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甚至都不知殺她的人是誰,就這樣倒在了地上,頭顱隨手被那人扔向了一旁。
唐宋驚愕的盯着站在女屍身後的身影,雖然眼前的女人戴着醫用口罩,但這雙淡漠的眼神,獨特的氣質,特別是左下的無淚痣,能讓唐宋聯想到的只有一人。
“桑邪?”
只見桑邪輕笑一聲,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摘掉口罩,那張妖魅的臉出現在唐宋面前,淡道:“是誇你眼力好,還是對我印象太深?”
唐宋:“……”
桑邪說着低頭看向那女屍:“本想在外面就殺了她,可是……開門好麻煩,就等着她把門打開,再殺也來得及。”
唐宋:“……”
“放心,我是來救你,不是來殺你的。”桑邪見唐宋驚嚇的眼神,安撫道。
“你……到底是誰?”唐宋說着後退一步,總感覺桑邪骨子裡透着讓人摸不透的氣息。
這種神秘不同於安雅,直覺告訴唐宋,對於桑邪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桑邪挑眉:“我記得我有介紹過自己,桑邪。”
唐宋被這個女人徹底打敗,根本就是跟安雅一路貨色,沒句實話,還特別會裝傻。
桑邪見好就收,說道:“此地不宜久留,你若有那麼多問題要問,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
沒等唐宋反應,她已經被桑邪帶到了外面,這速度,還有這力量,完全讓唐宋懵了。
直接到達一個安靜的街角里,桑邪纔將唐宋放下,夜裡風有些大,而唐宋只穿着白大褂,風一吹,肩膀便縮了縮。
桑邪看在眼裡,脫下自己的風衣,遞給唐宋:“穿上吧,別感冒了。”
“你呢?”唐宋見桑邪裡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
“這裡沒我有的身體冷,不信你摸摸看?”桑邪玩笑道。
唐宋瞥了她一眼,接過風衣回了句謝謝,披上才發現,桑邪跟安雅一樣,風衣下沒有一點溫度。
“你和安雅一樣,都生了那種怪病嗎?”唐宋詢問道。
“病?”桑邪嘴角勾着似有似無的笑意,問道:“爲什麼女人最會自己騙自己,嗯?”
唐宋聽不懂了。
“你是法醫,剛剛的場面,我見你還算淡定,認識雅之後,恐怕不是第一次見了。你覺得剛剛的是什麼?”桑邪問的直接。
“安雅說,這是殭屍。”唐宋回答,又看向桑邪愣住。
桑邪見唐宋的反應,輕笑道:“如果我與雅也是殭屍,你會怕嗎?”
“少唬人了!”唐宋立刻否定道,心裡卻十分沒底,對於安雅她確實有想過和普通人不一樣,桑邪更是……
唐宋斂着表情,看向桑邪,問:“你帶我來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
桑邪將唐宋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眼角含着笑意,一步步朝着唐宋走了過去,唐宋不喜歡被桑邪這麼看着,順着她的靠近,跟着後退,結果整個人都貼在了牆上。
恰巧這時有人經過這個拐角處,愣住。
以爲自己眼花了,這兩個大美女大半夜的在這裡做什麼?
這一思考,就停留了幾秒。
桑邪一隻手,撐在唐宋身後的牆壁,傾身將頭抵在唐宋的肩膀上,只覺唐宋身體一顛,隨後轉頭看向那個還沒走的男人,冷冷道:“沒見過?”
男人被這話問懵了,立馬回了桑邪一個我懂的眼神,迅速轉身離開。
只是離開之後,男人又惋惜的喃喃自語:“這年頭,找個女朋友都難,這漂亮女人還不喜歡男人,這讓我們男人怎麼過?”
“喂!”唐宋不着痕跡的側身來到一旁,道:“你到底要說什麼,如果沒事我還有事要回去。”
桑邪攔住唐宋的去路,問:“你信雅嗎?”
