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老祖阮仲獻左掌瞬間泛起火光,遙遙一掌推出,數十個水桶大的火球隨着掌勢呼嘯而出,奔襲中急速變形,轉眼幻生成數十隻烈火纏繞的火豹。
孟秋一聲低吼,猛的一拍‘胸’口,同樣的一團火光竄出,並迅速巨大起來。
離開孟秋心臟的妖火發出一聲兇戾的鳥鳴,陡然變幻成十丈大的巨型火鳥。
六年前吞噬了十萬生人鮮血的妖火進化迅速,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已經不下於金丹期的修士,至少也達到了築基九層的實力。
火翅一扇,妖火疾飛出去,在虛空中形成了一道樓閣大小的火流,小屋大的鳥頭疾伸,一丈長的鳥喙連連啄動,將迎來的一隻只火豹吞噬到腹中。
剩下的火豹也被妖火十丈長的火翅一展,盡數攔截了下來。
阮仲獻白眉爲之一皺,有些不敢想象孟秋是築基期的修士,不明白他身上怎麼會有如此逆天的靈物。
再一掃阮家地域中十幾萬的鬼物,以及那上千只地煞蠍,阮仲獻不禁有些疑‘惑’,阮家爲何會招惹上這樣的惡魔,不禁對現任家主有些惱怒起來。
想歸想,阮仲獻還是嘴一張的‘射’出了一柄紫‘色’寶劍出來。
此劍是他在丹田溫養了近兩百年的法寶,此劍剛一飛出,迎風就長,瞬間變得巨大,足有十五丈長,劍寬三尺,劍身上鐫刻‘紫萼’兩個大字。
寶劍上無數的古樸符文纏繞,嗡嗡聲中有神聖的梵唱傳出,虛空震‘蕩’扭曲起來,一股巨大的靈壓罩住了近百丈的範圍。
狂風隨之大作,周圍的山巒受到靈壓影響,輕微的震動起來,地面的樹木咔咔的被壓斷,枝椏‘亂’葉飄落了一地。
離此劍較近的修士就受到影響,地面上的修士承受不住的被強行壓迫的雙膝跪地,虛空中的修士則被撞飛了出去。
妖火兇鳴一聲,體表散出十丈大小的火柱衝向巨劍,那火柱看上去宛如十丈粗的巨龍一般,硬生生的抵住斬壓過來的紫萼劍。
孟秋被紫萼劍靈壓衝撞,只覺全身血‘肉’要被撕裂,骨骼也是咯咯輕響,彷彿要被折斷一般。
孟秋低吼一聲,‘胸’中骨吼妖丹急轉,妖丹中的骨吼虛影如同突然甦醒,猛然竄出了妖丹。
孟秋背後的虛空泛起陣陣漣漪,緊接着浮現出來一個數丈大的骨吼的虛影,剛一成形便又撲向孟秋,再次融合到他的身體當中。
“吼——”
一聲如同雄獅的吼聲從孟秋口中發出,一股淡綠‘色’的霧氣從他口中噴出,籠上了上空的紫萼劍。
巨大的紫萼劍散發出兩丈長的靈光,將妖火的火光和孟秋的毒霧擋住,雙方暫時僵持在空中。
但這僵持僅僅過了片刻,紫萼劍就又緩緩壓了下來,孟秋加上妖火顯然還是不及金丹中期修士的法力深厚。
呼的一聲,一對巨大的羽翅浮現在孟秋背後,羽翅間繚繞的烈火隨即彙集成兩道火流,一道迎上空中巨劍,另一道則是襲向了阮家老祖。
阮仲獻伸出手掌畫了個圈,身前一丈處泛起點點靈光,轉眼間虛空出現了一面土黃‘色’的巨盾,擋在了他的前方。
孟秋心中計算了下時間,隨後猛的一扇羽翅,掉頭向阮家那些低階修士遁去。
阮仲獻白眉又是一皺,乾瘦的手掌探出,凌空一抓,空中立刻浮現出一隻巨手,向逃遁的孟秋抓去。
一股驚人的壓力傳來,孟秋看也不看的隨手向後扔出數十枚天雷子。
巨掌的靈壓震碎了天雷子,頓時虛空傳出一連串的爆炸聲,相當於數十名煉氣期修士的合力一擊,勉強擋住了襲來的巨掌。
孟秋藉助畢方羽翅的飛行速度,要比一般築基修士快得多,雖然在妖禽當中,畢方並不是以飛行著稱,但也不是人類可以超越的。
幾下閃動後,孟秋一頭扎進了鬼影和阮家修士的‘混’戰中,手中修羅槍一指,順勢就捅進了一個低階修士的後背。
“小子可惡!”
