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煞毫不客氣地衝向習芒,演武臺下原本噪雜的聲音,頓時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掐斷了一樣,倏地悄無聲息。
原本低着頭的無邪,瞬間又擡起頭來,目不轉睛地看着演武臺上。
嘭!
在短短的瞬間內,習芒和鴉煞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碰撞了一次,氣浪卷出,狠狠地撞向演武臺。雖然臺下的人知道臺上的能量絕對不會危及到自己,但他們見到這股能量席捲而出,還是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便看見那氣浪撞在氣罩上,重新蕩回了場中。
“今天,我一定會讓你死。”鴉煞紅着眼睛,惡狠狠地說道,“以免將來,你再讓讓無邪傷心!”
“哼。”習芒一言不發,只是冷笑了一聲,旋即擡起一腿,朝鴉煞重重地甩了出去。
因爲在演武臺上,而演武臺非常之小,所以習芒和鴉煞都不能化作本體,只能以人形交手,但這樣二人也都是半斤八兩,誰也不能化本體,就是誰也佔不到便宜。
而且鴉煞在上次重傷之後,實力就削弱了許多。
如今同習芒之間誰勝誰負,在交戰還沒有達到尾聲之前,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更無法確定鹿死誰手。
嘭!
鴉煞舉起自己的左手來,格擋住了習芒的右腿,旋即右手抓上了習芒的小腿,五指瞬間長出了鋒利的黑爪來,朝習芒的小腿刺了進去。
習芒眼眸一凜,整個身軀轉了半圈,強行將自己的右腿從鴉煞的手中抽離了出來,站在地上卻一個踉蹌,他發現自己的右小腿已經被鴉煞抓出了幾道血痕來。
鴉煞先行佔據了上風!
“習芒叔叔!”無邪在臺下大吃一驚,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了。
一落在東池漓的邊上道:“你覺得誰會贏?”
“我怎麼知道?”東池漓搖了搖頭,“我現在對習芒的實力也不太瞭解了,他自從來到這妄仙道後,修爲像是突飛猛進了,但鴉煞即便是受了重傷,他的實力依舊不能小覷。”
“那你擔心習芒會死麼?”
“習芒會死?呵,開玩笑。”東池漓嘴上這麼說着,但實際上內心還是極爲忐忑的,她拿不準。
如果習芒就在這演武臺上出了意外,不僅是她會難受,就連無邪也會難受一輩子吧。
這次的鴉煞,當真是亂來了。
鴉煞這種“長痛不如短痛”,想殺了習芒的想法,在無邪這種敏感心思的人身上,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在習芒這件事上,無邪只會“長痛”。
東邊月嘆氣道:“人啊,人啊,總是逃不了一個情啊。我知道他們終有一戰,只是沒想到鴉煞這麼沉不住氣。”
習芒見自己的小腿被鴉煞的爪子劃出了幾條血痕,並沒有氣惱,而是淡漠道:“這爪子,醜,太醜了。無邪,會喜歡上這樣的你,那就太奇怪了。”
“你!”鴉煞被激,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好像騰起了煙,氣得他再度朝習芒衝去。
習芒卻是微微一跺腳,登時就有棱冰從演武臺上直接暴漲了起來,鴉煞一時不察,一腳踏了上去,便覺得劇痛從腳心竄滿全身,而且一股寒意瞬間就要將其籠罩。
鴉煞渾身又疼又冷,渾身瑟縮了一下,牙齒都在打顫,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演武臺的溫度驟降了許多,到處都瀰漫着寒煙。
雖然有氣罩阻隔寒意,大夏樓又被熱氣瀰漫,但臺下的衆人,望着太上的情況,卻總覺得身體上好像颳着寒風一樣,整個人都覺得寒冷。
鴉煞猛地將自己的腳從棱冰上拔了出來,血流如注。
他下意識地豎起了耳朵,卻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他轉身看向無邪,發現無邪也在看着他,但目光裡盡是乞求,而不是疼惜。
咔嚓。
鴉煞覺得自己的腦中好像有什麼被崩斷了一樣,無邪不關心他,無邪不關心他,無邪只關心那個該死白毛鳥!
如果白毛鳥不死,那麼他就永遠不可能在無邪的心中有一席之地!
鴉煞紅着眼睛咬了咬牙,咆哮了一聲,青筋開始暴起,整個人都變得猙獰了起來,而且就連氣勢也攀升了一截。
“鴉蛋兒!”無邪驚呼,“不要!”
然而鴉煞好像聽不到聲音了一樣,耳邊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氣聲,他握起了拳頭,原本被寒煙籠罩着的演武臺,頓時又有了一股黑煙。
黑煙同白煙纏繞在了一起,似是不死不休,瘋狂地要將另一方給驅散一樣。
習芒見狀,並不示弱,一寸又一寸的寒冰,從他的腳下迅速地蔓延了出來,攀爬上了氣罩,將氣罩凝成了寒璃,裡面的情況用肉眼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便只能通過仙識去查看了。
嘭!
習芒同鴉煞再度發生了碰撞。
拳與拳的碰撞,雙方誰都沒有佔到便宜,但氣罩上的寒璃,卻已經裂開了無數的痕跡,只不過轉眼又凝結了去,一股接着一股的寒意,完全不停歇。
東池漓當真是捏了一把冷汗,習芒和鴉煞已經交手數回合了,但究竟誰贏誰輸,根本沒有定論。
就在二人近戰的時候,鴉煞張開口,一黑色鳥嘴頓時出現,狠狠地啄向了習芒的眼睛。
習芒冷哼了一聲,在他的臉前,猛地出現了一面冰,鴉煞的鳥嘴“鏗”地一聲撞在了冰面上,寸不能進,但鴉煞眼眸一厲,黑色鳥嘴猛地綻放出刺眼的黑光,“咔”地就刺進了冰面,然後扎進了習芒墨綠色的右眼中!
噗!
鮮血飛濺而出,濺在了冰面上。
“習芒叔叔!”無邪大驚,急得想要去爬演武臺,但是演武臺四面八方都被冰覆住,她休想上去。
鴉煞一喜,正想退後狂笑的聲音,卻發現自己的鳥喙已經被牢牢地釘在了冰面上,他內心一沉,猛地發現這面冰和其他的冰不一樣,它要堅固了很多,無論自己怎麼掙扎都掙扎不脫。
而且冰面直接阻隔了他和習芒,想在下面攻擊習芒也不得,習芒此時已經將自己牢牢地護在了冰面中。
此時,四面八方的冰,從鴉煞的四周豎了起來,旋即將他封在了其中。
習芒捂着自己不斷流血的右眼,後退了幾步,淡淡地看着鴉煞,道:“我知道你很容易也很快就能夠掙脫這幾面冰,但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