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雖然變化很大。
在真龍族沒有離開前,這裡應當和諦兕山的藏龍淵沒有什麼差別。若硬要說有所區別,那可能就是這裡的靈氣似乎沒有諦兕山濃郁,而且同這天地,也沒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東池漓覺得,真龍族的舉族搬遷果然是搬對了。
端木緣對這裡依舊是很熟悉,即便這裡溝壑縱橫,在高空中也能夠一覽無餘,但幻陣依舊存在,端木緣帶着衆人進了幻陣,來到了內部。
呼——
一陣風輕輕地吹了過去,在峭壁上回蕩了過來,微微響着那代表空曠的回聲。
端木緣眉頭一皺:“奇怪。”
東池漓問:“怎麼了?”
端木緣往前走了幾步,旋即化作一頭巨龍,猛地對四周咆哮了起來,龍嘯一陣陣地激盪開去,在遠處又迴盪而來,整個舊藏龍淵都是它的咆哮。
東池漓也注意到不對勁了。
這裡太過寂靜了。
端木柯他們似乎已經不在藏龍淵了,否則怎麼會不迴應端木緣的吼聲?
她對端木緣喊道:“難道族長他們不在這裡?那他們會去哪裡?你知道嗎?”
端木緣落了下來,搖頭。
禹琨道:“怎麼?你們和真龍族長約定的地方並不是這裡?”
東池漓道:“不,的確就是這裡,千真萬確。可能他們已經提前離開了,但當初是說好的,一定要等到我們來,他們纔會出發去炏流河。”
端木緣臉色一變:“難不成他們出了什麼事,不得不提前離開此地?”
“我看看。”東池漓在四周轉了一圈,回來道,“這裡並沒有打鬥過的痕跡,剛纔在外面看也沒有打鬥過,應該不是出什麼事,而是聽到了什麼消息纔是。”
禹琨道:“我們這就去炏流河看看?”
東池漓:“好。”
衆人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了舊藏龍淵。
舊藏龍淵和炏流河離得並不遠,在地理上的因素也是導致從前真龍族和血鳳族發生矛盾的主要原因之一,畢竟一山不容二虎。
前往炏流河的路上,東池漓發現,瀾桑山果然同以前大不一樣了。
原本瀾桑山的空氣充滿靈氣,並且非常水潤平穩,如今空氣中的靈氣微微動盪,似乎潛藏着駭人的殺機,而這附近分明沒有人在交戰。
能夠導致這種情況的,要麼遠處正在發生可怕的大戰,要麼就是瀾桑山的修道者們人人自危,時時刻刻都在戒備。
東池漓踩了踩地上的泥,皺眉:“不如往日溼潤了。”
端木緣道:“是啊,我也奇怪呢,沒想到這次洗盤竟然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啊,連氣候都變了。”
半橘生喃喃道:“這對於修道者來說都是災難,對於普通人來說呢?恐怕是末日。”
氣候變化對於修道者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若不仔細去觀察的話,甚至察覺不到,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卻不一樣了。
途經一些村莊,果然發現這些村莊已經成了死村,一個普通人都沒有活下來,滿地都是森森白骨,他們並不是被修道者打死的,而是因爲氣候變化,染了瘟疫,就這麼活生生病死的。如果他們是修道者,哪怕是無相修道者,也不會受這氣候的影響而喪命。
即便普通人相對於修道者來說,甚至可以用螻蟻來形容,可衆人依舊是心情沉重。
端木緣嘆氣:“這瀾桑山究竟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突然就要洗盤了?”
東池漓也很想知道,甚至帝天凌也參與到了這其中,難道這次的“洗盤”跟他,或者說,跟扶桑有什麼關係嗎?
她擡頭望向了半橘生。
半橘生連忙搖頭:“這是瀾桑山的事情,我瞭解也不多,瀾桑山快要洗盤也是扶桑告訴我的,其他事情你問我,我也不知道。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
東池漓遂不再問半橘生,本來從半橘生口中就很難套出什麼東西來。
甚至因爲半橘生想要東池漓恢復記憶的緣故,東池漓如果沒有必要,一般都不會跟半橘生進行言語、眼神交流。
半橘生也不失落,她相信隨着東池漓修爲的進步,遲早都是會恢復記憶的。她還會暗暗竊喜,將來東池漓恢復記憶後,想起自己這麼冷落她,一定會後悔莫及的。
這就是閨蜜,一個相對於姬無夢來說,無可挑剔的閨蜜。但對於此時的東池漓來說,卻是一個莫大的負擔。
衆人很快就趕來了炏流河。
炏流河依舊是熾熱無比,岩漿滾滾。
爲了避免被發現,只有東池漓、半橘生、端木緣和禹琨四人,他們沿着炏流河,謹慎地往血鳳族聚居的地方靠近。
走到了曾經有血鳳族從河裡涅槃而出的地方,往前方那一望無際的血色堡壘望去。
靜,還是非常安靜。
東池漓一愣,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覺得眼前的血色堡壘沒了初次見到時的氣勢,而且有些地方看起來怪怪的,又不敢上前去細看。
她推了推旁邊的端木緣,小聲道:“我怎麼感覺……這裡也空了?”
端木緣忙不迭地點頭:“我也覺得裡面半根鳥毛都沒有。”
東池漓試着往前方拋了一顆石子,沒有動靜,她又往炏流河中踹了一塊巨石,火浪濺高,還是沒有動靜。
端木緣氣急敗壞道:“你這樣做,就算裡面有血鳳,也未必會意識到被入侵了。”他言罷,莫得伸長脖子。
“吼——”
端木緣纔剛吼出半聲,就被東池漓死死地捂住了嘴,低聲罵道:“你瘋了啊!要是裡面有血鳳,被你這麼吼一嗓子,咱們四人全得完蛋!”
但是端木緣的那半聲吼聲,已經蕩在炏流河上空了……
東池漓緊張壞了。
可是過了一會兒,血色堡壘竟然還是沒有迴應。
禹琨往前走去,徑直將仙識給覆蓋了過去,緊接着皺眉道:“這裡也沒有血鳳。”
藏龍淵不見真龍族,炏流河不見血鳳族。
他們都去哪兒呢?
端木緣駭然驚呼了一聲:“不是說瀾桑山洗盤嗎?不會他們已經被洗了吧?”
東池漓沒好氣地踹了一腳端木緣:“你以爲是在刷盤子啊?這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啊。”
半橘生忽道:“這裡有打鬥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