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咱們的晉王妃綁起來,直接送到皇上跟前去,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皇上!”
沈輕舞瞧着雲意初幸災樂禍的模樣時,只咬牙切齒的對着這裡頭的護衛下了令!
後臺外間的護衛聞得沈輕舞的命令後,只一把便抓住餓雲意初的手,反手將其扣在身後,讓其動彈不得之下,聽着沈輕舞的話毫不客氣的直接擰着她去到了皇帝在的天字號雅閣。
未免雲意初亂叫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沈輕舞在她被擰走的那一刻,直接塞了一方帕子在她的口中,只狠厲道“算是回敬,我也給你個大禮,好好的去跟表兄解釋解釋去吧!”
雲意初讓沈輕舞這一舉動,嚇得當即睜大了眼,一副不可置信,沈輕舞見她這般驚恐萬狀,只不住的笑着“我活了這麼久,反正是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傻蛋,做了壞事還要自己送上門告訴人的,你且放心着,就算今兒個我這裡虎頭蛇尾,也最多就是存了個遺憾而已,再補上就是,你今兒個……”
“嘖嘖……可算是有好戲看了!”
沈輕舞只失笑着嗤聲說道,雲意初這樣的,當真是個神奇的存在,除了三不五時的惹人不快,旁的,就是個移動的草包,且一向愛做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的事情,就像今兒一樣,跟宮裡的那位姐姐比起來,當真是雲泥之別,那位是太會打算,而她……
“唔……”雲意初咬着牙,奈何嘴裡被塞着錦帕,此刻不能夠說話,只唔唔唔的不住着。
“沒腦子就回去多煮點豬腦吃了補補,畢竟……以形補形,今兒個算給你長個記性!”
沈輕舞再不打算與她好說話,只示意了扣着雲意初的侍衛,讓他把人送過去!
雲意初被架走之後,衛良已經疾步的上前,告訴沈輕舞再不能耽擱,這底下南府的丫頭撐不了多久,還是要想着辦法,救場纔是。
沈輕舞只瞧着秦漣夜此刻臉色煞白的模樣,知道讓她下水是不可能了,思來想去之間,只讓衛良取了衣衫來讓自己換上。
南府的優伶在一曲之後盡數退去,彼時酒色正酣,高臺之下暗藏着的機關漸漸開啓。
一陣輕煙薄霧縈繞之下,放滿着一池清水的水晶罩內,一身紅色紗衣裹身,長髮散下垂直一絲綢束於腦後的沈輕舞在水中蜷縮着身子,似初生的孩子般,安靜的沉睡着……
彼時,長笛聲悠揚的響起,一旁歌伶隨着笛聲輕聲哼吟着衆人未曾聽過的異國曲調,嗓音空靈,宛轉悠揚,似山谷之中的山靈般,引人入勝,無限遐想……
而在笛聲與歌聲同時響起的那一刻,水中的沈輕舞緩緩的伸展了嬌軀,素手隨着歌聲在水中劃過一道姿彩,舞動,身姿舒展,在水中一個挺身猶如水中人魚般,翩翩飛舞,纖姿影動,手中的紅色輕紗隨之舞動,不多會又是靈動翻飛,舞姿如夢,縷縷笛聲猶如天籟,音符跳動人心,水波流轉,此刻的沈輕舞像是幻化的水中人魚般,自然而流暢的在水中翱遊着,那樣動人明媚,攝人心魄,青絲墨染,紅顏俏麗,輕紗飄逸,水中仙仔,讓人沉醉之中……
直到歌聲漸止在高臺之中早有紅色綢緞放下時,沈輕舞自水中躍然而起,手中沾水的輕紗水袖垂直着將半空之中的花球打落,片片花瓣,旋轉落下,如仙女散花般,底下掌聲不停,讓人如癡如醉……
沈輕舞隨着手中綢帶旋轉着落下時,皙白如雪的腳尖踮地,彼時,二樓之中季北宸在她的身影落下後,早早的取了自己的黑熊皮大氅信步而下,直接走上了高臺,將溼漉漉的她整個的裹在了大氅之中,隨着父親一道而來的季念青則在一旁的甜甜的一聲喚道“孃親好美!”
若不知情的人,只看着這似神仙眷侶般情深不壽的畫面,以爲他們是一家三口,而這個畫面卻刺眼着二樓之上的某人!
若不是怕沈輕舞在此刻見到自己會直接轉身離去,他恨不能從這窗戶口飛身而下,一腳把那礙眼的男人給踢了!
