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一晚上沒睡着,在牀上翻來覆去烙煎餅似的想心事。睡在旁邊的虎子,那呼呼的鼾聲讓她更是心煩意亂。
冬梅也不曉得到底怎麼樣了,真要有啥事兒,冬梅肯定得恨死自己就是劉順根那邊,怕是也不能善罷干休呢可是自己當衆捱了劉順根的耳光,這恥辱一想起來,她的眼眶就溼了琢磨了一晚上,秋菊決定還是第二日一早就去找二哥,讓他評個理;還有一個就是,這事也得讓二哥做箇中間人,從中調和調和,不然自個兒難道和冬梅從此不來往、不說話啦?
因此秋菊吃過早飯,便對虎子說要去顧守仁家一趟,離了家。
秋菊見着顧守仁,把昨日事情的起因,經過,以及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都叭啦叭啦說了一遍。
聽得顧守仁直皺眉頭,嗔怪地看了秋菊一眼:“你呀,還是那霹雷火爆的脾氣。就算冬梅降價有啥不對,你直接跟我說,我再和她好好談,不就結了嗎?你咋能推她哩?何況她還有喜的人,這要出了啥事,還真不好收拾”
秀菱趕緊走進堂屋,她算把事情聽明白了。小姑隨便降價,想借此來拉生意,自然有錯。秋菊若是不服氣,回去再把價錢降得比冬梅家還低,那就是價格戰了。
俗話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姐妹倆這麼爭來鬥去,得好處的是別人。自家人傷了感情不說,銀子肯定也比以前賺得少不是?就是顧家,如果不管這事,那別的經銷商又怎麼辦呢?肯定得鬧起來啊所以,這個價格戰絕不能容她們打下去秀菱想到了這一點,就打算趕緊把道理說給顧守仁和秋菊聽。進到屋裡頭,聽得顧守仁擔心冬梅的身子,也是正理。因此就暫且把快到嘴邊的話壓了下來。看自己的爹怎麼處理這事兒。
顧守仁只想着,不能讓兩個妹妹因爲這一鬧,從此結了仇,那就不好了。再說了,冬梅此刻到底怎麼樣,還不知道呢,得先看看她去於是顧守仁對秋菊道:“現在啥話都別說了,咱們先去冬梅那兒瞅瞅她去一奶同胞的親姐妹,你忍心看她出事呀?”
秋菊起先還有些忸怩,覺得抹不開面子。顧守仁快言快語地衝她說:“有啥抹不開面子的,你有錯,你向她認個錯;她有錯,向你道個歉把話說開了,一家人還是一家人。難道還爲這個事,老死不相往來呀?”
秋菊訕訕地說:“我是害怕哩,萬一冬梅真有啥不好,那劉順根不得找着我拼命呀?‘“哦,現在知道後怕啦?昨兒個打了雞血了?就那麼激動?一家人有啥話不能好好坐下來說的?非要打啊鬧的,讓人看笑話不說,自個兒又落了什麼好啦?”顧守仁不留情面的斥道。
秋菊還聽這個二哥的話,當下垂了頭,囁囁地說:“我知道自個兒錯了,這不是心裡也挺後悔的嗎?要不哥你先去,冬梅沒事你告訴我一聲,我再去看她,她要打要罵,都憑她,我絕沒半個不字”
顧守仁板了臉說:“不成。你若是有心,現在就得同我一塊兒看她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再說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秋菊哭喪着臉,可憐巴巴地看着顧守仁。顧守仁不理她,轉頭對李氏說:“你立馬去鋪子裡買些滋補身子的東西,捉兩隻鴨子,揀上些鴨蛋。等我去娘那邊套了牛車回來,就和秋菊一塊兒上冬梅家去”
李氏就了,秋菊曉得自個兒遲早要面對冬梅的,所以便和李氏一塊兒去買東西。挑選好了,死活不讓李氏付錢,說是照理應該自己出。
李氏拗不過她,也覺得推來讓去不好看,就隨秋菊了。
不大會子功夫,顧守仁趕着牛車來了,一聲吆喝,勒住牛嚼頭,讓牛車停下來,喊道:“準備好了沒,好了咱就出發。”
秋菊象要上刑場似的,小步小步地往前挪,好不容易挪到牛車跟前,可憐兮兮地看着顧守仁說:“二哥,我~”
被顧守仁打斷道:“別廢話了,快上來”
秀菱連忙上前說:“爹,我也去瞧瞧小姑吧”其實她就是想看看,這事情到底怎麼個收場。
顧守仁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秋菊忖着:這麼些年的姐妹了,若是說斷就斷了,心裡還是會不好受的就算她有錯,自個兒不是也有不對的地方?想通了,不就是一人退讓一步的事嗎?又不是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
於是咬咬牙,快手快腳爬上了牛車,順手拉了秀菱一把。有秀菱陪着一塊兒,秋菊心裡倒踏實了些。好象這樣便不孤零零了。
到了冬梅家,劉順根見着顧守仁倒是很客氣,見了秋菊卻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有些橫眉豎眼的模樣。但礙於顧守仁的面子,卻也不好拿秋菊怎麼樣。
秋菊象只灰溜溜的老鼠似的,專門低頭耷腦地延着牆根兒走。看得秀菱倒有些好笑起來。
劉順根的爹孃也忙着招呼顧守仁,曉得這個算是自家的財神爺。
顧守仁連忙問:“冬梅呢?這會子好些了沒有?”
