾個神紋,印入鬼門關之上。
本來灰濛濛的鬼門關,剎那間光明大放,隱隱有仙音陣陣:“鬼門關,是連接冥界與陽間的門戶,沒想到,竟然已經遭到破壞...”
雙眼看像虛空:“一方他們,也該下山,把這數百年間,逃逸的鬼魂,抓捕回陰間了...”
意念一動,四周陣法被張道然收起。
緩慢升空,張道然看向村口,再看看躺在躺椅上的阿三,淡然的臉上滿是無奈:“做過的惡,需要自己償還...如果你是無辜的,貧道何必袖手旁觀?黃安...你也是如此。縱然是修身養性,也無法磨滅曾經的罪惡...”
留下一聲嘆息,張道然瞬間消失不見。
而在村口,坐在車內的黃安,莫名身體一顫,感覺到一種十分不安的感覺:“走...”
他感覺到,似乎一隻無形的大手,把握住了他的命脈。
或許,這隻無形的大手,下一刻就能要他的命。
胡泉有些不解,但還是拍了一把司機:“黃爺讓你走...黃爺,去哪裡?”
黃安定了定神,他先下車,看向曾大師的家的方向:“我總是感覺到一種不妙,具體是什麼,我有說不清楚...”
他上了車,眉頭緊鎖。
曾大師家的上方,那烏雲已經消失不見了,但是現在,他離開曾大師的家,纔不過只有十幾分鍾:“我們去曾大師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