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興基此刻心中悔意大生,若早知道孟秋如此難纏,無論如何也不該得罪於他。
雖然還未到生死存亡的關頭,但是郭興基已然萌生退意,照現在的形勢看,莫要說斬殺孟秋,就是陰溝翻船,敗在對方手中都有可能。
可是一旦自己不能擊潰對方,或者不顧面子的逃回宗門,以此人睚眥必報的性格,只怕還會去海靈門中殘殺低階弟子。
郭興基到這時才知道,自己給海靈門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偏偏對方還掌握了空間神通,就算自己不顧一切的以命相搏,也不可能讓對方隕落。
郭興基眉頭緊皺,愣是想不出兩全之策。
“孟道友,你我勢均力敵,再打下去無疑是兩敗俱傷,不如就此停手,先前你殺我弟子之事我也不追究,一筆勾銷如何?”郭興基百般無奈之下,試探性的開口說道。
“把樑中信交出來,再和我談條件。”孟秋輕哼一聲,淡淡的說道。
“道友只怕誤會了,你所說的樑中信是何許人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此人並未來過我海靈門。”事到如今,郭興基也只能放低姿態,實話實說了。
孟秋聞言一怔,從其語氣中判斷不像是說假話。如果是這樣,難不成是自己被惡蛟幫一幫螻蟻戲耍了不成?
“郭掌門,你要想清楚,要是誆騙孟某,我定與你海靈門不死不休。”孟秋冷冷的沉聲說道。
“郭某可以對心魔發誓,海靈門絕無樑中信其人。”郭興基倒也能屈能伸,當下正色發誓道。
孟秋揉了揉太陽穴,略一沉吟的淡笑道:“既是你提出休戰,孟某多少要收點好處才行。”
“你要什麼好處?”郭興基微微一怔的問道。
“我要你送我些魔雀和對此雀的飼養秘術,而且孟某孤身一人,最近手頭有些緊湊,希望郭掌門能提供些靈石與我。”孟秋嘴角翹起,邪邪一笑道。
“你這是趁火打劫。”郭興基語氣一冷,有些氣憤的說。
“你要休戰,我要魔雀和靈石,要是覺得我要求不妥,我們繼續就是。”孟秋不喜不怒的淡淡說道。
郭興基之所以有求和之意,倒不是與孟秋的鬥法處了多大的下風,實在是不敢給海靈門樹此強敵,尤其此人手段卑劣,並不是那些注重名聲的正道修士可比。
思索了片刻後,郭興基說道:“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你也要立誓,不可再爲難我海靈門弟子。”
“只要你海靈門不來主動招惹我,我二十年內不動你海靈門!”
“二十年?”
“對,二十年後,誓言無效。孟秋雖不是正人君子,但是說過的話決不食言。”
“好,郭某信你一次。”
二人達成一致,各自收回法寶靈寵,一場大戰也就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了。
……
孟秋放出靈舟,馭舟往闐古城飛遁而去,他要去帶蘇夢琪離開,然後重回惡蛟幫興師問罪。
被一個世俗武者耍的團團轉,這讓孟秋非常不爽。詭計那惡蛟幫的幫主也是知道海靈門的行事作風,想借海靈門之手除掉自己。
孟秋不禁冷笑,這世上就用這樣一種人,明明可以輕易解決的事,非要自己往火坑裡跳。
不過經這螻蟻一鬧,孟秋倒是得了些好處,從郭興基手中得到了一百枚尚未孵化的魔雀蛋,又敲詐了數千靈石,可謂收穫頗豐。
雖然孟秋的靈石有數十萬,可是誰又會嫌自己的靈石多?
降落在闐古城,孟秋來到蘇夢琪暫住的客棧,蘇夢琪不在房中,喚來客棧小廝詢問,小廝說蘇夢琪昨日出去後就未曾回來。
聞言,孟秋面色頓時陰沉下來,在闐古城中,蘇夢琪並無熟人,一日一夜未歸,極有可能發生了意外。
此事怪不得客棧,但是孟秋微露殺氣的眼神讓小廝心驚不已,到孟秋離開客棧,瑟瑟發抖的小廝這才鬆了口氣,卻驚覺自己全身早已被冷汗浸溼。
放開神識在闐古城上空飛遁了一圈,依然沒有查探到蘇夢琪的氣息,孟秋頓在虛空,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腦府中神目獸妖丹運轉,孟秋額頭裂開琉璃神目,此目七彩琉璃之色閃爍,闐古城的大部分範圍內發生的事情盡入眼底。
片刻之後,孟秋一收神通,面上露出沉思之色,剛纔看到的一些事情引起了他的懷疑。
闐古城中,此刻有數十處人家在哭泣不止,那些人均未披麻戴孝,由此可以判斷,並不是家中有人逝世。既如此,那又所爲何事?