阮仲獻頓時明白了孟秋的意圖,他這是用阮家的低階弟子做擋箭牌,若是自己不顧一切的施展神通,勢必會‘波’及到阮家弟子。
孟秋像是打定了主意,攻進人羣的同時,虛空及地上的鬼影紛紛倦鳥歸巢般的向他涌來,亟不可待的鑽回了修羅血袍中去了。
另一處空中的地煞蠍也是接到了指令,同樣猝然的放棄了攻擊,向低階修士的戰團飛遁過來。
一個築基期的阮家長老恨極了孟秋,擡手一點身前靈劍,‘射’向了孟秋。
孟秋冷哼了聲,羽翅一扇,頓時在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到了一個阮家弟子的身邊,出手一抓那個小修士的肩頭,費力一甩,將他閃電般的扔向了追來的靈劍。
那個修士心中一驚,剛‘欲’有所反應,突覺頭頂一股恐怖的殺氣襲來,下意識的一擡頭,竟是家族長老的靈劍。
那靈劍金光纏繞,在離那小修士頭頂還有三丈時,噴吐出的靈壓就將他撕成了碎片。
這個長老誤傷了自家弟子,不禁更加悲憤,賭氣似的一引靈劍,又向孟秋斬來。
孟秋自然又是故伎重演,抓了個已經被鬼眼撕咬受傷的弟子,再次扔了過去。
這個弟子雖說受了傷,反應倒是快了許多,本能的祭出自己的靈器阻擋當頭劈來的靈劍,轟的一聲響後,這個弟子被轟了出去,在摔落地面的途中連吐了幾口鮮血,但卻是僥倖保住了‘性’命。
孟秋冷厲的眼神中不禁‘露’出對這個弟子的一絲讚賞,不過他卻絲毫沒有停下,如蝴蝶穿‘花’般不停的在人羣中穿梭。
一個遁速驚人的築基期修士,無恥的在低階修士中逃遁,‘弄’得阮家的家主和長老們氣憤不已。
雖然不恥於孟秋的行爲,卻是暫時沒有辦法阻止。
偏偏孟秋無所謂,他的臉皮厚起來也是相當驚人的,他纔不管什麼無恥不無恥的,只要起到他要的效果就行。
一個面‘色’赤紅的阮家長老,氣得空中一跺腳,手持一把寬闊靈刀,猛然向孟秋撲了過來。
“你好歹也是一派之主,有種別跑,與老夫面對面的大戰一場。”
赤面長老邊追邊大聲喝道,孟秋嘴角翹了翹,繼續飛遁,只不過他飛遁的速度卻是減慢了少許。
片刻後,赤面長老‘逼’到孟秋背後一丈內,口中大喝了一聲,雙手持刀向孟秋劈來。
飛遁中的孟秋猝然頓住,轉身‘挺’槍回刺過去。
赤面長老霍然驚醒,心中暗罵孟秋狡詐,他手中靈刀不及修羅槍長,忙改攻爲守,將修羅槍向一側格擋。
孟秋臂力超出常人百倍,赤面長老的奮力格擋,也只是讓修羅槍的槍尖偏出半寸而已。
噗的一聲,修羅槍刺穿了他的‘胸’口,距離心臟僅差一分。
孟秋不屑的冷笑,和自己近戰,對方還差得遠呢!在世俗戰場上,被他一槍捅死的將軍以及士兵,算算也有數千人了,豈是一個常年苦修的阮家長老可以力敵的。
