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空間,只有薛洋的狂笑聲,還有遠處衆人心中莫名的悵然若失。
然而,薛洋笑着笑着,臉色就詭異了起來,他回頭看向了那個深坑,他聽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他聽到了似乎有人從那個深坑中站起來的聲音了!
她還活着?
薛洋驟然擡頭看向那長相猙獰的褐鬃,心中驚道:不可能!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道黑影攜着渾身的血腥之氣,從深坑之中躍了出來,落地之後,又猶如一道遠處射來的黑光一樣,迅速地掠了過來。
咔嚓!
薛洋看着那轉眼到跟前的黑光,還在懵逼之中,陡然覺得下巴傳來一陣可怖的劇痛,只聽得“咔嘣”一聲穿透整個頭顱的聲響,薛洋就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嘭。
薛洋摔在遠處的地上,並且往後滑了好長一段距離,後滑的趨勢才停了下來。
他渾身疼痛的在地上躺着。
而這片空間裡,除了颶風吹響的聲音,還有隱隱的一片倒抽氣之聲。
“她竟然還活着?怎麼可能啊!那是褐鬃的全力一拳!”
“天啊,你們快感受一下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是不是見陽修道者!”
衆人越發凌亂地難以置信。
陸德嶸恍然大悟:“原來她一直激怒薛洋,是爲了藉助薛洋而讓自己突破啊!這個女人……不僅勇敢,而且膽子非常大啊……不知道她剛突破見陽,是否能夠完美地控制見陽的能力?”
他又看了看,旋即點頭:“看樣子在如此短暫的瞬間,她已經習慣了見陽的能力,不像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突破的人。”
東池漓曾經無數次有過質地飛躍的突破,自然能夠讓自己在最短暫的時間內習慣更強大的力量。
薛洋望着那站在原地的東池漓,想要怒吼,卻發現自己的下巴已經碎裂,而且牙齒都崩掉了幾顆,這個該死的女人,纔剛剛突破到見陽,竟然就已經擁有了這樣強悍的力量。
他捧着下巴,非常艱難地口齒不清道:“原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
東池漓扭了扭脖子,又轉了轉手腕、腳腕,冷冷地說道:“不然呢?你認爲一個前不久還活得好好的人,沒事就想尋死是正常的嗎?愚蠢!”
“你!”薛洋竟吐不出言語來了。一方面他的下巴實在是疼痛,無法快速而痛快地說話,而且他一直時間也不知道該回應東池漓什麼,越迴應只顯得自己越愚蠢
。
此時東池漓的傷勢已經因爲修爲的突破而脫胎換骨了,那些被削掉的皮肉已經迅速地重新長出,就連被長劍沒入的骨骼也癒合了起來。
整個身體從來沒有這樣輕鬆過。
伸展伸展了四肢後,東池漓對薛洋勾了勾食指,說道:“薛洋,起來呀,是時候來一場正義的決鬥了。讓大家看看,是你這個浸淫見陽數十年的人厲害呢,還是我這個剛剛突破見陽的菜鳥能贏呢?”
薛洋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了起來,下巴的疼痛也好了很多,他不信邪地對東池漓說道:“好,既然如此的話,那咱們就公平地來一場,其他人不得插手。”
他轉頭對屍骨宗人叫道:“所有人都給我住手!今天這綠洲能不能拿下,就看這一場了!只要我贏了,我們將肆無忌憚地踏平石頭鎮。如果我輸了,這次就暫且饒過石頭鎮,我立馬帶人就走!”
“很好,就喜歡你這麼痛快的人!”東池漓雙掌一擊,對前方屍骨宗人英氣地喊道,“薛洋叫你們滾到一邊去,聽到了沒有?快滾!”
屍骨宗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便只能收手,果真退到了一邊去,冷冷地望着“作死”的東池漓,因爲他們真的不相信一個剛剛突破到見陽的人,能夠贏得了薛洋。
此時衆人都已經不再交戰,所有的元相也都收了回去,但並不見得這片空間就空曠了許多。它依舊擁擠,依舊充斥着可怕的氣息。
褐鬃露出了它殘暴的眸光,一拳就朝東池漓砸了下去。
但現在的東池漓動作矯健了何止是數倍,這一拳還未東池漓跟前的時候,她已經足尖一點,飛掠而出。
伴隨着一聲巨響,沙塵瀰漫中又出現了一個巨坑。
褐鬃接連幾拳,東池漓雖然都堪堪躲了過去,但當褐鬃也動用了仙力能量後,東池漓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薛洋見狀,氣惱道:“你是在輕蔑我嗎?難道你想用你的凡胎肉體去抵抗我的褐鬃元相?你的元相呢?叫它出來啊!”
不止是薛林,在場所有人都以爲東池漓是在羞辱薛洋。
東池漓站在原地愣了愣,方纔醒悟了過來,她現在是見陽了,是有元相的修道者了!
她竟然一時之間忘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我也是有元相的人了。”東池漓面紅耳臊地乾咳了一聲,衆人爲之絕倒。她便指着前方,大吼一聲,“出來吧,我的元相!”
一股意念瞬間傳導到了心境之中,心境的血海開始澎湃了起來,靈氣便瘋狂地朝東池漓的心臟匯聚而去。
她的背後開始出現了血色的煙霧,猩紅猩紅的駭人心魄,而且這血煙之中還隱隱有一股讓人幾乎跪下的壓力滌盪了出來
。
衆人吃驚地望着漸漸凝聚起來的血煙,紛紛猜測是什麼樣的元相能夠產生這樣的威壓:“難不成是天地異獸?恐怕只有異獸纔能有這樣的氣息了!”
薛洋也是緊張無比,如果真的是能夠壓制褐鬃的元相,那這一戰,他未必能夠取得勝利。
東池漓緊張地回身望了過去,方纔她並沒有注意心境內元相的變化,她非常期待自己的“真龍元相”!
但當元相徹底形成後,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東池漓望着那散發着嗜血示意的巨大元相,猶如五雷轟頂一樣地喃喃道:“說好的……龍呢……”
她眼前是一杆幾乎要穿破蒼穹龐大血槍,血槍從血煙之中穿天而上,即便是靜靜地屹立着,也足以讓人感受到它那隱隱散發的可怖威壓。
依照血槍散發出的氣息,應該不會比獸類元相弱。
之前還害怕自己會是兵刃元相,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兵刃元相。
“怎麼會是血羿呢?”東池漓一臉地疑惑,死死地望着血槍元相,緊接着雙眸之中陡然綻放光芒,她驀地狂笑了出來,“是意荒!它是意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