劉順要狠狠地挖了秋菊一眼,才道:“還在牀上靠着呢昨兒看了郎中,雖說沒大礙,說是要小心爲上,再不可折騰。”
秋菊聽得這樣說,不顧劉順根的白眼,雙手合掌說:“阿彌陀佛,謝天謝地。”直到這時,提到嗓子眼裡的心,纔算復歸了原位。
就是秀菱,也長吁了一口氣,爲冬梅高興的同時,亦爲秋菊慶幸,曉得這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秀菱便拉着秋菊道:“姑父,我要去瞧瞧小姑去。”
劉順根哎了一聲,秀菱已經不由分說,拖着秋菊往冬梅屋裡去。
此時的秋菊,巴不得大家別把目光投注到她身上,哪敢發出半點聲音?因此被秀菱毫不費力就拖了去。
面對臉色有些蒼白的冬梅,秋菊是羞愧難當,低着頭,自責地說:“冬梅,你不怨姐吧?總算老天爺沒有讓我變成罪人”
秀菱在一旁說:“小姑,大姑家擔心死了,都沒勇氣來見你呢我看她都快嚇哭了。”
冬梅凝視着秋菊,幽幽地長嘆了一聲:“姐,昨天你沒傷着吧?”
聽見冬梅這句話,秋菊曉得她還是關心自己的。由此可見,她也並沒有怎樣怨恨、責怪自己。眼眶一紅,幾乎又滴下淚來,忙掩飾住了說:“沒怎麼傷着。唉,你自個兒這付模樣,還惦記着我。看來,咱倆個這些年的姐妹沒白做”
坐在冬梅牀邊,拉了她的手說:“都是姐不好,性子暴燥,險些兒誤傷了你。來,你打姐兩下~”
冬梅用另一隻手輕輕按住秋菊的胳膊:“別呀姐,要是你不怪順根魯莽,原諒了他,我這心裡,可說不出有多高興哩”
想到劉順根甩在自己臉上的巴掌,還有他那傷人自尊的話語,秋菊不由得沉下了臉。
秀菱看出了秋菊的心思,也連忙湊到她身邊勸道:“大姑,小姑父是有不對的地方,你原諒了他,小姑自然也不會怪你,一家子坐下來好好談,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哩”
冬梅也帶點撒嬌的意味說:“姐,你就饒了他吧咱們這些破事,就當它沒發生過,一切還回到原樣,不好麼?”
秋菊想了想,自己得饒人處且饒人,那麼冬梅也纔會同樣的心思。於是點點頭:“當時我雖然恨透了他,其實呢,我倒沒想過要把他怎麼樣的。不然我不會連虎子也瞞下了,不告訴。你們想啊,虎了若曉得我捱了順根的打,他能善罷干休麼?從這點你們也就可以看出來,我心裡還要希望咱們能和好哩”
冬梅擔心的正是這個,昨夜她也幾乎一夜沒閤眼。
她曉得虎子對自己的姐姐秋菊,那是死心塌地喜歡,平日裡不知怎麼疼纔好。再說了,作爲一個男人,自家老婆被別人打了,換了誰都會心裡不痛快,恨不能找着這個欺負老婆的人,胖揍一頓纔好。
她生怕姐夫聽聞姐姐吃了順根的虧,要來家尋順根的晦氣。
所以人雖然躺在牀上,兩隻耳朵卻豎着聽門外的動靜,若是門板拍得咚咚響,便好及時推醒身邊的順根,好讓他及時逃走。
劉順根沒有冬梅心思細膩,倒在牀上沒多大功夫,便睡得呼嚕呼嚕的。睡夢中忽然夢見冬梅嚷肚子疼,這才猛地驚醒了。
藉着月光打量身邊的冬梅,見她睜着兩隻烏亮亮的眼睛,正在出神,忙問道:“可是不舒服麼?爲啥這時還不睡?”
冬梅就把自個兒的擔心說了出來,又埋怨道:“你也是的,秋菊不管怎麼說是我姐,你怎好動手打她耳光?”
