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做的菜真好吃,唔唔,哥哥真是有口福啊,以後我去你們家蹭飯好不好啊?”梅梅一邊往嘴裡塞着食物,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啊,你來跟我一起住,想吃什麼我就給你做什麼!”薛瑩瑩笑着說道,這時候,她已經放下了心中的緊張,變得自然了很多。
她本就是個優秀的女孩兒,身上又帶着一種莫名的氣質和魅力,簡直是男女老少通殺,見了她的人,很少有不喜歡的,連最開始對她稍微抱有那麼點敵意的梅梅,都感覺這個嫂子簡直是好得不得了。
“臭丫頭,還蹭飯呢,姑娘家就要學着自己做飯,你應該讓你嫂子教教你,不然,將來小心嫁不出去!”楊母嗔道。
“哎呀沒關係拉,嫁不出去,我就跟哥哥嫂子過一輩子好了!”
“沒羞……”
“你呀,我看是長不大了,我可不要你這個大燈泡,還想跟我蹭一輩子的飯?沒門兒!”楊欣笑着搖了搖頭,然後不等梅梅反駁,轉頭對父母說道,“爸,媽,二孃,我在京城買了套房子,你們跟我過去住吧?”
“你在京城買房子了?”楊父驚訝地問道,“得不少錢吧?我們就不過去了,家裡的房子不是年後才翻新的嘛,這麼大的院子我們也住不過來,比以前好多了,跟着你去做什麼?”“爸,我在京城買的房子,比我們家這院子要大多了,是個大宅院,好幾十間房子,你難道要讓我和瑩瑩姐倆人住那麼大的房子嗎?”
“好,好幾十間房子?!那,那得多大啊?”楊父驚呆了。
“大狗……楊欣,你買那麼大的房子。得不少錢吧?”楊母問道。
雖然住在山村,可有些東西他們還是瞭解的,京城那地方,古往今來的首都,千百年來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儘管是無法想象兒子花了多少錢纔買下那麼大的房子,可想來不會便宜了就是。
“也沒多少,你們就不用管了,反正房子都已經買了,我買那麼大的房子,就是想把你們接過去地,到時候把瑩瑩姐的父親也接過去。我們兩家人住在一起,多好!”楊欣說道,“而且,梅梅也不小了,麒麒麟麟他們也要上學,在山裡畢竟比不上京城,他們去京城上學,對他們的將來也有好處啊!”
楊欣當初收購廢品,省吃儉用的時候,有一個信念。就是要考上大學,改變命運,然後把父母接到大城市中享福,把弟弟妹妹帶出山溝子,讓他們有更寬廣的未來。
這麼一說,關係到兒女地前途。楊父楊母他們就有點無話可說了。
“伯父,伯母,你們就答應吧,梅梅他們過去之後。還得靠你們照顧呢,我和楊欣都要上學,沒有多少時間,而且那麼大的房子,兩個人根本住不過來啊!”薛瑩瑩也幫忙勸說。
別說兩個人了,那麼大一個宅院兒,就是他們兩家人也連一半都住不滿啊……
“是啊。是啊。一起過去吧,給我和師傅留間屋子。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了,哪像現在,我想你們的時候,還要坐飛機,坐車,沒有出租的話,還得坐拖拉機才能到鎮子上,多麻煩啊!”李石頭道。
“那……那家裡這新蓋的房子怎麼辦?”楊父有些動搖了,關鍵是楊欣他們的理由讓人有點無法拒絕。
“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搬走不成?讓村子裡的人幫忙照看一下,有空地時候,我們也可以回來住些日子啊。”
一時間,楊父他們都被楊欣的提議給問住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頗爲複雜。
去京城居住?他們年紀大了,在山村中生活了大半輩子,肯定是沒有那種追求新鮮,追求享受的心思,而且驟然間改變生活環境,肯定會不適應。
就像,就像是韓彥峰被逼出國一般。
陌生的環境,周圍陌生的人羣,沒多少人會喜歡的,不同的是,韓彥峰是被逼的,而且這輩子不準回來,楊父他們是自願的。
儘管心裡被楊欣他們理由打動了,可這麼大的事情,畢竟要好好考慮考慮,楊父沉吟了一下,道:“先吃飯吧,這事兒,等我晚上和你媽還有你二孃商量商量,明天再說吧!”
