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營城中休息了七天時間。
東池漓的門便被敲響了,外面傳來畢恭畢敬的聲音:“無心樓主,我們準備出發去天穹山了,不知道無心樓主和他們是否可以啓程了?”
東池漓睜開了眼睛,從牀上跳了下來,打開房門,笑眯眯道:“隨時都可以出發。我們遠征軍還有一個不錯的優點,便是隨時都可以啓程。”
在這名年輕修道者疑惑的目光下,只見東池漓站到院子裡,淡淡地說道:“爲了大夏的榮耀,啓程!”
然後東池漓背對着年輕人勾了勾手:“走吧。”
等年輕人走出院子的時候,他險些沒將自己的眼睛挖出來,只見三千九百名遠征軍穿着破破爛爛的勢力服,已經於清晨的陽光下,整整齊齊地站在了院子前面。
整個遠征軍都被光照得閃亮閃亮的,宛若鋼鐵軍隊,強悍!
無常似乎是因爲勢力服破爛不堪了,竟換上了自己那跟帝天凌似的白袍。
東池漓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帝天凌。
但很快就搖了搖頭。
東池漓皺起了眉頭,走到無常的身邊,然後竟當着衆人的面,拎起了無常的耳朵,咬牙道:“臭小子,小小年紀不學好,學會了當刺頭啊?不要因爲你媽是頭頭,就這麼肆意妄爲,快去換上大夏勢力服!”
三千九百名遠征軍頓時鬨笑。
無常臉色剎那漲紅,以前都沒有這麼丟臉過,真是有損他在他人面前高冷的形象,他趕緊道:“媽,可是我勢力服破了。”
即便如此,東池漓也覺得無常似乎跟着遠征軍混得開朗了許多,比帝天凌那面對陌生人時的冷漠,要有人情味了許多呢。
東池漓就越發沒好氣了:“這裡哪個人的勢力服不是破的了?我沒有準備那麼多勢力服,每個人一套,湊合着穿穿!”
說起來,走了這幾年,就連新加入的遠征軍,也在七天前的交戰中,將勢力服給戰破了。就只有東池漓整天閒閒沒事幹地在一旁吐納天地靈氣,所以她的勢力服還跟嶄新的似的。
無常臉色越發地漲紅了,他小聲道:“可是褲襠破了。”
東池漓分明是聽到了,卻還是故意大聲道:“你說什麼?哪裡破了?怎麼跟着遠征軍這麼久,說話還這麼細聲細氣的?大聲點!”
無常幾欲崩潰,迫不得已大聲吼道:“褲襠破了!”
“哈哈哈……”後方的遠征軍衆人是笑得捧腹前仰後合,眼淚都飆出來了。不過大家平日裡都打成一片,是非常鐵的兄弟關係了,所以並不是真正的嘲笑無常,要說的話,恐怕是寵溺。
甚至遠征軍裡面,還有一些中土非常稀少的女修道者,大概有十八名,這其中就有一半對無常芳心暗許,甚至有一些還時常對無常暗送秋波。
這聽說無常褲襠破了,都一個個英姿颯爽地喊道:“無常,把褲子給我,讓我給你補補唄?哈哈哈……”
東池漓瞪了一眼無常,並且彈了一下他的腦門:“你就不會縫補一下麼?大家的勢力服都是破了補,補了破,這樣反反覆覆折騰起來穿的,就你嬌貴。”
無常尷尬道:“不會。”
就連東池漓身後那鎮營城年輕的修道者都笑了。
東池漓翻了翻白眼,不過想想以前無常大概也沒有衣服會破掉的時候,就算是破掉了,也會有無邪幫忙縫補,她伸手道:“拿來。”
無常一愣:“什麼?”
東池漓咬牙:“什麼?勢力服啊!難道你真的想要把你的勢力服,給那幾個對你芳心暗許的姑娘們縫啊?不害臊!”
遠征軍又是鬨笑,那幾個女遠征軍還果真囔着:“哎呀,我們要幫忙縫,樓主不要去幫他呀!”
無常這纔將那破破爛爛的勢力服遞給了東池漓。
東池漓接過勢力服,從空間戒指中拿出針線。
她背後的那年輕修道者一急:“無心樓主,我們的人還等着——”
他話還未說完,東池漓的手“唰唰唰”一陣讓人眼花繚亂,然後東池漓就將勢力服遞給無常了:“去吧,穿上,以後別再當刺頭了。”
無常就捧着衣服跑進附近的一間屋子換衣服了。
年輕修道者一陣目瞪口呆:“這……這就縫好了?”這他孃的什麼手速啊!是真的縫好了,不是亂縫,就一個眨眼功夫縫好了?
東池漓淡淡道:“縫好了。”
只有遠征軍對東池漓的手速見怪不怪了,畢竟她兒子的手速也是快得很,常常切磋切着切着就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很快無常就穿好衣服跑了回來,站在隊列前面的時候,還嘟囔着大喊:“你們這羣幸災樂禍的傢伙,樂什麼樂呢?但願以後你們每次交戰都破褲襠,破到補不起來!”
衆人越是發笑:“可是我們會用其他的布料補上啊。”
“小無心啊,下次褲襠再破了,找姐姐來給你補補啊,哈哈哈……”
“好了好了,不笑了。”東池漓一聲令下,衆人就安分肅靜了下來,她看着衆人,這才點頭道,“行,我們出發前往天穹山,爲了大夏的榮耀!”
三千九百名遠征軍高呼:“爲了無邪!”
東池漓臉一黑:“你們故意的吧?”卻瞟到無常自個兒在那憋笑,遂一腳踹了出去,“臭小子,皮癢了是不是?皮癢了我抽你幾下?”
無常果斷拒絕:“不要。”
遠征軍又是止不住的大笑。
然後,東池漓帶着遠征軍,就這麼笑了一路,緊接着同鎮營城要去天穹山的修道者們匯合了起來,遠征軍這才安分守己,不再發笑了。
那跟了一路的年輕修道者,一個勁地感慨:這到底是什麼存在啊?爲什麼這樣的存在,偏偏是這樣的強大!
匯合起來,東池漓這才發現,那所謂要帶他們所有人一起去天穹山的指路老者,還當真是一個老者,他已經老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了。
而且,指路老者還得讓人揹着,是個卻邪修道者,已經是即將踏入棺材的人了。
東池漓甚至擔心,他是否能夠走到天穹山……
指路老者用那已經不太清楚的口齒,笑眯眯道:“不用擔心,不用擔心,雖然我一把年紀了,但指路還是沒有問題的。我這次出來,主要就是想趁着死之前,再走走中土這片讓我眷戀的土地,也帶帶這些孩子們,希望自己最後還能幫上點忙。”
“哦,好……”東池漓只能這樣回答。
真是前路渺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