唐宋回的直接:“不信。”
桑邪聽見這兩字,神情先是一頓,隨後“呲”的笑出聲,無奈道:“也是,她這個女人確實不能信。”
唐宋不解桑邪這話的內容,發現也無法與其保持距離,看向這個喜歡故弄玄虛的女人,卻怔住。
這雙藍色的眼眸是怎麼回事?
桑邪牽起唐宋的手腕,輕輕一劃,那裡便流了血。
“你!”唐宋瞪眼。
“我必須這樣,才能知道敵人是誰,所以……失禮了。”桑邪說完,便將脣抵在唐宋手腕上。
這力氣,完全不是唐宋可以反抗,只能眼瞧着自己的血被這個女人飲入,眉頭緊蹙。
心裡卻有一個念想,她真的是殭屍?
不然怎麼會飲血?
那安雅……
桑邪只吸了一口,便從身上拿出醫用繃帶,幫唐宋包紮,藍色的眸子晃出一道光:“忘記我的出現,忘記我剛剛所說的話。”
唐宋黝黑的眸光忽然沉了下去,跌進桑邪的懷裡。桑邪面無表情,剛想將她帶到一個安全地方,內裡突然一陣翻騰,眉心皺起。
耳朵動了動,聽見不遠處凌亂的腳步聲,桑邪的身影瞬間消失在街角里。
劉鑫帶着警察來到街角處,發現了唐宋躺在地上,嚇的不輕,立刻讓人找醫生將唐宋送往醫院。
……
司法大樓,高級檔案室內,一個身影出現。
黑亮的皮鞋,踩在地面發出共鳴,穿過一道又一道門,直到來到第四道門,看着那被桑邪殺死的女屍。
輕哼了一聲:“真沒用。”
風從窗子外吹進來,看着窗外時發現掉落在地面的檔案資料,走過去俯身撿起,看着裡面的內容,目光散着寒意。
轉身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找人盯着唐宋,如果她說了不該說的,聽見的人和她都不用留了。”掛了電話,手指輕輕一動,檔案室內就起了一把大火。
……
夜空,一個身影從天而降,狠狠的跌在地上,好在這裡庭院很大,當人聽見響動出現時,早已看不見身影。
樂家古宅內,樂文瑤坐在電動輪椅上悶在爺爺的書房裡,翻閱着資料。
門口傳來傭人的聲音:“大小姐,溫泉已經打理好了,醫生的話是要您早些休息。”
樂文瑤正在幫唐宋尋找資料,聽見外面傭人的聲音便放下書籍,應了聲,操作輪椅離開。
看着傭人將書房大門鎖好,纔回到室內溫泉處,溫泉池三面都用玻璃圍上,四周掛着白紗簾,擡起頭便可以看着天空的彎月。
樂文瑤支走傭人,拿出手機關掉了房間裡的燈,只要月光,又播放着她喜歡的音樂。小心翼翼的直起身,擡起手脫下絲巾,解開上衣釦子,一件一件脫掉,並將白色長髮盤起。
黑暗中,展現着樂文瑤玲瓏般完美的身材。
扶着一旁的扶手,潔白的腳尖輕點溫泉,試了下水溫,溫度宜人,才一點點的將自己浸泡在溫泉裡。
長出一口氣……
四周霧氣繚繞,將樂文瑤淹沒其中。
樂文瑤緊閉雙眸,腦子裡卻在想着一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她同意了樂尚國際的事,那個女人也不來謝她,特別是遊戲室裡的事情,樂文瑤覺得自己失憶了。
不然爲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着時間,她被桑邪這個傢伙親了那麼久,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還有那些話,是真的嗎?
她真的是那個女屍?斷龍石都放下了,怎麼可能出的來,還是真的如她所說,是來討債的。
討債!?
是誰欠誰的!
最重要的是,她與桑邪到底是什麼關係?
樂文瑤決定腰好了就去雅苑找神婆,算算命,是不是招小人了?