晚上和我媽,二孃一起商量?三人一起睡嗎?楊欣有點想歪了,然後立馬把這念頭壓了下去,道:“行,我只是先給你們說說,要走也不是馬上就走,戶籍方面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好地,而且房子沒開始裝修,過段時間才能住人!”
當初選址在那裡,一方面是因爲他和薛瑩瑩對中國的傳統建築情有獨鍾,另一方面,也是爲父母長輩考慮,那裡在歷史文化保護區內,雖然在城市之中,但畢竟少了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的那種喧囂,長輩們住過去之後,也不至於一時間無法適應。
大人們得考慮一下,才能做這麼大的決定,小孩子就不同了,楊麒楊麟兩個小傢伙你爭我搶的吃着飯,可耳朵卻一直豎着呢,一聽哥哥要帶自己去京城,立馬興奮了起來。
“哥哥,哥哥,我要去京城,我要去,上課的時候,老師給我們講過那裡呢!”楊麟直接就用他那滿是油膩地小手抓住了楊欣的袖子,好在楊欣有異能,也不怕清洗麻煩。
“是啊,我還要坐打飛機,嗚楊麒說着,小傢伙嘴裡還呼呼有聲,模仿着飛機飛過的聲音。
接下來,這倆小東西就完全地興奮了起來,問東問西,這個問飛機飛得快不快,那個問京城的大汽車多不多,簡直是讓人頭大。
楊欣和李石頭應付着他們,那邊兒,薛瑩瑩也沒閒着。楊母和楊欣地二孃拉着準媳婦兒也是問這問那,尋根探底,畢竟是準媳婦兒了,自然要多瞭解瞭解。
一家人正說着話呢,有人來了。
“呦。吃飯呢!”
來人是隔壁的孫嬸,年紀同楊母差不多,丈夫也是姓楊,和楊家算是宗族表親,當整個村子大部分都是楊家人,都是宗族親戚的時候,這種親戚關係。也就算不上多麼親密了,只是又是鄰里,兩家人關係也算是可以。
“孫嬸啊來的正好,來來,坐下一起吃點吧!”楊欣起身招呼道。
甭管他在外面賺了多少錢,有多高的地位,回到這個村子,他永遠都是村裡人眼中的大狗子,禮數是一定要做到地!
“大狗子回來啦,嘖嘖。這去了大城市,人就是不一樣啊!”孫嬸羨慕地說道,“你們吃吧,我在家吃過飯了,大狗子,聽說你帶着媳婦兒回來了?這閨女就是吧?不錯。不錯,大狗子好福氣啊,小時候人家就說你將來能出息,現在看。可不就是嘛……”
話還沒說完,又有人上門了,后街地本家大伯兩口子,然後是村西地太爺爺,還有……
人越來越多,這飯是吃不下了,好在他們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薛瑩瑩做的飯菜色香味俱全。光吃菜就把肚子填飽了,也吃不下主食了。
女人們收拾碗筷。一屋子人就在正廳聊了起來。
其實,當這些人上門地時候,楊欣就估摸出是什麼事兒了,村裡人眼見着他去城裡賺了錢,都想沾點光,或者讓他幫襯一下,給自己地晚輩介紹條門路,跟他一起去城裡發展。
這事兒在過年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提起過,楊欣那時候還在從事收購廢品的營生,自然不能把村子裡的人帶去跟他一起收購廢品,乾脆就藉着家裡房子翻新的機會,先把這事兒給應付了過去。
沒想到,眼下這些人又上門了!
村裡人在外打工的也不少,可多是農民工,在建築工地做苦力,工資收入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純力氣活兒,可像楊欣這般,能把家裡的房子翻新成大院兒,辦置上各色家電地,還真沒有,一般年輕人出去打工,能賺點錢攢下來,回來娶個媳婦兒就不錯了。
平日裡,楊家人做什麼,吃穿用度,乃至楊麒楊麟那倆小搗蛋手裡的新鮮玩具,都有人盯着呢,別的不說,就那玩具吧,據村子裡在外打工的一個小夥子說,那種遙控玩具,得上千塊錢呢。
普通人家一年收入也就一千兩千,人家給小孩子玩的玩具就這麼貴了,那楊家的富足,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在大夥兒看來,楊欣是真的發達了!