劉順根也有些悔上來,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曉得錯了。當時見她把你推倒,所以我氣不打一處來,說話行事都失了常。你也不須擔心,她老公要尋上門來,自有我去應承,憑他出口氣也罷了‘冬梅把劉順根這話一說出來,秋菊心裡好受了些。
秀菱也不由得暗暗點頭:說起來都不是什麼蠻不講理的人,再勸和勸和,或許一天的烏雲就能散嘍
第304 想阻止他們在一起
既然已經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秋菊和冬梅也就去掉了心中的芥蒂。畢竟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姐妹,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難題。
反而是和劉順根那邊不太好開口。不過也沒關係,顧守仁不是來了嗎? 他坐在外頭這片刻,已經對着劉順根說了好些話了。
顧守仁可是一碗水端平的人:若是劉順根的錯,那就批評劉順根;是秋菊不對,他也絕不偏袒秋菊。所以劉順根聽了,倒也心服口服,不敢說半個不字。
秀菱豎着耳朵仔細聽了聽,便對秋菊說:“大姑,趁着這功夫,你最好和小姑父把話說開了,省得悶在肚子裡不舒服。該怎麼決斷,有我爹做評判,豈不是好?”
秋菊也曉得秀菱的話有道理,但臉色有些僵,身子也沒動。
秀菱微微一笑,立起身來攙了秋菊一把:“大姑,早些把事情解決了早好呀,您就別磨蹭啦”
冬梅也攛掇着說:“姐放心,順根雖有點鬧情緒,心裡頭還是明白的”
秀菱拉着秋菊,就去了外間。劉順根看秋菊出來,立馬把頭低下了,只顧着吸自個兒的旱菸。
還是顧守仁招呼秋菊道:“秋菊坐我邊上吧”
秀菱便拉着秋菊坐了,自個兒立在她身後,黑寶石般的大眼睛骨碌碌轉着,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顧守仁磕了磕旱菸竿裡灰,這才緩緩開口說:“昨兒發生這個事情,不要說我沒想到,恐怕連你們兩個,也沒想到會鬧到這步田地吧?‘他掃視了劉順根和秋菊一眼,又清了清嗓子,接着道:“說起來大家是親戚,更應該和氣相處纔對。你們倒好,居然又吵又打,白讓人揀笑話不說,差點兒害得冬梅~吭吭,想必此刻你們心裡也悔上來了,都不是三兩歲的孩子嘛,有啥道理不明白的?還用得着我來教,是不?”
顧守仁瞥了劉順根一眼:“你是男子漢,先表個態吧”
劉順根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嘴裡嗯啊哈啊地半晌,好不容易開口道:“昨兒我不該說那些傷秋菊姐心的話,更不該動手打秋菊姐,我向你道歉。還望你看在二哥和冬梅的面子上,原諒我吧”說着,立起身真對着秋菊鞠了一躬。
把秋菊燥了個滿面通紅,連忙也自我批評道:“我也有錯兒。說話也太沖了些,此外,我誤會冬梅,還推了她一把,害得她跌倒。好在老天爺有眼,沒有釀成禍害。也求妹夫不要怪罪纔好。”說完,也立起身對着順根福了一福。
秀菱眼眨眉毛動的,立刻拍起手來:“好啊好啊,小姑父和大姑,這下子算是解開了心裡頭的結了。日後肯定比以前還透着親近。”
顧守仁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點點頭,又吸開了他特製的旱菸。
秀菱湊到顧守仁耳邊悄聲說:“爹,這最根本的問題,您還沒解決呢?”
顧守仁恍然大悟:“秀菱是說綠豆麪的價格問題麼?”
秀菱嗯了一聲,用極低的聲音說:“正是呢小姑父降了一文錢的價,大姑爲了拉生意,也可以降兩文錢的價不是?到時又有得吵呀鬧的。所以啊,您得把這個價格定下來,不能讓他們打價格戰,擾亂了市場,對他們,對咱家,以至於別的綠豆麪經銷商,都沒好處”
顧守仁聽得連連點頭:“是這麼個理兒。看樣子,我還得接着開導他倆個。”
想了想,顧守仁纔對劉順根和秋菊道:“順根,還有秋菊,你們聽我說。關於綠豆麪的價格,原先賣多少文一斤,現在還照舊賣多少文錢一斤吧並不是我偏幫誰,而是這個價格問題,大有講究。批發給各人的價格有可能不一樣,比如說你們是至親,因此進貨價比別人都要便宜。但賣出去的價錢,必須來個統一。”
他很認真看了看兩個人:“爲什麼緣故呢?你們想啊,順根今日少賣一文錢,若是秋菊爲了拉生意,明日少賣兩文錢呢?這樣相互殺價,到最後只怕是兩敗俱傷。不但如此,別的綠豆麪的批發商,怎麼可能沒有意見?他們要是鬧到我這兒來,豈不是又讓我爲難麼?”
