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悶響聲中,鮮血迸濺,骨骼崩碎。
短短時間裡,這些武道強者們,竟是盡數被屠戮殆盡,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宇文信然!宇文信然!宇文信然!”李兆陽看到這一幕後,禁不住仰頭長嘯。
他的眼珠赤紅,滿腔都充斥着滔天怒火與怨毒。
宇文信然一擡手,將滄月老祖的儲物法器抓在手裡,神識查探之下,便即看到了裡頭的東西,眉頭皺了起來:“原來這廝還有這樣的底牌。”
滄月老祖的儲物法器中,各種丹藥倒是不少,靈石靈氣充沛,還有各類法器符篆等,甚至還有一張卷軸。
“咦,這是什麼卷軸?!”宇文信然仔細一感應,就不禁驚訝萬分。
卷軸上有着濃郁的靈氣波動,顯然是一張不俗的法器卷軸,但是這法器品質卻遠超宇文信然所見過的任何法器,甚至就連他所見過的那張金光閃爍的雷符,也比之遜色許多。
“莫非,是靈寶嗎?!”宇文信然思索着,隨即拿着卷軸,朝着李兆陽飛掠過去。
“宇文醫生,請您饒了我師兄,我師父是真的愛惜門派基業,不然的話也不會冒險去尋找那個遺蹟。求您饒他一命吧!”李兆陽此時哪裡還有絲毫剛纔囂張跋扈,目空一切的模樣,哭喪着哀求着宇文信然道。
“我可以放過他。”宇文信然淡漠的回答道。
“謝謝宇文醫生。”李兆陽聞聽,趕忙道謝,但是卻依舊是滿臉惶急。
他很清楚,滄月老祖一旦死了的話,那麼他們師門就會失去了擎天柱,到時候滄月老祖的門派就算是徹底廢了。
“但是,這不足以保證你不會報復我。”宇文信然道。
“不會的,我絕對不會報復你。”李兆陽慌忙搖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
“嗯,你說不會就不會吧。”宇文信然微微頷首。
“多謝宇文醫生。”李兆陽一愣,旋即大喜,心想着宇文信然終究是年輕,心腸不硬,只要自己堅持下去,或許能夠獲救。
可是還不等他心中竊喜,忽然間就聽到了一聲驚呼。
“小心!”
“啊!”
李兆陽循聲轉身一看,就見到一道銀芒劃破虛空,瞬息間射入他的體內。
噗嗤一聲,銀芒入體。
李兆陽渾身顫抖,臉上露出驚悚和痛苦之色。
“啊!我的腿!我的腿!怎麼回事!”
李兆陽淒厲嘶吼,滿臉痛苦之色。
那條青銅古蛇,卻是已經纏繞在了他的脖頸上,用力收縮。
青銅古蛇的牙齒鋒銳如刀,一口咬住李兆陽的脖子,使勁往外拉扯,要把李兆陽給撕成兩半。
“咔嚓。”
李兆陽的腦袋被青銅古蛇咬斷,整個人頓時癱軟了下去。
“撲通。”
李兆陽屍體栽倒在地,發出沉重的響聲。
青銅古蛇甩動了一下尾巴,將李兆陽的腦袋砸的稀爛。
宇文信然看着李兆陽的屍體,冷笑連連。
此時,宇文信然方纔想到,當初滄月老祖的魂魄被鎮壓時曾經喊出過‘我的腿’二字。
“莫非這就是滄月老祖的腿嗎?”宇文信然猜測道。
雖然宇文信然覺得這種猜測十分荒誕離奇,但是卻越想越有可能。
滄月老祖既然能夠在死前佈置出這般大的殺局,自然不會僅僅是爲了引誘他前來送死,肯定還另有圖謀。
而宇文信然在殺掉了滄月老祖後,順勢搜索其記憶,赫然發現了關於他腿的秘密。
“好一條陰險狡詐的瘸腿妖王。”宇文信然恍然大悟,心情愈發的冰寒。
滄月老祖臨死前,竟是利用殘缺不全的卷軸佈下了封印,封閉了那處遺蹟。
若非宇文信然擁有着金箭相助,怕是早就葬身在遺蹟之內,更談不上殺了滄月老祖。
不過,滄月老祖千算萬算,卻算不到宇文信然竟然敢獨闖遺蹟,並且還將遺蹟內的機緣取走,並且還斬殺了他的徒兒。
此舉,無論如何也算是犯了忌諱。
宇文信然之前之所以選擇暫退一步,就是因爲擔心滄月老祖還有其他同黨存在。
倘若他孤身深入遺蹟的話,那麼就會遭遇到對方的埋伏,到時候必然會陷入危險之中。
而有了金箭的協助之下,宇文信然的行動就變得容易了許多,幾乎是來去如風,讓對方根本無從阻攔。
如今,滄月老祖被殺,其門派中剩餘的弟子,也都死傷大半。
剩下的人面對宇文信然跟金箭,自然是難逃厄運。
“唰。”
待到滄月老祖等人的身影消散後,宇文信然伸手一點,一團靈氣落在滄月老祖的身上。
霎時間,滄月老祖的身形凝聚出來,卻是化爲了一尊雕像。
“轟隆隆。”
宇文信然揮掌,一道靈火落在了滄月老祖的雕像之上。
頃刻之間,這座雕像就燃燒起來。
熊熊烈焰升騰之時,滄月老祖那龐大的軀體則開始迅速縮水,片刻後就化爲了一堆枯骨。
“宇文醫生,多謝您了,多謝您了,謝謝您,救命之恩,永世不忘。”李兆陽激動不已,向着宇文信然連番鞠躬。
“不客氣。”宇文信然淡淡的迴應。
“我還有事,就告辭了。”宇文信然道。
“宇文醫生,咱們什麼時候再見?!”李兆陽問道。
“我會再去一趟天南市,到時候再聊吧。”宇文信然擺擺手道。
“恭敬不如從命。”李兆陽道。
“告辭。”宇文信然衝李兆陽拱了拱手,隨即就帶着金箭和柳宇文離開。
李兆陽望着他們的背影,眼睛微眯,心中暗恨不已。
他知道自己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而他的那些徒弟們怕是也要跟着倒黴,但是他卻又偏偏不甘心。
因爲李兆陽很清楚,這件事肯定瞞不了多久,最遲一兩天後,宇文信然擊殺滄月老祖的消息就會傳遍天南省乃至整個華夏修煉界。
到時候他這個李家的家主就算是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我要想辦法逃出去。”李兆陽喃喃自語着,目光漸漸變得堅毅起來。
“嗖嗖嗖。”這時有三道身影飛奔而來,正是滄月宗的三位長老。
“掌教呢?!”