而這一切的根源,就在楊欣身上,他能在城裡賺這麼多錢,肯定是有門路的,自家的兒女跟着他出去,雖然不可能像他這般,但再不濟,也不用去工地上做苦力了,收入也應該會高一些……
村裡那麼多人滿懷期待地來了,楊家都快趕上開村委大會的場面了,好在房子翻新之後空間夠大,不然怕是得到院子裡去。
你一言我一語,這家的孩子要上學,缺錢,那家的孩子要娶媳婦兒,沒有彩禮,好像誰家都有困難一般!
楊欣可真是頭大了,這場面,還真是不好應付。
都是一個村兒的,在場的,可謂都是眼睜睜地看着楊欣長大地長輩,這時候如果一口拒絕了,還真抹不開那面子。
可如果都同意了也不行,想跟楊欣去發展的可不少,這麼多人都帶到萊城,或者京城,怎麼安排啊?!
都是熟人,安排個不好的活計,怕是人家不滿意,對他有什麼意見,安排個好工作吧,這些人又做不來,他倒不是瞧不起這些村民,而是事實如此,受環境所限,這些人的見識,知識,經驗,註定了他們無法勝任那些好工作!
最後,楊欣只能好言相勸,以時間太晚了。自己趕了一天地路太累了爲藉口,把這些人先打發走,有事兒,明天再說!
好說歹說,把這些人送走之後。楊欣直接把院門給鎖上了。
楊母她們拉着薛瑩瑩在裡屋拉着家常,楊欣和父親還有李石頭三個男人坐在客廳吞雲吐霧,說着事情。
“楊欣,都是一個村兒的,還都是親戚,大夥兒也不容易,你要是能幫就幫幫他們吧。我們家日子好過了,也不能忘了本家的人啊,以前人家也沒少照顧我們!”楊父發話了。
“爸,我也想幫他們啊,可問題是……怎麼幫啊?!以前讓他們上學,一個個都捨不得花錢,要不家裡條件不好,現在這些人什麼都不懂,我把他們帶去城裡,做什麼啊!”楊欣愁眉苦臉地說道。
楊父嘆了口氣。深深地吸了口煙,不說話了。
“楊哥,要不這些人讓我來安排吧,男的去當保安,女的做服務員,興哥走後。要留下不少產業,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在我的名下,正好我也得招人!”李石頭說道。
興哥要離開,萊城的產業大部分都要放棄。而他手底下地,又多是餐飲娛樂地場所,對員工的素質要求也不是很高,就算達不到要求,稍微培訓一下也差不多了。
“不行!”楊欣想也不想就給回絕了,男地當保安,女的做服務員?!說地好聽。怕是到了李石頭手下之後。男的都成了混混打手,女的都成坐檯小姐了吧?!
別人幹什麼無所謂。可楊欣總不能把自己村子的人都給禍害了吧?!
“算了,要是真不好辦的話,我去跟他們說!”楊父說道,兒子還年輕,抹不開面子,可他覺得自己歲數大了,做做惡人,也無所謂了。
“別!”楊欣擺了擺手,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最是好面子,要讓他去做這惡人,老人家心裡肯定不好受,“石頭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那些人,就讓他們跟我走吧,男地去我公司當保安,女的,就去賣手機算了,培訓一下,也不是不行,最多把工資給他們開高一點,無所謂了!”
楊欣還真是無所謂,三四十個人,一年的工資纔多少啊,他和薛瑩瑩一起去潘家園逛一圈,買個花瓶就夠給他們發好幾年的工資了。
對楊欣來說,這是舉手之勞就能得到的財富,可對村裡人來說,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了。
人終究是不能忘本,楊欣也不能在自己發達了之後,把村裡人給忘了啊。
至於說給村子裡修橋修路,還是在村裡投資蓋廠,改善全村的生活條件,楊欣沒有想過,這事兒要他操作,貌似有點困難。
把村裡的年輕人帶出去,讓他們多賺點錢,如果有想學習的更好,他無償資助,同時,也可以管理好這些年輕人,讓他們不至於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失了本性,做到這點就夠了,這相當於是給全村帶來了希望。
時候也不早了,一家人準備休息。
“麒麒,麟麟,都十二點了,你們兩個小東西還不趕緊去睡覺?!”楊欣一把拽住從裡屋瘋跑出來地弟弟教訓道。
“哥,讓我們再玩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小傢伙哀求道,小孩子本來是比較渴睡的,但今天不一樣,家裡人多了,而且有了新玩具,他們倆簡直像是有了無窮的精力一般,一點都不困。
“不行,想玩明天再玩,不然,我就不帶你們去京城了,也不能坐大飛機,大汽車了!”楊欣恐嚇道。
“好好好,我們去睡覺,哥哥,我們去睡覺的話,你就帶我們去京城嗎?”、
“還有大飛機!”
