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漓和帝天凌登基稱帝,此後便共主天漓真域。
白雪落在了他們的衣袍上,絲毫不打亂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反而服服帖帖的,讓他們在這大雪之中身姿更加的挺拔,恍若天神。
“帝!天!凌!你王八蛋!”
就在衆人露出笑容的聲音,一道極爲憤怒的聲音卻從遠處天際傳了過來,諸神祇臉色一變,紛紛站了起來,一臉的警惕。
難不成在這個時候,果真有人膽敢來天漓真域造次?!
而此時,唯獨東池漓和帝天凌臉上的表情十分的怪異,東池漓偷偷地掐了一下帝天凌的腰,小聲道:“都是你,幹嘛把他丟走?現在儀式還沒結束,他現在肯定滿肚子都是火!”
帝天凌:“……”
竟是一臉無辜地望着東池漓,眼神裡都是在問她:那現在要怎麼辦?
東池漓捂了捂額頭,搖頭嘆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但我敢肯定,自尊心那麼強的習芒,被你丟到隔壁地星去,他現在唯一的念頭……一定是想把你胖揍一頓。”
東池漓說話的時候,諸神祇方纔看到,一頭龐大的身影,以及其快的速度,從遠方轟隆隆地席捲而來。
赫然是習芒的本體——祖青雀。
“大膽!誰敢破壞我外孫的登基儀式!”藍定海拍了拍桌子,怒斥了一聲,旋即就朝祖青雀迅速地掠了過去。
東池漓連忙叫道:“藍——外公!別動手!”
但是東池漓喊話已經來不及,藍定海一拳朝祖青雀轟了出去,幾乎有裂天之威,磅礴的神力剎那滌盪而出。
如今藍定海可是全靠着帝天凌和東池漓給他長臉,他勢必要在衆人的面前,好好地表現表現自己身爲外公的能力。
茫茫的冰川上好似有大海在流動的聲音,藍色的神力涌動着朝祖青雀拍打而去,聲勢驚人。
“滾開,你這個臭老頭!”
豈料,祖青雀咆哮了一聲,猛地揮開遮天羽翼,一股強悍的龍捲風就這麼捲動了起來,嘩啦啦地將藍定海的攻勢捲成了破碎,無盡的水花砰然爆炸,盡灑四周。
藍定海大怒,當即腳底一跺,右手成爪,一片汪洋憑空出現,快速地凝聚成一隻巨爪,若不是連雪星的靈氣濃郁,空間穩固,恐怕這裡早就被捏出了一片星辰虛空。
“別打啊!”東池漓急得大喊,“都是自己人!”
“我今天非得扒了帝天凌的皮不可!”
祖青雀怒斥了一聲,竟直接無視了藍定海的巨爪,整個身軀陡然狂捲了起來,恍若白色磚頭一般,“咔嚓”一聲就將藍定海的海洋巨爪鑽成了粉碎,然後朝藍定海衝了過去。
狂風將四周的物事都卷得亂七八糟。
諸神祇一臉的無奈,卻並沒有出手,他們之中大部分都知道,眼前的祖青雀就是習芒,也是一直都藏在東池漓身體裡的神域通緝犯。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對習芒作出什麼動作,反而現在個個臉上都露出了饒有興致的表情,似乎要觀賞一場好戲似的。
只不過藍定海一直都不太瞭解這件事情罷了,而且即便是聽過,他也不能容許有人打擾這場登基儀式。以後天漓真域跟天海真域可必定是友好關係的。
眼見着習芒來勢洶洶,藍定海臉色一變,覺得硬碰硬自己必定要受不小的傷,便連忙閃到了一邊去,暫且避其鋒芒。他原本以爲祖青雀會朝自己再度衝來的,豈料祖青雀徑直化作了習芒人身的模樣。
一道白色長虹徑直劃過祭天台下的長道,徑直朝帝天凌衝了過去。
如今習芒的實力可是堪比化魂神,而帝天凌不過是剛剛踏入心緣神不久罷了,如果帝天凌當真被習芒逮住了,那可就有些好玩了。
畢竟兩個人一向“積怨”已久。
東池漓拉了拉帝天凌的手,示意他趕緊用虛空法則離開圜丘。
然而,帝天凌不僅沒有動。
而習芒更是伴隨着他的一句:“怎麼,你想逃嗎?”來到了東池漓和帝天凌的眼前站定。
東池漓皺眉:“鳥人,別鬧了,今天是我和藥店的登基大典,你已經攪得天翻地覆了,再鬧下去,我這臉上的面子就掛不住了。”
但是習芒並沒有理會東池漓,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帝天凌,那墨綠色的眼眸潛藏着無盡的寒意:“你就是千方百計想把我從這白癡的身邊弄走麼?”
帝天凌的氣勢沒有退縮:“是,又如何?”他淡淡地看着習芒,又張口道,“因爲阿漓是我的妻子,而不是你的。”
習芒眯了眯眼睛,冷笑道:“怎麼,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你此時還想用虛空法則將我送到其他地方去嗎?送到一個離這白癡很遠的地方?同樣的方法,在我的身上不可能被你得手第二次。”
東池漓站在一旁,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涼颼颼的,這兩人一來一往的,話語間的敵意簡直猶如風霜刀劍。
“哼。”帝天凌冷笑了一聲,旋即又淡淡道,“既然我還站在你的面前,聽你的廢話,我就沒這樣打算將虛空法則用在你身上第二次。我確實很想讓你走,阿漓也勸過你走,然而你不走。我無計可施,因爲我知道你同阿漓的關係非同一般,甚至於我對阿漓所做的事情,還沒有你爲她付出的多。是我搶走了她,我很抱歉。”
“……”習芒臉上的憤怒稍微退了去,片刻後方才惱火道,“搶走?你想太多了。我和她的關係,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從來沒有你想的那種男女之情。”
“哦?照你這麼說……”帝天凌眯了眯眼睛,“等事情辦成之後,更或者說,是萬雀真域的事情解決之後,你便會離開阿漓?”
習芒沉默了一會兒,話也沒說,就化作一縷煙進入了東池漓的體內。
東池漓:“他……”
帝天凌握了握東池漓的手心:“沒事,他自己會想開的。”
“好吧。”東池漓輕輕地點了點頭。
此時的她,竟不敢開口去同習芒說話,即便旁人聽不到他們的對話。
她知道,習芒方纔只是在竭力否決自己的內心罷了,即便這是掙扎。他對東池漓的好,世間很難有人能夠抵得過他,甚至是帝天凌。
可是這樣的事情,總會有一方受傷。
東池漓只能盼望,習芒總有一天自己能夠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