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東池漓笑着笑着,就不時將頭往後看去,一臉的擔憂。
藏夢人不由得說道:“你一直看我做什麼?”
“胡說八道,誰在看你。”東池漓白了一眼藏夢人,然後憂心忡忡道,“現在習芒應該還在聖殿中吧,我們就這樣走了,如果虛空風暴捲了出來,他會怎麼樣?”
藏夢人嗤笑了一聲道:“我說漓妹,你當着帝天凌的面,說習芒,真的沒關係嗎?”
東池漓擡起頭來,看了一眼滿臉淡定的帝天凌,噘嘴道:“當然沒關係,因爲習芒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鳥人罷了。不過……我現在真的很擔心習芒啊,我們要不要回去救他?問問罰罪太上,他究竟把習芒關在哪裡了。”
說着,東池漓就焦急地要從帝天凌的懷中掙扎下來。
“別動!”帝天凌卻一臉怒容地瞪着東池漓,將她牢牢地鉗制在懷中,寒聲道,“就連你爹和我爹都無法對抗的虛空風暴,你去了只能是送死。而且,寒皇說了他並不會死,既然身爲半神的他都不會死,那身爲無極的習芒,又豈會有事?”
東池漓抿了抿嘴,只能咬牙點頭道:“我知道了。”
旋即東池漓就望着昭明峰上那漫天的星辰虛空發起了呆,她又一次引起了災難。如果東池漓沒有帶寒戰來聖殿的話,寒戰就不會撕裂虛空,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可是,她想要的救習芒。
讓她再選擇一次的話,她還是會選擇帶兵來聖殿。
她不會後悔。
只要躲過虛空風暴這一劫,聖殿遭此浩劫,習芒必定能夠逃出聖殿的掌控。
帝天凌帶着東池漓和藏夢人掠過了天機城的上空,狂風已經颳得街道上一片凌亂,萬巷皆空,人們都已經急急忙忙地逃出了天機城。
轟隆——
也就在這個時候,巨大的轟鳴聲從昭明峰的方向傳了過來,東池漓回頭一看,就被遠處的景象驚呆了。只見狂暴的風從星辰虛空中劇烈地颳了出來,星辰虛空被撕得越來越大,風暴越來越強勢,漫天都是灰白的勁浪在席捲,猶如龍捲風一樣,昭明峰的山頭都被掀了起來,捲進了星辰虛空中。
“我的老天!”東池漓眼睜睜地看着昭明峰被掀開了蓋,想畢聖殿中的無數的大殿都已經全部化作了齏粉,那這樣的情況下,習芒、寒戰、罰罪太上真的能夠安然無恙嗎?
“怎麼辦怎麼辦!”東池漓抓緊了帝天凌的領子,焦急得渾身都在顫抖,“他們不會有事吧?即便身體是沒有事,但倘若被刮進了星辰虛空中,跟我一樣被帶到了其他的地方,就不一定在放逐之地之中了!怎麼辦!”
藏夢人從帝天凌的背後伸出一隻手來,然後敲了一下東池漓的腦袋,皺眉道:“讓你不用擔心,你便不用擔心,即便是真的被帶入了星辰虛空中,寒皇曾經在神域中生活,比你更瞭解星辰虛空,瞭解每個位面的結構,況且,每個位面都有神虛天,他肯定能夠找到方法回來。”
東池漓委屈地摸了摸額頭,看着遠處的昭明峰依舊是心驚膽顫。
在帝天凌的飛掠下,他們離昭明峰越來越遠,也離天機城越來越遠,可是在東池漓徹底看不見天機城的時候,她看到虛空風暴肆虐了天機城的上空,將天機城的磚瓦、城牆,摧毀得漫天飛舞,飛沙彌天。竟是分辨不出來了,那是靈域中昔日最繁華的城市——天機城。
“阿門,這都是我的錯。”東池漓揉了揉太陽穴,嘆氣道,“如果天機城中曾經的住民都撤退到嶺東郡的話,不管去了幾個,嶺東郡就收留幾個。”
“你還挺有慈悲心。”藏夢人冷冷地笑了一聲。
東池漓搖了搖頭:“我慈悲?那這個天下便沒有歹毒的人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問帝天凌道,“藥店,你說我慈悲不?”
帝天凌低頭看了一眼東池漓,然後使勁地搖頭:“我肩膀上有好多你的牙印。”
東池漓臉倏地就一紅,一巴掌蓋在了帝天凌的額頭上,斥道:“誰跟你說這個,胡說八道什麼。”
藏夢人翻了翻白眼,悶道:“把我放下來吧,這裡大概已經安全了。”
帝天凌停下了動作,將二人都懸空放了下來,然後回頭看了過去,遠處天和地已經分辨不清楚了,灰塵彌天彌地,猶如沙塵暴襲擊了那片區域一樣,完全看不清楚任何的建築,更看不到人,只不過威力比沙塵暴可怕了何止數十倍。
無數的流民還在下方的地面上奔逃着,哀嚎着,咒罵着老天爲什麼要降下這樣的橫災。
東池漓的一顆心還在劇烈的狂跳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窒息的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扼住了她的脖子,她悶悶道:“即便是半神之間的交戰,也沒有這般威力,我從沒有見過這麼可怕的場面,虛空風暴,毀滅了一片區域。恐怕之後整個承宗大府都要遭殃了。”
藏夢人和帝天凌都是默然不語。
東池漓抓了抓頭髮,抓狂道:“以前撕裂虛空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啊,怎麼最近一連發生了兩次?難不成虛空風暴移動到了放逐之地的附近?”
“也許吧。”藏夢人略微皺了皺眉頭,眼中似有沉思。
“不知道爸和罰罪太上離開昭明峰了沒有。”東池漓咬了咬脣,握緊了拳頭,“等虛空風暴結束後,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帝天凌揉了揉東池漓的發,淡淡道:“誰知道這虛空風暴要刮多久呢。”
也就在此時。
一道黑影從前方的漫天煙塵中迅速地出現,他瘋狂地掠了出來,速度達到了極致可怕,甚至連東池漓都驚歎,她最極致的速度也沒有這樣的快!
“可能是爸或者罰罪太上出來了!”東池漓驚喜地叫了一聲,旋即就朝前飛掠了過去。
東池漓掠出了一段距離,卻忽然驚疑地叫了一聲:“咦!”
那身影赫然不是寒戰,也不是帝天罰!
在東池漓的魂識中,它在煙塵中振着寬大的羽翼,羽翼微微一振,便能掠行很長的一段距離,體型龐大到遮天蓋地,而在它的身體周遭,煙塵絲毫不能近它的身,仿若出淤泥而不染,雪白絨羽上散發着淡淡的藍光,白淨而聖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