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不大不小的無極不緊不慢地在麥田之間穿梭,它們的後方是一片茂密的叢林,瓊林玉樹、鬱郁蒼蒼。
呼——
兩頭無極粗重的喘起氣,一名女子從它的背上躍了下來,拍了拍它,無極便化作一道流光,鑽入了她的眉心,而後又有兩道流光鑽出,又是兩頭威風凜凜,且精力充沛的無極。
旁邊那頭無極也鑽進了女子的眉心,而它的背上則躍下來一名書生樣的儒雅男子。
他笑道:“寒漓姑娘,沒想到你這人倒是挺奇特的,竟然能夠將如此兇獸裝入自己的體內,妄仙道中似乎還從未聽說有人有這般能力。你這身體內,究竟有多少頭這般魂獸,這一路上可是換了不少啊。”
兩名男女,正是前往縣城的東池漓和魚生。
他們從那茂密叢林之中穿梭而來,此時正走在一片金色的麥田之中,此時正是初秋。
四周金燦燦的,不時有麥香撲面而來。
東池漓倒是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味道了,當年在東城、漓城,還有天元城的郊外正是這樣欣欣向榮的場景。
她笑道:“說出來只怕你不信,我有一魂獸空間,裡面藏有數億魂獸,實力參差不齊。這些馱着我們的無極,已經是實力最頂尖的了。它們對這妄仙道也是不熟悉,改日我放它們到村子四周習慣習慣,之前倒是忘了。”
二人重新躍上新出來的無極身上,又向前行進了去,速度倒也不慢。
東池漓雖然有孕在身,但在無極的背上,自然是穩穩當當、如履平地一般,並不會覺得顛簸。
因爲前往縣城有一定的距離,如果光是走路的話,只怕要消耗將近半天的時間,東池漓擔憂自己此時的體力支撐不來,便喚出了無極。
這些無極不僅能夠加快他們到達縣城,也能夠鍛鍊鍛鍊它們對妄仙道重力的習慣,以備將來不時之需。只不過這些無極需要不斷地交替,否則它們的體力亦是支撐不住。
所以東池漓這纔想起來,等回漁村後,還要將無極們都放出來適應適應,順便利用妄仙道濃郁的靈氣提升修爲。
魚生一開始被這些無極嚇住了,不過後來便慢慢習慣了。
雖然魚生只是個普通人,但對東池漓來說,卻有着再造之恩,若沒有他,便不會有如今生龍活虎的東池漓。
他們在麥田裡又行進了一段路,魚生說道:“下來走路吧,前面就是縣城了,不能再騎行這些無極了,恐怕要嚇着縣城裡的人,守衛也不會放行。”
東池漓點了點頭,便隨他一起跳下地面,收回了無極。
“來,上來。”魚生指了指自己的背,在東池漓的面前背對着她彎腰而下。
東池漓愣了愣,旋即笑道:“不用了,我自己走便是,我又不是小孩子,何況我還是神祇,你是普通人,哪有神祇被普通人背的道理?”
“哪來那麼多廢話?你是女人,我是男人,你缺手缺腳,我四肢完善,況且醫者父母,揹你很正常。”魚生略帶不爽地說着,旋即拍了拍自己的背,不容置否道,“上來吧。”
東池漓默了默,她是極不願上其他男人的背,但此時盛情難卻,況且魚生是醫者,東池漓嘆了口氣,便上了魚生的背。
魚生揹着她,穩當地往前走了去。他並不覺得奇怪,東池漓卻覺得拘謹,背挺得直直的,生怕胸脯貼在了魚生的背上。
魚生也不在意,往前走了會兒,前方就出現了一個縣城,城牆矮矮的,竟像是沒有任何防備兇獸、不速之客的樣子。
東池漓有些茫然,她即便是在放逐之地,也從未見過這樣疏於防範的縣城,不禁詫異,難道妄仙道是這般的安全麼?
兩週依舊是麥田,繞上一條大路後,路上的人便多了起來,正在談笑風生。只不過他們都是往回走,只有魚生小心地走在深的車轍旁,往縣城中走去。
一名認識魚生的路人,迎面走了過來,笑道:“魚大夫,又來城裡買藥材啊?今日來得有些早啊!平日你都得傍晚纔到,在城中住一夜纔回去,怎麼今日還不過午時就到了?你背上之人是誰?”
東池漓想想自己此時的面容,怕嚇着人,便趁那人還沒有靠近,連忙低下了頭。
魚生笑道:“是來買點藥材回去的,這次算是連夜趕路,因着我背上之人懷了孕,卻不大正常,帶她來看看。”他總不能說是背無極駝過來的。
那路人湊近了看看,見東池漓低着頭,便笑道:“你們村也是厲害,這都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了,竟然還懷得上孩子。神奇,改天去你們村抓幾條魚去,一定是魚的效果。”
魚生還是笑:“隨時歡迎。”
那人又寒暄了幾句,便走了。
東池漓卻氣不打一處來,惱火道:“什麼白髮蒼蒼的老婦,我還年輕的很!”
魚生淡淡道:“都兩萬多歲了還年輕?況且你臉上的疤,確實看起來皺巴巴的,猶如老婦之皮相。”
東池漓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你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特別欠揍。”
魚生道:“謬讚。”
東池漓伸出手打了一下魚生的後腦勺,魚生呼痛了一聲:“你是修道者,你打得我頭碎了不要緊,你如何落腳?”
東池漓哼道:“到了縣城了,我還沒地方住?”
魚生驀地將東池漓放了下來,淡淡道:“去吧,你試試自己進城,怕你不認識城牆上的字,那叫清潭縣。”
“哼,自己進就自己進。”東池漓一蹦一蹦地就往前走去,所幸離城門只有一百米了,不然她可受不了假裝成普通人,像兔子一樣蹦路。
魚生亦步亦趨地跟在東池漓後面。
越靠近城門,便越聽得見城裡的熱鬧聲,清潭縣裡這般鼎沸,定能找到不少她要的信息。
東池漓心生嚮往,越加賣力地蹦着。
她的奇怪行徑,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蹦到城門口,便被守衛攔了下來,皺眉道:“阿婆,你是誰?從哪裡來,這個時候進城做什麼?你一個人?”
阿婆……
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