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孟秋問及此事,蘇讓臉‘色’頓時黯然下來,眼神中‘露’出明顯的憂鬱。
蘇讓嘆了口氣,衝孟秋擺了擺手,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說來話長,此事孟公子就不必問了。”
孟秋看着蘇讓的表情,心中估計蘇家的這個未來‘女’婿,可能有些不足爲人道的事情。
若是換了旁人,孟秋也就懶得再問什麼了,但是想到蘇夢琪,他又有些猶豫起來。
沉‘吟’少許,孟秋‘摸’了‘摸’下巴說道:“說來話長,那就慢慢說,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也許我可以幫忙。”
蘇讓吸了口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盯着孟秋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孟公子真的願意幫忙?”
“蘇家對孟某有恩,有難處我自然義不容辭。”孟秋語氣堅定的說道。
蘇讓先是面‘露’喜‘色’,緊接着又有些猶豫的說道:“我雖不知孟公子究竟是何方貴人,但是此事並非錢財可以解決,不知孟公子與江湖幫派中人可有來往?”
“沒有!”孟秋淡淡說道。
蘇讓聞言神‘色’又是一黯,但孟秋接下來的話又讓他驚喜起來。
“不過,如果只是江湖中的糾葛,解決起來並非難事。蘇大夫只管將事情說來我聽。”
“多謝孟公子仗義,此事要從三年前說起。”蘇讓想了想說道:“與琪兒定下婚約的公子名叫樑中信,他原本並非天暴島之人,而是來自遙遠的天微島。說起來和我們相識的緣分倒與孟公子有些相像。”
蘇讓看了眼孟秋,繼續說道:“他剛到天暴島之時,也是身受重傷,同樣是小‘女’無意間發現,帶回醫館後救了他一命。”
“蘇姑娘還真是‘女’菩薩的心腸。”孟秋點點頭,‘插’了一句。
“是的,小‘女’天‘性’單純善良,確實做過不少善事
。而當初救回的樑公子比孟公子受傷還要嚴重幾分,我看他在天暴島舉目無親,後來便讓他留在了醫館中做事。樑公子做事勤快,而且本身也是‘精’通醫道,尤其他會配製一種叫做冷妝淚的神奇‘藥’汁,可以恢復‘女’子面容的一切創傷,堪稱神技。”蘇讓提起樑中信,言語中頗有些推崇佩服的意思。
“你是說可以治癒‘女’子面容的一切創傷,那天生的醜陋能否改善?”孟秋聞言心中一動,不過面上卻是很平靜。
“可以,樑公子配製冷妝淚功效匪夷所思,那段時間,很多‘女’子慕名而來,我蘇記醫館也是名聲大震。樑公子一直對小‘女’很好,後來向我提起想娶琪兒,我看他爲人踏實,也就應允了這‘門’親事。”蘇讓說着,神情又黯淡下來。
“冷妝淚帶來了聲望,也帶來了禍事。”蘇讓嘆了口氣說道:“天暴島有不少江湖勢力,其中最大的一個‘門’派是惡蛟幫,據說這個幫派就是皇家官府也不敢小覷。我還聽說,惡蛟幫中有仙師存在,樑公子的禍事就是因爲惡蛟幫。那一日,惡蛟幫的幾個‘門’徒把樑公子請了去,讓他給幫主‘女’兒治療醜臉。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可不知是什麼原因,偏偏樑公子不但沒能治癒對方,冷妝淚反而將幫主‘女’兒的臉醫治壞了,變得更加醜陋。”
孟秋點點頭,問道:“那樑公子如今身在何處?”
“還在惡蛟幫,被幫主高飛毒打了一頓,關進了死牢,說是不能治好他的‘女’兒高小魚,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惡蛟幫的死牢。我和琪兒去看過他一次,之後就不讓進了,現在也不知道樑公子怎麼樣了?”
說話間,房‘門’處突然走來一人,孟秋心神一動,不用回頭,已知是蘇夢琪站在了身後。
“爹!孟公子!”
孟秋微轉過頭,衝蘇夢琪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又回過來對蘇讓說道:“你說的惡蛟幫在什麼地方?我去把樑公子要回來。”
蘇讓頓了一下,有些擔憂的問道:“孟公子,惡蛟幫可不是善處,你切莫大意,若是再讓孟公子受到什麼傷害,老朽可就罪孽深重了
。”
孟秋呵呵一笑道:“你只管說出惡蛟幫的具體位置,至於怎麼做,孟某自有計較。”
“孟公子,你若要真去,我陪你一起去。”蘇夢琪暗自輕咬下‘脣’,接着眼神堅定說道。
劍眉一挑,孟秋有些意外的看着蘇夢琪,說道:“你一個弱‘女’子去了,只能添‘亂’,我獨自去惡蛟幫就可以!”