“混蛋!你個不負責任的妖女,看我腰好了,不砍了你!”樂文瑤冷哼一聲後,卻聽見了一聲輕笑。
樂文瑤警惕的睜開眼,掃着房間四周,到處都是黑壓壓的,就她目前身處的地方最亮。
而此時她又沒穿衣服,腰傷又沒全好,特別是……手機也沒在手裡,最可恨的是房間裡還放着音樂,讓她分辨不出那笑聲是在哪裡出現的。
“誰?是人是鬼?”樂文瑤將身體靠在一個角落裡,瞧着眼前那片黑暗。
“你剛還要砍了我,又問我是誰?”
那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淡,但樂文瑤聽得出,這聲音不大對,好像在隱忍着什麼。
桑邪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在溫泉池旁,眉心微皺,直接進入了溫泉裡。
可是樂文瑤不是瞎子,她看的出桑邪是整個人跌進來的,先是嚇了一跳,想去扶又恨不得這個女人就這麼淹死。
但趁人之危,更不是她的風格,於是喚了句:“喂,你怎麼了?做壞事太多,遭報應了?”
那個跌入在溫泉裡的身影一動不動。
樂文瑤只能忍着疼走過去。
“喂,你要死死遠點!”可還沒靠近,就覺得一抹冰涼覆上她的腰身,沒等反應,桑邪的臉就映在她面前,兩個人的身體貼的特別近。
樂文瑤此時是什麼狀態?一絲不掛!想着這個女人這麼流氓,想後退,卻被桑邪緊緊的扣在懷裡,動彈不得。
不過在溫熱的溫泉裡泡久了,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冰涼的人抱着,就好像酷暑天吃了第一口冰淇淋一樣舒服。
樂文瑤深知比力氣比不過她,搞不好腰傷又要加重,不過好在都是女生也不會太吃虧,就沒多做反抗。
“你剛說我不負責,也就是說……你曉得我親了你?”桑邪傾身,將頭抵在樂文瑤的肩膀上,垂着眼眉,喃喃道:“那你也曉得我是誰了?”
溫泉在月光下,一蕩一蕩閃爍着微光,兩個筆直的身影就這樣貼着。
樂文瑤下巴微微揚起:“對!等我腰好了,一定砍了你。”
“你……不怕我嗎?”桑邪嗓音越來越低,眼底漸漸浮現藍色。
“怕你?怕你我就不是樂文瑤!”樂文瑤哼道:“不過你怎麼了?感覺你不太對?我可不會趁人之危。”
“既然你曉得我是誰,來找你自然是爲了,你的血。”桑邪直起身,看着滿是水汽臉頰微紅的樂文瑤,嘴角微微勾起,理智也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抽離。
“吸……我血?”樂文瑤盯着桑邪,又是這藍眼睛,不解道:“我和你無仇無怨,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桑邪沒有言語,擡手點了樂文瑤的穴道,脣順着樂文瑤的眉眼,一點點劃過,直到樂文瑤脖頸處……
樂文瑤不能動,也看不見桑邪,整個身體都緊繃着,心道:完了,她很可能明天就出現在法醫姐姐的解剖臺上了,而身上沒有一滴血。
原來兇手就是桑邪!
而且自己還會死在溫泉裡,被人發現……估計也泡腫了吧?還一絲不掛!這s市誰都沒看見她到底長什麼樣,這下是醜到家了!
只是幾秒的時間,樂文瑤腦子裡浮現出無數個假設,繞了好幾道彎。
以往樂文瑤脖頸處總是戴着各色的絲巾,如今泡溫泉周圍不會有人,自然不會戴,讓桑邪看見了被遮擋處的真面目。
在樂文瑤的脖頸處,有兩顆紅豆大的痕跡,只是看着桑邪眼底不受控制的滑下一滴淚,滴在溫泉裡。
這便是,安雅所說的“死亡印記”。
而這印記,就是她當年所造成的。
桑邪只是看着,便輕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