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野的生死,幾人就暫且擱置到了一邊。
王免之和來自尖臧城的神祇向東池漓、帝天凌具體講訴了這兩年來大蠻聖地的變化,特別是人心上的變化。
帝天凌聽罷方纔點了點頭,難怪他一醒來就覺得自身信仰之力又多了許多。
如今蠻殿的勢力在大蠻聖地已經是不見了蹤影,就算還有一些餘孽,也因爲沒了利益,就不再替蠻殿辦事了,何況蠻神還在姜赤子的掌控之中。
於是,許多人便爭先恐後地去拍東池漓、帝天凌、姜赤子的馬屁,畢竟他們是滅了蠻殿的人,巴結他們總歸是沒有錯的。
姜赤子道:“對了,無心姑娘,既然白衣小哥已經醒過來了,我們真的不考慮換個地方嗎?陳本祥剛剛又派人來說話了。”
東池漓冷笑了一聲,說道:“不用了,我們在這裡住得挺好的。他老費這歪心思做什麼?客棧裡有陣法,安靜得很。”
帝天凌忍不住問道:“陳本祥是誰?”
東池漓道:“索劍城的城主,我們現在住的就是索劍城的一家客棧。陳本祥覺得我們住這是委屈了,所以一直派人來勸導我們換個地方,他安排了一個不錯的府邸。我覺得沒必要,就沒有搬過去。一旦受人恩惠,以後便有了負擔,而且也不想看他們諂媚的嘴臉。這些日子一直嘮叨着,要在大蠻聖地成立我們自己的勢力,類似於蠻殿。”
“何必呢?”帝天凌咧了咧嘴,“有好地方爲什麼不住?我們救了整個大蠻聖地,是他們受了我們的恩惠。難道我們是那種住了一個宅子,就要想着報恩的人嗎?”
東池漓一愣:“那倒不是……”
帝天凌拍了拍東池漓的頭:“有便宜不佔,倒不像你了。我們搬過去吧,住幾天。”
東池漓只能點頭:“好……”他還真是一個不客氣的人!
二人動作有些親暱,親暱得屋中的其他人都下意識地別過了頭,面紅耳臊的。活了一大把年紀,啥恩愛沒見過,但眼前這狀若尋常的秀恩愛,卻跟放了一個超閃的神技似的,亮得他們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姜赤子點了點頭,說道:“那等會兒鄙人就去知會一下陳本祥。”
“好。”東池漓點頭。
“唔……”就在幾人談話的時候,蠻神再次幽幽地醒了過來,姜赤子眼疾手快,再次一掌拍在了蠻神的腦袋上,只聽得頭骨“咔嚓”碎裂,蠻神就再次暈厥了過去。
王免之等幾個神祇,頓時閉上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姜赤子,甚至有人問:“他……他就是昔日蠻殿蠻神嗎?”
姜赤子冷笑:“不是蠻魚又是誰?”
幾個神祇頓時大爲驚歎,圍着滿腦流血的蠻神嘖嘖稱奇,這就是昔日呼風喚雨,大蠻聖地至高的存在——蠻神啊!
如今在姜赤子手中,卻不過是一個待宰的羔羊罷了。
姜赤子道:“如此我們要怎麼處置他?”
帝天凌沉吟了一會兒道:“這樣吧,你先把他帶下去,等我們到陳本祥安排的宅邸中後,再去細細審問他關於大蠻聖地的事情,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神虛天的位置。”
姜赤子點了點頭,旋即就領着王免之和其他幾位神祇出去了。
東池漓揮手關了門,旋即轉過頭來,看着帝天凌的眼睛,攪着手指頭猶豫道:“我……我真的可以讓邱野活過來嗎?”
帝天凌將東池漓攪在一起的手指分開,輕輕道:“難道你忘了你曾經在迷墓山下,讓竹棧後的竹子都活過來的事情了嗎?”
東池漓焦急道:“可是那是植物!我怕控制不住玄寒水的份量,畢竟它也可以殺人。”
“又不是讓你現在就去復活邱野,你急躁什麼?”
“……”
“安心修煉,等離開大蠻聖地,還有許多事情等着你。”
“哦。”東池漓愣愣地點了點頭,旋即抓頭道,“不過,我怎麼都沒有想到,姜叔竟然會對邱野……”
帝天凌一把撈過東池漓,讓她貼在自己的胸前,然後輕輕說道:“在遇見你之前,我也從未想過我們會有今天。就像陷入了泥潭,分明越陷越深,卻絲毫沒有要抽身離開的意思,寧願長久地沉溺着。”
這樣的情話,東池漓越聽越覺得害臊,乾脆埋在帝天凌寬敞的胸膛上,不再說話了。
帝天凌忽然道:“我的衣服你換的?”
東池漓面紅耳赤道:“屁話,不然還是姜叔換的?又不是沒看過,哼。”腦海中便閃過當日在竹棧,帝天凌赤條條走出澡間的模樣,更覺羞澀得可怕了。
……
幾天後,帝天凌疲軟的身子終於恢復得差不多了,幾人便來到了索劍城城主陳本祥安排的宅邸中。這個宅邸非常幽靜,而且環境優美,可以看出陳本祥爲了巴結東池漓他們,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陳本祥領着東池漓三人,一邊將三人領着往新宅邸的大廳中走去,一邊笑道:“三位除了姜前輩,白衣公子和無心姑娘都是驚才絕豔的大能人啊!不僅年紀輕輕,而且還能夠越級殺人,當真是厲害。我還以爲你們不願接下我的款待呢,三位可都是救了大蠻聖地的聖人,爲你們安排這處宅邸,還算是委屈了你們。”
東池漓淡淡道:“不會。”心中卻是暗自厭惡,這陳本祥的馬屁也是拍得夠響。
陳本祥見東池漓應話,便繼續笑道:“當然會!我覺得吧,既然三位聖人推翻了蠻殿,是否也該成立自己的勢力?也讓我們大蠻聖地的人,能有個信仰的存在是不?而且這樣對你們是大有益處的,大蠻聖地原本沒有信仰你們的人,都會跟着去信仰你們,那實力自然是突飛猛進的。”
東池漓皺眉道:“我們並沒有這個意圖,蠻地的人想信仰誰,便信仰誰去,與我們無關。我們很快就要離開大蠻聖地了,你這個時候讓我們成立勢力,莫不是要等我們離開大蠻聖地後,越俎代庖?自己成爲下一任蠻神?”
陳本祥臉色一變,連忙搖頭道:“無心姑娘說笑了,在下豈敢。”他的額頭冒着冷汗,分明就是這樣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