“不,孟公子仗義相助,夢琪感‘激’不盡,雖然我只是一介‘女’流,但是豈能讓孟公子孤身前往龍潭虎‘穴’?”蘇夢琪盯着孟秋的眼眸說道。
孟秋‘摸’了‘摸’下頜,沉‘吟’片刻說道:“蘇姑娘爲了情郎不惜以身犯險,孟某佩服,也好,你我就一同前往。”
聽到孟秋這麼說,蘇讓面‘色’一驚的想要說些什麼,孟秋一見立即阻止道:“蘇大夫不必擔心,我既然敢帶蘇姑娘一同前去,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護她周全。”
孟秋說完,對蘇讓略一點頭,轉身便往‘門’外走去,蘇夢琪也是急忙跟了出去。
……
惡蛟幫總舵設在聽‘浪’峰上,位於天暴島西南部,臨近無邊大海。
按照天星大陸的叫法,臨近島嶼的海域大都是以島名來稱呼的,就如天暴島周圍的海域,很自然的被稱之爲暴海。
若再細分,則是按方位被稱爲東暴海、南暴海、西暴海和北暴海。
從靜安城到惡蛟幫路程竟是極遠,凡人坐馬車需要十餘天的路程。孟秋帶着蘇夢琪坐在馬車裡問清情況後,不禁有些無語,早知道不如獨自一人飛遁而去。
不過他也不想耽擱太長時間,畢竟那個樑公子的處境不妙,多耽擱一天,就多了一份危險。
這倒不是孟秋急他人所急,只是他聽到冷妝淚的神奇功效,便多了一個心眼。
若是冷妝淚果真名副其實,極有可能治好沈玲瓏的面容
。但就這一點,孟秋無論如何也非要救出樑中信,獲得那冷妝淚。
把莊園的鑰匙‘交’給車伕,又給他些金銀,讓他暫且去莊園打理,而孟秋則帶着滿面疑‘惑’的蘇夢琪來到一處偏僻的街角,也不說話,只是伸手一搭蘇夢琪的腰背,便如飛箭一般竄上了高空。
到了高空後,孟秋左手一擡,將靈舟祭出停在雲間,肩頭一晃的帶着幾乎驚傻了的蘇夢琪穩穩落在了靈舟上。
過了很久,緩過神來的蘇夢琪驚訝的問道:“孟公子,你,你是仙師?”
孟秋點點頭道:“是,不但我是,你的樑公子多數也是修仙者。”孟秋頓了下又說道:“至少他以前極有可能是仙師,不然豈會煉製冷妝淚這般逆天的靈‘藥’?”
蘇夢琪愣了會兒神,漸漸的臉上‘露’出喜‘色’:“孟公子既然是仙師,那,那救出樑公子就不成問題了啊!”
“也不盡然,你不瞭解江湖,像惡蛟幫這樣的江湖勢力,要想安穩存在,背後定然是有修仙者甚至修仙‘門’派的支持。不過以我修士的身份去要回一個凡人,估計惡蛟幫是不敢不給面子的。”孟秋一邊駕馭靈舟飛行,一邊分析的說道。
靈舟在高空閃電般的劃過,越過數個城鎮和重重山脈後,終於來到了聽‘浪’峰附近。
孟秋略一沉‘吟’,也不降落地面,直接馭舟衝向了聽‘浪’峰接近山頂的一座宮殿。
孟秋目力非常人可及,遠遠就看到那座宮殿‘門’楣上掛着一塊牌匾,上面書寫着“惡蛟幫”三個鎏金大字。
在宮殿‘門’前有一片青石板鋪成的廣場,兩邊擺設了幾個放着各式兵器的木架,廣場上有數十名‘精’壯的青年,身穿統一的青‘色’勁裝,各自演練着刀槍拳腳。
當孟秋的靈舟緩緩從天而降,廣場上的武者皆是驚訝的停了下來。
雖說天暴島修仙者衆多,但是他們絕大數人並未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過,難免心生震驚。
將靈舟收起,孟秋帶着蘇夢琪向宮殿走去,廣場上的惡蛟幫弟子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上去詢問什麼
。
走了幾步之後,孟秋停下腳步,朗聲對衆人說道:“去給我通稟一聲,讓你們幫主出來見我。”
孟秋的聲音也不算大,但傳到四周惡蛟幫弟子的耳中,卻是猶如晴天霹靂,直震得衆人耳膜嗡嗡作響。
此話說完,頓時有人驚惶的跑向殿中回報去了。
不消片刻,殿中快步走出來四五個武者,最前面的那人濃眉闊口,面‘色’較白,下頜留在短硬如同刷子一般的黑鬚,目光炯炯有神而略帶凶狠之‘色’。
孟秋瞅了一眼當前那人,猜測此人應該就是惡蛟幫的幫主。
果然,那人走到孟秋面前躬身一抱拳道:“在下惡蛟幫幫主高飛,參見仙師大人,不知仙師來此有何吩咐。”
高飛的語氣恭敬,剛纔聽了弟子回稟,已知孟秋是修仙者,雖然不知是何境界,但是,就算是低階的修士也不是他敢隨意得罪的。
孟秋踱了兩步,然後纔不緊不慢的說道:“三年前你扣押的樑中信大夫是我朋友,我來是要帶他走,高幫主去把人放了,之前的事,我也就懶得跟你計較了。”
“這個……仙師見諒,樑大夫數月前就不在惡蛟幫中,已經被別的仙師帶走了。”高飛躊躇了一下後,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高幫主,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孟某可不是善男信‘女’,若是你言而不實,我怕你會再也見不到明日的日出。”孟秋淡淡的語氣中透出殺氣的說道:“我再問你一遍,樑大夫現在何處?”
高飛聞言心中一驚,忙又回話道:“仙師不要誤會,樑大夫真的不在幫中,兩個月前,海靈‘門’的仙師來此突然提出要帶走樑大夫,小的自然不敢違抗,此事幫中有不少兄弟知道,不敢欺瞞孟仙師。”
孟秋皺了皺眉,倒是未曾料到竟是白跑一趟,當下沉‘吟’了片刻,問了海靈‘門’的所在位置,只好又帶着蘇夢琪離開了惡蛟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