輕拍腰間靈獸袋,數十隻甲蟲大小的噬金蟻嗡嗡飛了出來,停滯在孟秋身前虛空之中。
孟秋口唸法咒,隨即數十道細如髮絲的黑色精神絲從其雙目眉心射出,分別進入了身前每一隻噬金蟻體內。
孟秋心分二用,施展了神遊千里的仙家秘術。
隨後,那些噬金蟻撲扇背上的透明羽翼,各自分開飛往了不同的方向。
孟秋自己也是身形一沉,向着最近的一處哭泣人家遁去。
來到的這家門前,只見一對中年夫婦兀自啜泣不止,那婦人更是哭得聲嘶力竭,跌坐在地上,神情悲傷之極。
那男人蹲在她身側,手扶婦人雙肩,雖沒有放聲大哭,也是流淚不止。
二人在門外傷心,引來不少百姓圍觀,有熟識的街坊鄰居上前安慰勸說。
“孩子她娘,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你家翠兒興許只是貪玩未歸,不一定會出事的。”一個面善的婦人勸說道。
“回不來啦……嗚嗚……定是又是被惡魔擄了去啦,我可憐的女兒啊……嗚嗚嗚……”那跌坐地上的婦人邊哭邊傷心的說着。
“太平了兩年,怎麼又出了這事?哎呀,我得回去看好我家丫頭。”又一個矮胖的中年女子在人羣中自語,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熱鬧也不看了,急急忙忙擠出人羣,神色慌張的往家跑去。
孟秋站在人羣外圍,靜靜的聽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說着話,不用上前詢問什麼,已經弄清了發生的事情。
放出去的噬金蟻有他的神識控制,數十隻噬金蟻猶如數十個孟秋的分身,在其他地方看到聽到的,也都大同小異,都是家中有年輕女孩兒失蹤不見。
聯繫起來一想,看來闐古城附近有人或某個組織在偷搶少女,依照這些少女失蹤時間都是在昨天來看,百姓口中所說惡魔多數是修仙者。若是凡人,不太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將此事做得毫無痕跡。
這樣判斷下來,蘇夢琪應該也是落到了此人手中。
孟秋得到線索,稍微沉思片刻,便急速闖入了闐古城的城主府。
這裡的城主是個只有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官員,身上同樣有淡淡的靈力散出,不過其修爲就不堪入目了,只是煉氣期二層的入門境界,名字叫曾廣富。
孟秋心中擔心蘇夢琪安危,也懶得讓城主守衛通報,直徑向城主府中走去。
“站住,你什麼人,怎麼敢亂闖城主府?”守衛拔刀攔阻。
“滾開!”孟秋心情不是太好,隨手一揮,將那守衛揮出二十丈外,落地時便沒了氣息。
“帶我去找城主。”
孟秋對另一名嚇得呆如木雞的守衛命令道,那守衛哪敢多說什麼,急忙哆哆嗦嗦的領着孟秋前行。
路上有巡邏的士兵經過,看到情況有異,便有人慾攔阻問話。
可惜孟秋殺心已起,根本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同樣的大袖一揮,又是十幾人飛了出去,頃刻就要了那些人的性命。
以孟秋的神通,自然可以控制力道,完全可以饒那些士兵性命,只是他本就是惡人,心情好的時候一切好說,此刻心情不好了,莫說是十幾個無辜士兵,就是成千上萬,他也不會慈悲爲懷,必然照殺不誤。
孟秋的這一舉動,引起城主府內一陣**,不知發生何事的士兵們開始集合。走到城主殿前,已經有上百名手持刀槍的士兵嚴陣以待。
孟秋冷哼一聲,再次擡起手臂,準備大開殺戒。
“道友住手,你乃修道之人,豈可如此濫殺無辜?”說話間,一個身穿白色長衫的中年修士猝然出現在門前。
“城裡有不少女子失蹤,告訴我是何人所爲,此人身在何處?”孟秋放下手臂,冷冷的問道。
此時,城主曾廣富也走了出來,聽到孟秋問話後,看了眼中年修士,然後對孟秋說道:“你是何人?”
孟秋嘴角一翹,冷笑一聲後,肩頭猝然一晃,人如閃電般越過衆多士兵,詭異般的出現在曾廣富面前。
“是我在問你話,輪不到你來問我,”孟秋說話間,伸手一探,扼住了曾廣富的咽喉要害。
“說!我要找的人在哪裡?”孟秋冰冷的看着曾廣富說道。
“我……咳咳,我剛上任,咳咳,我不知道。”曾廣富被扼住了咽喉,說話有些困難。
“既然不知,插什麼嘴?”孟秋手指用力一扣,掐碎了對方咽喉,一擡手,將他扔回了城主殿中。
身邊的中年修士眼見情形不妙,剛要阻止孟秋行兇,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城主已然命喪黃泉。
孟秋如此兇殘,加上又是修仙者,圍在他身後的士兵一見,紛紛向後緩慢退去,生怕自己被孟秋盯上。
“你說!”孟秋一側頭,看着那個煉氣後期的修士淡淡說道。
“那人是名散修,名叫伏東,據說洞府建在仙螺島,那座小島就在西暴海偏北位置。其他的晚輩也知之不詳。”中年修士屈於孟秋淫威,忙抱拳躬身,小心的回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孟秋突然轉移了話題問道。
“晚輩趙龍。”中年修士微愣一下,老實回到道。
“你不必迴天暴宮了,以後爲本尊辦事!”孟秋手中一彈,在趙龍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一道極細微的青光射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現在你暫代闐古城城主一職,調動全部力量調查失蹤少女的去向,有新的消息立刻用傳音符回稟。若是陽奉陰違,我會讓你好好嚐嚐附骨斷魂針的滋味。”
孟秋體表光華一閃,遁上高空的同時,留下了警告之語。
待到趙龍從驚惶中恢復常態,孟秋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