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人這麼一突然的接近,東池漓的情緒瞬間就緊張了起來,整個人忽地就處於一種臨界點,她感覺自己的生死劫又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激發出來了。
血絲就要爬上東池漓的眼眸,這回要將她掩沒的,是死劫,是殺戮。
眼前的這個老人有危險,她要殺了他!
“你退開,冷靜點。”一落見勢不妙,連忙再次竄回了東池漓和老人之間,並且低喝道,“何姑娘,攔住她。童濤,過來。”
何惜君點了點頭,就將呼吸急促的東池漓拉到了一邊,竭力地安撫着東池漓。東池漓眼中的血絲忽隱忽現,顯然處在掙扎的狀態中。
童濤站在一落的身旁,對那老人瞪眼道:“你是什麼人,說什麼東姑娘的身上有你的味道,說清楚!否則——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
在神域裡,可沒有人在乎什麼倚老賣老、爲老不尊、尊老愛幼的原則,因爲每個神祇的壽命都非常的漫長,長得老,不一定年齡就大。
老人望着東池漓,皺了皺眉頭,旋即右腳一踏,赫然消失在了一落和童濤驚駭的眼眸中。
而此時的東池漓,徒然感覺一股強大的危機衝着自己撲了過來,她剎那間推走了何惜君,右掌轟然迎了上去。
轟隆——
氣浪狂暴地炸裂開來,整個鐵匠鋪瞬間坍塌,煙塵滾滾沖天而起,四周的鐵匠鋪具是驚呆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有人欺負那廢物不成?”
“是不是那廢物給人家打了什麼破爛魂器,人家上來報復尋仇了?”
街道上一片議論紛紛,卻沒有人走出鐵匠鋪,討論了一會兒,他們就又低下頭去打造兵刃了,一個老不死的廢物罷了,引不起太大的關注。
等等自然會有人來收拾一地狼藉的。
不過,怎麼過了許久,還不見那四個外域人出現?
……
城外的一個茂密森林裡。
老人一手抓着滿眼通紅的東池漓,落了進去。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啊!”東池漓狀若癲狂地怒吼着,血絲布滿她的眼眸,連臉龐都泛着兇厲的紅。
磅礴的神力要從她的體內涌出來,但老人只是點了點東池漓的身前,一股氣罩就將東池漓完全籠罩了起來,她的神力根本釋放不出來。
而這些神力就在氣罩內肆意地亂竄着,轉眼間東池漓就遍體鱗傷,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眼眸中的血絲也褪了一些。
她死死地盯着老人,低吼道:“你是誰,你爲什麼要抓我!”
“我說過,你身上有我的氣息。”老人的聲音不再沙啞,反倒洪亮而嚴肅了起來,是中年男子的聲音。
東池漓恍惚間,竟覺得自己聽過這道聲音,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不由得又問了一次:“你到底是誰?”
“我?”老人驀地直起了腰,一下子比東池漓高了許多,雖然他臉上的蒼老依舊不變,但氣質卻改了許多,分明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我是臨昭。”老人微微一笑,旋即放開了東池漓,嘖嘖道,“你的劫,竟然是罕見的死劫。”
“我還有生劫呢。”東池漓抱怨地說了一句,根本來不及想“臨昭”這個名字是不是在哪裡聽過,自己的體表被自己的神力颳得遍體鱗傷,她的脾氣一下子又爆了起來,眼睛通紅,氣得一掌就要朝臨昭按過去。
臨昭卻只是微微一擡頭,東池漓就整個倒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噗——”東池漓肺部一疼,一口鮮血當即吐了出來,渾身疼得她打起滾來,不過神智也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眼眸恢復了清明。
臨昭負手呵呵笑道:“果然對付死劫的人,只有讓她痛了,纔會忘記了殺念。我一開始不過是懷疑你是否惹了死劫,區區一試探,你就把我的鋪子……哎……”
東池漓捂着眩暈的頭,從地上坐了起來,閉着眼睛喃喃道:“試探?竟然是試探我……你……臨昭?臨昭……臨昭……”
東池漓豁然瞪大了眼睛,擡起頭來,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着臨昭。
臨昭!
“月夜掌控神,乃神界至高無上的存在……等汝半載,終到甦醒之日,方纔吾已爲汝洗煉經脈……不求記此恩惠,願與交好,吾名——臨昭!”
“月夜掌控神,乃……既汝到來,吾便將此斷手贈與你……不求記此恩惠,願與交好,吾名——臨昭!”
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臨昭!
曾經在東池漓初到靈域時,在魂力測試上,神臨並且幫助東池漓洗練經脈,一舉從築基境一重到築基境六重的神祇!而且自此以後,因爲東池漓經脈的拓寬,修煉的路上也輕鬆了不少。
後來在蠻火城,東池漓又得到了臨昭神的神之右手,從那以後,東池漓靠着刑天和神之右手翻雲覆雨,靠着它覆滅了燕城,在靈域大放光彩!
東池漓能達到今日這個強大地步,自然有臨昭的一部分功勞!
“你竟然是臨昭神……”東池漓訥訥地說道。
臨昭淡淡地點了點頭:“是我。”
“那你他嗎還對我動手!”東池漓呸了一聲,“當初還冠冕堂皇地說得那麼好聽,什麼月夜掌控神的子嗣,不求記恩惠,願與交好呢,呸!”
臨昭也不介意,呵呵笑道:“我自然是要試探你的,如果不是死劫,我會放過你,但如果是死劫,我身上恰有一物能夠一定程度地抑制死劫的發作。”
“是什麼?!”東池漓連忙站了起來,朝臨昭跑了過去,“哎,對了,你之前說我身上有你的氣息,是不是因爲它?還給你,還給你,我們交換吧!”
說着,東池漓從空間戒指中,將神之右手掏了出來,遞給了臨昭。
臨昭失笑道:“你認爲我現在還會需要它?”他舉了舉自己的右手。
東池漓皺了皺眉頭:“那你要怎麼纔會把抑制死劫的東西給我?”
“原來你是臨昭啊……”一落驀地從遠處掠了過來,落在了東池漓的身後,呵呵笑道,“你如今的樣子,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來了。你這樣子,是爲何?”
“你是?”臨昭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了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