“恩,那得看你們聽不聽話,你們倆乖乖地聽話,我就帶你們去……”
把兩個小東西哄上牀,楊母卻安排起了房間,楊欣和李石頭一起睡,或者一人一個屋子,薛瑩瑩和梅梅一起睡,他們大人嘛……楊母沒說!
“媽,不用這麼麻煩,我和瑩瑩姐一起睡就可以了!”
“不行!臭小子,我說怎麼睡就怎麼睡!”楊母板起臉來呵斥道。
被母親的態度嚇了一跳,楊欣奇怪地問道:“怎麼了?我和瑩瑩姐一直都一起睡啊……”
吆喝,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楊母的心裡簡直樂開了花,但臉上地表情卻還是很堅持,他一把拉過兒子,小聲說道:“臭小子,你們在城裡怎麼睡我不管,在村裡,你們就得分房睡,你小子想讓別人看我們家的笑話,想讓別人看不起你媳婦兒嗎?!”
楊欣恍然大悟,山裡人在這方面非常傳統,男女之間只要沒成親,那是不能睡在一起的,被別人知道,肯定是要說閒話的,當然,只要按照這裡地習俗成親,辦了喜事兒,哪怕沒有結婚證,那也是被認可的!
就是這麼沒有道理,可偏偏這就是習俗。
“哦道了,知道了!走,石頭,今晚咱哥倆一起睡!”楊欣摟着李石頭的肩膀去了另一間屋子,臨走,還衝薛瑩瑩擠眉弄眼了一番。
“楊哥,你太讓我傷心了,跟我一起睡肯定不情願吧?咱也知道,我是大男人,肯定比不上瑩瑩姐……”
“臭小子,給我閉嘴!”楊欣在李石頭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閨女,晚上讓梅梅陪你一起睡,早點休息,累了一天了!”楊母拉着薛瑩瑩的手說道,她現在已經完全把這姑娘看做是自己的媳婦兒了,心裡喜歡得不得了。
“恩!”薛瑩瑩低着頭,臉色通紅,被楊欣當着家人的面說什麼一起睡分房睡地,她實在是擡不起頭了。
晚上,一家人都沒怎麼睡好,梅梅拉着嫂子說這說那,楊欣和李石頭商量日後安置村裡打工地年輕人的事情,以及萊城那邊興哥走後地問題,楊父他們在商量着要不要跟兒子去京城居住,以及將來可能遇到的麻煩……唯一睡得香的,就是楊麒楊麟那倆沒心沒肺的小東西了。
第二天一早,薛瑩瑩早早就起牀了,恩,這村子裡的習俗比較傳統,她本身也是個傳統的女孩兒,自己算是半個新媳婦兒了,那自然是不能賴在牀上睡懶覺的。
她早早起牀和楊母以及二孃忙活了一早,收拾家務,餵雞餵鴨,準備早飯,太陽高升時才忙活完。
吃過早飯,就又有人上門了,目的自然不用說,還是昨晚那事兒。
這次,楊欣已經準備好了說辭,有了應對辦法,就不用再愁眉苦臉了。
用了一整天的時間,大半個村子的人聚在楊欣的家裡商量來商量去,才把這事兒給定下來,村裡人看來,自己的兒女有出路了,心裡高興,楊欣把這些人安置好了,良心上也說得過去,算是皆大歡喜。
接下來幾天,就沒什麼事情了,楊欣帶着薛瑩瑩,和弟弟妹妹們一起,上山抓野兔,下河摸泥鰍,好好體驗了一把農村生活的樂趣。
在城裡長大的薛瑩瑩從來沒經歷過這些,感覺很是新奇,她放下了淑女風範,和他們一起,都快變成一個山裡的野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