此刻的他,不敢去見沈輕舞,只敢像現在這樣,像個宵小般的躲在暗處,遠遠的看着她……
南絮樓的這一炮打的十分的響亮,並不再是個華而不實的空架子,裡裡外外家常的筵席在沈輕舞一舞終了之後,已經訂滿了十數張張的宣紙,掌櫃的手下那放着銀兩的木盒之中,恨不能堆的溢滿出來。
沈輕舞裹着大氅對着衆人淺淺一福身後離開,自回了後臺換下了一身溼衣,隨後大步流星的朝着天字號樓而去。
雲意初尚跪在門外還未得入內,沈輕舞到時,毫不客氣的一把推開了天字號房的大門,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她像是看到了一抹身影急速的自她眼前閃過……
蘇衡亦是讓這丫頭弄得二丈摸不着頭腦,適才李全稟告外頭有事要說,卻未說是何事,恰巧沈輕舞又在那時出場,他只揮了揮手,讓人等在外頭,現如今瞧着滿頭珠翠,跪在地上髮絲凌亂略顯狼狽的晉王妃時,不禁的皺眉,看着沈輕舞,想問他怎麼把人弄成了這副德行。
沈輕舞言簡意賅,只把適才發生的事對着皇帝再度的重複了一遍,又將雲意初懷裡藏着的一包巴豆粉給取了出來,放在了皇帝的桌上。
“表兄自個兒說,怎麼辦吧!也不知道我們沈家是怎麼得罪了她們陸家,姊妹兩個的讓人不安生,老的在宮裡三不五時的與姐姐做對,這小的愣是看我不順眼,雲意初,你倒是與我說說,我到底怎麼你了,你竟然老和我尋不痛快,我殺你父母,斷你衣食了嗎?”
人證物證俱在,又是她親口承認的,沈輕舞絕不打算輕易的放縱了她,也該好好的讓雲意初受受教訓,免得終日只會跑來惹事,讓自己心上不快活!
“你毀了我這輩子的幸福!”雲意初咬着牙,在沈輕舞的話音落下之後,忙不迭的嗤聲狠厲道。
沈輕舞聽着,止不住的驚奇,一臉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雲意初,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反問着。“我?”
“當初,若不是你上串下跳尋死膩活的要嫁給顧靖風,本來嫁給她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我早就看上了他,連姐姐都同意幫我說服父母,像顧靖風提親。就因爲你橫插了一槓子,我纔會讓皇上像趕鴨子上架一樣的嫁給了那個無能風廢物,像個活死人一樣的生活,這比殺我父母,斷我衣食更加可恨,我怎麼能夠讓你好過,怎麼能夠!”
被激怒的雲意初毫無顧忌的對着沈輕舞破口大罵着,訴說過往,那是一道傷疤,她心底裡最爲難過痛苦的一道傷疤,就因爲沈輕舞的出現,她一輩子的人生軌跡都改變了!
“呵……”
沈輕舞輕哼了一聲,很是無辜着,而話還未出聲,自外頭而來橫衝直撞着的一道身影,毫不客氣的提起一腳便踢在了跪着的雲意初身上,破口大罵着。
“好你個賤人,你嫁給了本王,竟然還給本王戴綠帽子想着別的男人,本王怎麼你了,啊,待你不好嘛,你這麼喜歡別的男人,你怎麼不和我和離了,去嫁給她做妾去,無知的東西,榮華富貴你不享,還敢罵我廢物!我打死你!”
“打呀,你打呀,我就罵你廢物怎麼的,你以爲你身上若是沒有了晉王爺的光環,你就算個什麼?你連個屁都不是,成天的不是泡在妓院就是泡在賭坊,眠花柳宿,誰知道你身上是不是滿身的花柳,若不是我爹死不允許我與你和離,你道我喜歡跟着你這個廢物,還什麼你身爲皇子,日後必定貴不可言,我呸……”
“啪!”脆裂的一記巴掌聲打斷了此刻雲意初已然失去理智的話語之聲,蘇沐一改從前的頹然模樣,此時此刻,臉上帶着肅殺陰鷙之氣,卻也只是片刻,便消失不見,而他表現在臉上的那抹神色,卻讓躲在暗處的顧靖風深深的落在眼裡。
想是真的懼怕了,雲意初在生生捱了那一巴掌之後,雲意初閉了嘴,而一旁讓這一出有些讓人出離的家長裡短的戲碼攪得頭疼的蘇衡,只輕咳着,對着晉王直接道“把人接回去,自己好好的反省去,另外,罰你這三個月不準離開晉王府半步,朕會派了禁衛軍守在晉王府門前,你自己也好好的思量思量,晉王妃的話,快三十的人了,成天的不思進取,都在想些什麼,若父皇還在,看見你這個樣子,該有多痛心!”
適才,雲意初的話惹起了蘇衡心中的一點疑心,只是這樣的事情還是需要證據,這麼多年,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變化的太快,快到讓他都忘記了,曾經,這位弟弟也是個好讀書,通習經史、百家之學的人物……
藉着將其禁足的說法,蘇衡覺得,自己該讓宋至好好的查一查他的這位弟弟,以及當初顧靖風與沈輕舞在宮外遇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