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絲毫不輸給淡藍色元相的氣息滌盪了出來。
“是扶桑!”
後方的幾名殺手,一感受到這個氣勢,頓時各個臉上都露出了極度驚恐的神色來,比方纔見到淡藍色元相還要驚恐畏懼。
“爲什麼扶桑也成爲了帝天凌的元相!我們快走!”
剩下的四名殺手竟然連反抗的想法都沒有,轉身就落荒而逃。
“啊……”輕輕的沙啞聲從帝天凌的胸膛處傳出,緊接着就有一雙手攀上了胸膛,一個墨發白袍的冷酷男子緩緩地爬了出來。
他飄在帝天凌的上方,迷茫地看着四周,又低頭看着帝天凌,眼中同樣是出現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但很快他就出現了幾分明悟。
他的記憶似乎並沒有缺失。
扶桑猛地擡頭看向遠處奔走的四名殺手,眼中迸發出了滔天的怒意!
他的右手舉了起來,白色煙霧瞬間凝成無數的劍影,旋即捲成了一個十分恐怖的劍刃風暴來,瞬間往遠處的殺手席捲而去!
嗡!
劍刃風暴轉眼就將兩個殺手給絞殺,但在靠近最後一個殺手的時候,劍刃風暴倏然消散。
扶桑低頭看着自己逐漸透明的身軀,嘆氣道:“仙力不夠了啊……現在的我,太弱了。”
他回頭去看了一眼東池漓,咧嘴一笑:“有趣,有趣。”
呼——
一陣風過,扶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是這空氣中還殘留着濃濃的血腥味。
而遠處那殺手,已經在畏懼之下逃得無影無蹤了。
雖說這些殺手都是死士,是以死爲代價達成目的來行事的。但是人性總是怕死,其他的殺手已經都死了,便沒有人再監督最後一名殺手了,在恐懼佔據了上風的情況下,他自然是會跑的。而且他回去之後,也只需要隨便扯幾個謊,那上面自然就不會繼續追究了。
原本奚鹿在深夜裡帶着東池漓和帝天凌逃命,到達萬鏡山下的時候,已經是天明瞭。
而此時,天色已經又暗了下去。
躺在叢林密佈中的東池漓,手指動了動,旋即抓住了手邊已經倒下去的雜草,猛地倒抽了一口氣,翻個身子坐直了起來。
咔嚓!
伴隨着骨骼的噼啪聲,東池漓慘叫了一聲,渾身都蜷縮在了一起。
過了好一會兒,東池漓才稍稍緩解了疼痛,輕輕地動着軀體,但她每動一下,都是對自己的疼痛折磨。
從空間戒指中翻出幾顆丹藥來,艱難地服了下去。
“我是怎麼活下來的?那些殺手呢?”
東池漓十分困惑,她打量了一下四周,便看到了這附近的屍體碎塊,數了數,應是三人。也就是說,還有一人活着,而且隨時都會回來。
那她依舊是性命難保。
雖然不知道那三名殺手是怎麼死的,但能夠活着就是慶幸。
來不及想更多了。
東池漓回頭看着帝天凌,又往上看了看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鏡面,咬了咬牙後,就強忍着渾身的疼痛,站起來將帝天凌拖往鏡面的地方,但是並沒有讓他進去,只是放在外面,防止等會兒進入了不同的鏡世界,因爲她還要回頭去拖奚鹿。
放下帝天凌後,東池漓就往山下走去,但是沒走兩步,東池漓就已經因爲渾身的疼痛,腳下一軟,整個人就滾了下去。
這滾動的疼痛,讓東池漓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就好像千刀萬剮一樣!
滾了一路,終於停住。
東池漓擡起頭來,就看見奚鹿已經近在咫尺,不由得失笑:倒也是方便。
她站起來,正要拖動奚鹿的時候,耳朵動了動,神色稍有變化。然後她趕緊扛起奚鹿,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往山上跑去。
跑到鏡面前的時候,後面就傳來了幾名殺手的怒斥:“東池漓,站住!”
幾道凌厲的劍罡自遠處襲來。
東池漓猛地一低頭抓着帝天凌的手,三人就這麼滾進了鏡世界之中。
嗖——
劍罡穿過鏡世界,又反射了回去。
那幾名殺手跑到鏡世界的前方,暴跳如雷。
其中就有一名之前逃跑的殺手,當然,東池漓並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去而復返,也不知道他身上爲什麼會受着傷。
東池漓也沒有力氣去詢問了。
搬運帝天凌和奚鹿,已經耗盡了她重傷之軀的所有精力。
她兩眼一翻,便往後倒去,將頭靠在帝天凌的腹部,就此沉睡了過去。
獨獨剩下那幾名殺手在鏡世界的另一頭怒吼、咆哮。
……
當東池漓又醒過來的時候,她的耳邊是水流嘩嘩的聲音。
睜開眼睛,就看到一片火光。
這裡應該是在一個懸崖之下,兩處的崖壁高高地豎立了上去,上空只留下一線細細的光。
“咳咳咳……啊……”
東池漓咳嗽了幾聲,但是一咳嗽就牽動了全身的肌肉,疼得她低低地哀嚎了起來,連忙就躺平一動也不動了。
她現在都想不明白,身體這麼糟糕,她當時是怎麼憑着那一股氣,愣是將帝天凌和奚鹿搬入鏡世界的!
輕輕回頭一看。
就看見帝天凌和奚鹿都躺在一邊沉睡之中,不過帝天凌和自己的衣服已經換過了,唯獨奚鹿的衣服還是破破爛爛的,看樣子帝天凌已經醒過了,並且是他將她和奚鹿搬到這裡的。
還活着。
又一次活着。
東池漓咧嘴笑了笑,便開始吸納四周的靈氣,是在爲自己療傷,也是在修煉。
……
萬鏡山上,囚天壺。
兩道流光倏然從壺口掠了出來,旋即落在地上,幻化成了兩道人影。
其中一人是名男子,有着淡藍色的長髮,墨綠色的眼眸,還有一股子清冷、讓人退避三舍的氣息。
而另一人則是一個年輕女子,她一頭墨發,一身妖豔的紅衣,眉眼盡態極妍,身子窈窕有段,整個人橫生媚態。
女子轉頭對男子嫵媚道:“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會和你一起到這妄仙道來啊,習芒。”
這名男子赫然是習芒!
習芒冷眼瞧了一眼紅衣女子,沒有說話,拂袖開始打量着這四周的環境。
紅衣女子搖了搖頭:“這世上,能夠化你臉上冰的,果然只有三妹一人。”
片刻後,二人雖還在原地,卻已陷入了困窘,爲這萬鏡山的無數鏡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