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十多名卻邪打手,好像也是拍賣行和丹峰會特意請來的,出手都極爲老辣
東池漓和喬長風奮力殺來殺去,根本佔據不了上風。
而且劍雪枯只是心生巔峰罷了,雖然他實力不錯,但總歸不能像東池漓和喬長風一樣越殺越勇,他只能且戰且退,退到一邊暫時保護着易海帆。
會場因爲打鬥,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桌子已經全部都被砸成了粉碎,那些富商和修道者見勢不妙,早就溜之大吉了。
整個會場裡只有東池漓憤怒的咆哮聲,還有兵刃相撞的刺耳之聲。
轉眼衆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負了傷。
“滾滾你們全部都給我滾”東池漓打得整個眼眸通紅,像是有鮮血要從眼角直接流出來了一樣,也不知道是其他修道者的鮮血濺進了她的眼眸,還是她的血淚。
嗡嗡嗡
喬長風坐在一旁,不斷撥弄着琴絃。
雖是身處刀光劍影之地,但喬長風撫琴之姿依舊坦然自若。
也就在這個時候。
東池漓明顯感到這拍賣臺的下方傳來了異動,下方似乎也有人在慘叫了起來,這讓她更加的焦急,不知道下方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無常和無邪又會怎樣
丹峰會和拍賣行是不是在轉移他們了
是不是真的她以後就很難找到她的孩子了
“不”
“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東池漓猛地將拔骨刀甩了起來,甩退了幾名打手後,她猛地用拔骨刀狠狠地砸着拍賣臺。
眼淚啪啪啪地掉着。
嘭
嘭
拍賣臺被東池漓砸得不斷髮出悶響,但許久都不見裂痕出現。
那些打手轉眼又向東池漓殺了過來,兵刃劍鋒呼之即來,斬向她的後背。
嗡
“啊”那幾名打手赫然慘叫了起來,退後了幾步,身上出現了多道血痕,鮮血流淌而出。他們擡頭看向喬長風,造成他們傷勢的,便是喬長風的琴波。
縱使如此,東池漓的背上依舊是留下了不少血痕,皮開肉綻到讓人觸目驚心。
可東池漓絲毫不在意,依舊拼命地用拔骨刀砸着拍賣臺。
喬長風一邊撫琴一邊淡淡說道:“這樣欺負一名母親,你們是否太過分了聽我一言,撤吧。這筆交易已經告吹了,難道你們覺得丹峰會和拍賣行還會給你們滿意的價格嗎拍賣的資金沒有到手,他們又將事情搞砸,肯定會退出岱都,勢必也不會支付你們相應的僱傭費。與其在這裡同我們糾纏,你們不如退去,還免得受了一身傷。而且,你們當真要同城主府,還有這位寒漓姑娘作對嗎”
三十多名打手一聽,頓時臉色一變,相視了幾眼後,竟抱了抱拳,紛紛退去。
確實,他們只是拿錢做事,但是現在丹峰會和拍賣行將事情做到這種地步,惹惱了城主府又沒有資金到手,已經是自身難保了,哪裡還顧得上他們
那麼這些打手也就沒必要拼命了。
等打手們退去以後,喬長風纔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將長琴走了起來,走到東池漓的旁邊一看,那拍賣臺赫然已經被東池漓砸出了許多裂痕,並且已經稍稍塌陷了下去。
即便東池漓的手已經被拔骨刀磨破了皮,流出了許多鮮血,染紅了森森的刀上白骨。
喬長風嘆氣道:“縱使眼前是刀山劍樹,千軍萬馬,也不過如此了。女子固然是脆弱的,但母親的力量卻足以讓所有男子自嘆不如。”
劍雪枯聳了聳肩:“反正我砸不開這東西。”
嘭
轟隆
隨着東池漓巨力砸下,那拍賣臺徹底被東池漓砸開了來,碎石掉落了下去,發出撞擊聲。
東池漓擡頭一看,一個幽森的密道便出現在她的眼前,雖說還是塵土瀰漫,但東池漓大致可以看見,這密道幾乎有三丈高,心疼得又是哭又是惱,不知道剛剛無常和無邪從這裡摔下去,會不會出事。
“我們下去吧。”喬長風說道。
東池漓搓了搓紅紅的鼻子,又擦了擦眼淚,但她臉色忽地一變,說道:“剛纔這下面發生過打鬥,這下面有血腥味”她迅速地跳下了隧道。
喬長風也連忙跟了上去,並且囑咐劍雪枯照顧好易海帆。
剛一躍下密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讓東池漓幾欲作嘔,她的鼻子裡除了血腥味還是血腥味,已經聞不見任何的氣味了。
這密道里到處都是殘肢斷臂,牆上的燈火搖曳着,火光忽明忽暗,而躺在地上那些屍體亦是在黑暗中忽隱忽現,偶爾露出猙獰而血腥的血灘,在這樣的環境中顯得十分的駭人。
屍體前前後後地加起來,應該有五十多人。
喬長風皺了皺眉頭,望着地上那橫七豎八的屍體,詫異道:“不知道是誰進入了這密道,展開了一場殺戮。”
“他把無常和無邪帶走了。”東池漓蹲在地上,摸了摸那陷下去的腳印,顫抖道,“怎麼辦,我是不是真的永遠找不到無常和無邪了是誰到底是誰帶走了我的孩子”
那腳印就在那已經被摔得變了形的籠子旁邊停止住的,按腳印的大小來看,是個男人,而且步伐十分的穩重和沉靜,似乎絲毫並沒有把這密道里的人當成一回事兒。
喬長風道:“照此人的出手來看,他狠辣無比,幾乎是招招致命,實力應當也在卻邪左右。不過他既然出手這麼狠辣、絲毫不留手,應該跟丹峰會和拍賣行關係並不好。”
“這些血還很新,並沒有凝結,那人應該走不遠”東池漓猛地擡起頭來,往前方追了過去。
密道蜿蜿蜒蜒地往前方延伸而去,東池漓奔跑了好一會兒,前方纔終於出現一絲亮光。
衝出去之後,陽光直接刺進了東池漓的眼睛。
她的腳好像踢到了什麼東西,低頭第一看,赫然是那拍賣師的腦袋
拍賣師兩眼瞪着,儼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他的身體在十米開外的地方,心臟已經徹底被擊碎,完全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了。
喬長風從密道中鑽了出來,打量了一下四周,說道:“這裡是拍賣行的後院。”
“我知道。”東池漓握了握拳頭,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完全沒有那人的氣息了,這裡血腥味太濃了,沒有腳印,根本無從找起,怎麼辦”
東池漓說着說着,便蹲在了地上,哽咽着哭了起來。
“無常無邪”
她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這麼脆弱過。
就好像有人在她的心上剜了一刀,幾乎快要走了她的命。
整個天空都是陰霾的。
喬長風站在東池漓的背後,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只能默默無言地看着她蹲在地上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