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自信的語氣,讓正在卷着畫卷卷軸的錢生錢微微一愣,難道是我剛剛看錯了,陳輝真的是看出了問題所在?
“好啊。”
錢生錢深吸一口氣,把畫卷又從新的給展開了,心裡忐忑的注視着波瀾不驚的陳輝,心裡越發的沒底了,陳輝表現的太過自信了,讓他看不透。
“我本來是想要給你留個面子的,可是你的朋友不需要我給你留,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指出問題了。”
陳輝看了一眼臉呈一片死灰色的馬良。
馬良無動於衷的擡了擡眼皮,什麼都沒有講,似乎力氣已經被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給抽走了,他如今對所謂的面子,已經徹底的不在乎了,只從上一次被陳輝一頓羞辱後,自己哪裡還有什麼面子?
“畫卷中一個女侍的頭髮有問題,按照古代對髮髻的記載和嚴苛要求,畫卷上侍女的髮型都是錯誤的。
可是,問題來了,《選侍圖》中的女子,都是一樣的髮髻,我在仔細觀察着場面,倒不像是《選侍圖》,倒像是一場風花雪夜的《選圖》。”
陳輝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
所謂的《選圖》是描述古代達官貴人之間奢靡生活的一種記錄畫卷,這羣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應該就是被達官貴人圈養的技女,都是身懷才藝的人,因爲古代士大夫,下子普通的富家,都有圈養技女的喜好。
技女能歌善舞,是招待賓客必備的。
陳輝第一眼沒有發現問題所在,原因很簡單,因爲每一個女妓的髮型都是一模一樣的,讓人根本就生不出懷疑的念頭。
當剛剛錢生錢在卷畫卷時,當畫卷上的《選侍圖》的侍字被阻擋着時,陳輝靈光一現,才發現了真正的問題所在。
“你說對了。”馬良深吸一口氣,彷彿是在爲自己注入強大的能量一樣,聲音透着無限的疲憊說:“作爲一個選技的時代,皇家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皇家選擇自然要高於普通人了。
這幅畫不是皇家選侍的圖,的確是一副《選圖》,不過這幅圖上的“侍”字是畫家自己添加上去的,是原有就存在的。
原因很簡單,如果他把這幅圖中的女子描述的太美了,這種美也只有在皇家才能夠有,可是髮髻已經無從改變,這幅圖也就成爲了一副將錯就錯的圖。”
“我可不這麼認爲。”
陳輝搖搖頭說。他剛剛的確是驗證了一下,發現修字反饋的信息也顯示,《選侍圖》三個字是本來就有的,不是如同《牧馬圖》的印章一樣,被人無端添加上去了一部分。
“哦?”
馬良深深的看了一眼陳輝,搞不懂陳輝爲什麼要一直跟自己唱對臺戲,不過他並不能夠阻礙陳輝講他的理由。
“成爲皇家的侍女,肯定是很多漂亮女子的願望,或者是走向富貴的捷徑,不過他真的是選侍圖。”
陳輝意味深長的說。
“可她們的髮髻明顯有問題。”
錢生錢插嘴道,這幅畫的最大問題就是髮髻,哪怕是再厲害的鑑賞師,一般都會沉醉於畫的意境中無法自拔,往往會忽略了髮髻這一古代女性象徵物。
這就如同,古代的士大夫身上佩戴的玉佩,都是有着嚴格等級劃分的,越級佩戴,或者是你要敢在玉佩上雕龍畫鳳,那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可是要直接被投入大牢,可是要被殺頭的。
“說說你的看法。”
馬良的暴脾氣在陳輝的面前是一點都發布出來了,原因相當的簡單,陳輝對古玩知識的瞭解,似乎隱隱約約要高於他,陳輝都已經指出了問題所在,這場比賽自己已經是輸掉了,他想要聽聽陳輝能夠講出什麼樣的解釋。
“我的看法已經講完了,他的確是選侍圖,不過他並非是真正的選侍圖,而是一場演戲,或者是一場排練。
據我所瞭解的古文化中有一段關於侍女的描述,說人人熱衷於選擇侍女,哪怕是失敗也前赴後繼,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哪怕是失敗後被淘汰的,也並非是一無是處的,反而會受到歡迎,因爲她們是皇家淘汰掉的,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被黃家淘汰掉。
我想說的是,這幅畫描述的是一羣失敗後的侍女,在像人們展示她們在宮廷中選侍女時的場景,給人們還原當初的場面,這種表演可是獨一無二的,作爲一個畫師,自然會把這難得的畫面秒速出來了。
你們想象,連如此美妙的女子都落選了侍女,那皇宮內選擇的侍女該死如何的美豔不可方物呢?才藝也該是如何不可超越呢?
至於所謂的問題所在的髮髻,則更好的凸顯了畫家並非是畫真正的選侍圖,而是在畫一羣落選女子,你看她們都經過了打扮,可是按照宮廷選侍女的標準,是不允許太過裝扮,那樣會影響侍女本身的容顏。
甚至於,有的爲了選侍女,還會把侍女們進行清洗,還原她們最真實的面容,不知道我的猜測和解釋,你們贊同嗎?”
“這個……”
馬良聽了陳輝有條有理的解釋後,陷入了沉思,陳輝的解釋多而不亂,而且解釋的有條有理,且每一條說是在推論,其實就是建立在大量的資料基礎上,合理的推力其實就是事實。
“按照你的解釋,這一幅畫,不是有問題的畫了?”頹廢的李炳坤瞪大了眼睛感興趣的問道。
儘管畫家都是十分嚴謹的,可是已存在的很多畫卷中,不乏有存在缺陷的畫卷,當然,缺陷是對我們而言,也許人家畫家本來就是在畫那個意境,只是我們現在人按照鑑賞的傳統知識給人家畫賦予了錯畫的概念。
看來這一副《選侍圖》是沒有問題了,正如同陳輝所言,他就是一副描述選拔侍女場景的圖。
“當然了,它是真的,沒有一丁點的問題。”
陳輝笑了笑。
“倒是我孤陋寡聞了。”
馬良無力的低下了頭,自己興沖沖的找到了一副自認爲是有問題的畫,結果卻被人告知,它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問題,更重要的是,他也認可了陳輝的解釋和說法,真是讓人難堪,太丟人了。
“我們以如今的思想去揣摩畫家的用意和意圖,這本是就是一種冒險,沒有什麼對與錯之分。”
陳輝搖了搖頭。
“不管如何,我都是輸了。”
馬良嘴角泛着苦澀的笑容,看了一眼剛剛輸掉的李炳坤,同時把目光看向了錢生錢,期望錢生錢能夠給大家帶來希望,成功的打敗陳輝,可這真的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