順根和秋菊都聽懂了顧守仁的意思,綠豆麪的價格,是要照着顧守仁的規定來了。
秋菊和劉順根鬧意見,本來就是爲着他好端端把綠豆麪的價格降了一文,現在聽了顧守仁的話,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的。
而劉順根這會子也知道,自己若不是不把價格恢復原價,那就是與顧守仁作對了。試想一下,與顧守仁作對,會有好結果嗎?他要是不供應綠豆麪給自家,怕是一釐錢也別想掙呢所以也就見風轉舵地說:“既是二哥開口說了這話,我哪敢不聽從呢?明日,不,今日開始,我便把賣的綠豆麪,恢復到原先的價格便是啦”
劉順根嘴裡說着這話,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溜了秋菊一眼,意思是:我雖然把綠豆麪恢復原價,可不是爲着怕你的緣故;而是遵照二哥的意見。
秋菊自然猜出了他眼光裡的含義,當下微微一笑,心道:我可不是那種小雞肚腸的女人,只要你把綠豆麪的價格還了原,我管你是聽誰的話呢反正達到了我的目的,我也不算輸了這一仗。
劉順根見秋菊沒有橫眉立目地迴應,反而面露微笑,先是一愣,後來又覺得不好意思,怎麼還要鬥氣鬥下去呢?
到了此時,滿天的烏雲也差不多散了,顧守仁又說了幾句,親戚之間要和平相處,相互扶持之類的話,又讓冬梅好生調養着,別太過勞累操心,這才散了,帶着秀菱自回顧家。
李氏接着爺兒倆坐下,忙忙地追問事情調解得怎麼樣了?顧守仁便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李氏手撫着胸口道:“害我擔心一早上。既怕冬梅有什麼三長兩短,又怕他們還象烏眼雞似的鬥起來。你這麼一說,我的心頭的一塊大石,纔算是落了地。”
連秀蓮和秀萍也說:‘大姑小姑之間,平白生出這麼一場風波來,好在解決了,不然弄得親戚也做不成了,見面豈不尷尬”
顧守仁長吁一口氣:“這下好了,冬梅沒出事;親戚間也解開了心結;最主要還是綠豆麪這個價格穩定了下來。我估摸着,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啦”
又笑着望笑秀菱:“多虧這丫頭提點着我,不然事情還沒有這麼圓滿呢”
秀菱抿嘴一笑,早轉身忙別的去了。
秀萍心情複雜地看着秀菱的背影,說實話,其實她挺喜歡這個小妹子。可是喜歡之中,又夾雜着一股說不出的忌妒和羨慕。
憑什麼秀菱不管做啥事,爹孃也好,旁人也好,總是誇讚個不停?換了自個兒去做,保不準不會比她做得差呢只是,自己不象秀菱這般,什麼事都喜歡插手。她可是隻要管好自己的事就成了就是凌慕白,也是從小便喜歡和秀菱泡在一處,哪怕受了小丫頭的氣,還是一付樂此不疲的模樣。他的眼睛,怎麼就看不見自己的長處?
論模樣,她秀萍也是人見人誇的美人胚子;論性情,她是該強硬的時候強硬,該嬌弱的時候,她照樣也可以扮得比誰都嬌弱若論起殺伐果斷,只怕秀菱還不如她哩秀萍自覺唯一比秀菱差的地方,便是比她少看了幾本書。爲着這個緣故,秀萍現在沒事的時候,也喜歡捧本書看。多半是秀菱看過什麼書說好,她便等秀菱看完了,一聲不吭地悄悄拿到自己屋裡,也認真地研究一遍。
她相信,總有一天,即使她不能超過秀菱,也絕不會比秀菱差到哪裡去的她是這樣想的,可是,令她悲哀地是,即使她這樣要強,即使她這樣努力,她還是得不到凌慕白的喜歡,凌慕白的眼中心上,還是隻有秀菱一個人現在凌家是敗落了,沒有錢了,可正因爲如此,凌慕白和秀菱之間身份的差異,也就不存在了。更何況,凌慕白的孃親過世,他們之間的阻礙也永遠消失了。
聽說凌慕白曾經和有錢人家的小姐定過親,因爲凌家衰敗,所以這門親事也退了。
這樣說來,如果凌慕白要和秀菱在一起,基本上是不存在什麼反對力量了憑秀菱的本事,她可以幫助顧家發財致富,自然也能幫助凌家東山再起,重塑往日輝煌。
到那時,他們就要幸福地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吧?
秀萍咬了咬牙,不,她真的不願意看到凌慕白和秀菱永遠在一起。那會令她,如梗在喉,如刺扎肉,亦會是她一輩子的痛不要說別的,光是想一想他們倆個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地相擁相守,她的心,便象被什麼東西齧啃着一樣難受。
可是,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夠令凌慕白和秀菱不能長長久久地相伴呢?即使不反目爲仇,起碼要冷淡如路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