“快快說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三人都是元嬰境的修煉者,實力極強,但是此時卻顧不上理睬李兆陽,紛紛圍住了那名受了重創的弟子。
“我,我,我不知道。”那名弟子嚇壞了,連連搖頭,卻支吾着不敢多言。
“該死的東西。”三位長老怒罵一聲,齊齊催動靈火,將這名弟子燒成灰燼。
隨即他們看向李兆陽,道:“家主,你沒事吧?”
“我沒事,只是我……”李兆陽欲言又止。
“怎麼?!”三位長老追問道。
“哎。”李兆陽嘆息一聲,道:“我的肉身完了。”
“什麼意思?!”其中一位長老皺眉道。
“唉,我剛纔已經說過,我被宇文先生打的魂飛魄散,只留下了一具肉身而已,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躲藏在這個隱蔽山洞中恢復神智,希望能夠藉助這些天來吸納的靈氣慢慢恢復。”李兆陽嘆息一聲道。
“這……”三位長老聞言,臉上的憤怒盡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悲愴。
畢竟滄月老祖是滄月宗的支柱性人物,尤其是近百年來,滄月老祖的威信極高,令門下弟子信服。
可誰能料想得到滄月老祖竟然會在這裡隕滅,這實在是太過突兀,也太過令人震撼了。
尤其是當他們感覺到滄月老祖的死亡之時,心中涌現的不是慶幸,而是濃濃的悲涼和痛惜。
滄月老祖對於滄月宗來說,簡直就像是神祇一樣。
平常他們對滄月老祖尊崇有加,視其爲精神領袖,甚至有的人將其奉爲偶像。
結果現在他們卻親眼目睹了滄月老祖的殞命,自然悲慟不已。
宇文信然並不知滄月宗衆人的反應,否則的話,他也會爲滄月老祖的死而哀悼。
當初宇文信然與滄月老祖一戰,雙方鬥得昏天黑地,互有勝負,算是棋逢敵手。
宇文信然原本是打算藉助滄月老祖的屍骸,幫柳宇文重塑身體,可是最後卻因爲一時興起,想要試試能否將其煉製成傀儡。
宇文信然的確是嘗試過,卻失敗了。
滄月老祖乃是元嬰期的修煉者,縱然身死,但是他的魂魄依舊在身軀內潛伏不滅,哪裡是輕易能夠抹除掉的。
當時滄月老祖被宇文信然斬殺,他的魂魄趁機脫困逃逸,只是沒想到卻遇上了宇文信然,被一劍穿胸,徹底毀了肉身。
雖然滄月老祖最終還是逃了出來,但是肉身卻毀了,以後別說是踏足金丹期,便是化罡境都別想了。
而宇文信然的那柄斷劍卻是將滄月老祖最後的殘魂給刺碎,徹底泯滅,使得滄月老祖死的乾脆,毫無懸念。
“呼。”遠處,一道白色的煙霧飄蕩而來。
“小心,是陰煞鬼。”一位長老低喝一聲。
緊接着三位長老就各施術法攻擊過去。
“嘭嘭嘭……”爆炸聲不絕於耳,將附近的樹木全部摧折。
等到塵土散去時,陰煞鬼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它通體呈現出慘綠色,渾身繚繞着陰煞之氣,周圍的空氣都彷彿被腐蝕似的滋滋作響。
只是它的模樣頗爲怪異,身形巨大如牛,卻又像是狼或者犬類,嘴巴張開,露出森冷尖銳的獠牙,口中流淌出墨綠的汁液,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冒起陣陣青煙,顯得十分邪惡。
“嗷嗚。”陰煞鬼咆哮嘶吼,聲音中透出了狂躁與暴虐的味道,顯然是被宇文信然給激怒了。
它猛地一抖尾巴,朝着宇文信然就掃了過去。
“孽畜,找死。”宇文信然見狀,右腳猛然發力踩在了飛龍背上,隨即縱身而起。
他腳踩飛龍,居高臨下的俯瞰着陰煞鬼,左臂擡起時,雷火符已經浮現而出。
“咻。”一枚雷火符破空飛射,直指陰煞鬼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