但是接下來,這個赤面長老所做的事,還是出乎孟秋的意料。他左手握住修羅槍,不顧‘胸’骨斷裂的劇痛,閃電般的往前撲來,任由槍桿順着他的‘胸’口穿過,同時揚起靈刀,狂斬而來,一副拼命的樣子。
孟秋想都沒想,完全是本能的左手腕一抖,斷情匕首以每息一千刀的速度揮出。
赤面長老只是隱約看到一道璀璨的幽藍光芒劃過,便覺得持刀的手一輕,幾乎是同一時間,又感到了頸脖上一涼。
自己一刀斬下,卻沒有看到意想中的血脈迸濺,甚至連刀光都沒看見,他只看到孟秋‘抽’走了修羅槍,又無恥的逃了。
“我的靈刀那裡去了?”
赤面長老疑‘惑’不解,微微向右扭頭去看,驚詫的看到一個持刀的手臂向地面落下去,那把刀像極了自己的“天霸刀”,他剛想低頭看仔細些,結果他的頭顱也掉下去了,最後一刻,他看到了空中落下來一具斷頸處鮮血狂噴的無頭屍體。
孟秋天上地下的飛遁了一圈,將十幾萬鬼影和上千地煞蠍全都收了起來,此時阮家數千修士已經被殺進兩百人,重傷千餘人。
孟秋狂扇了數下畢方羽翅,又向阮家老祖飛去,同時丹田‘陰’靈力瘋狂的向修羅槍中灌注而去。
修羅槍發出嗡嗡輕響,隨之爆‘射’出邪惡的烏光,孟秋在飛遁中一抖修羅槍,槍纓處的嘯天骷髏空‘洞’的眼眶中亮起攝人心魄的血光,一股‘陰’森恐怖的氣息在虛空中瀰漫開來。
嘯天骷髏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同時一陣淒厲的鬼哭之聲響起。這鬼聲聽着並不是太響,卻是讓人心驚不已,在場的每一個修士都覺得氣血爲之冰冷,不由自主的直打寒顫。
鬼哭聲像是無形鋼針刺進了他們的腦府,不少修士忍不住雙手緊緊捂住了耳朵,境界再低些的甚至在痛苦的拼命抓撓着自己的腦袋,像是要摳出腦府中什麼東西似的。
孟秋又是一揮修羅槍,頓時一白一紅兩道靈光衝出槍尖,頃刻間幻化出一條冰龍和一隻火鳳出來。
那冰龍和火鳳並不凝實,只是兩個巨大的虛影,一左一右的撲向了阮家老祖祭出的紫萼劍。
有了孟秋的協助,已經快支撐不住的妖火頓時壓力減輕了不少,剛‘欲’再展神通,突然收到孟秋迴歸的召喚,有些不甘心的鳴叫了一聲,在空中急轉方向,撲向了孟秋。
妖火呼的一聲鑽入了孟秋的心臟,孟秋也不敢怠慢,趁着嘯天骷髏的鬼哭聲尚未潰散,他又是出乎意料的向阮家低階弟子飛遁過去。
此刻這一擊的目的很簡單,孟秋只是來接回妖火的。經過與阮家老祖短暫的‘交’鋒,孟秋已經認識到,就算手段盡出,自己也沒有能力戰勝金丹中期的修士。
所以孟秋躲到阮家弟子人羣中後,立即狂遁遠去,這一次,他是真的跑了。
至於阮家修士會不會追過來,孟秋不擔心,他現在的遁速,估計也就是阮家老祖能追上。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