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 )
大夏樓的衆人已經各自散去,做自己平時該做的事情去了,只有東池漓和幾個較親近的人,還守在玄寒冰屋外。
東池漓進去看了幾遭,但事情並沒有什麼進展。
“咦!小師妹!你終於回來啦!”墨七一身是傷地從遠處奔走了過來,雖然看起來狼狽不堪,但他一雙眼眸卻是精明發亮得很,看樣子這一次他打得很盡興。
“大師兄!”東池漓見到墨七,也是一臉的喜意。
如今墨七身上的氣息比之前要強盛了許多,整個人好似也強大了百倍。
算來,在蘊龍獄的幾兄妹當中,墨七對天衍化龍訣的研究是最爲透徹的,甚至是在進入神域星空後,在神龍真域裡也是對化龍掌控得極爲出色的真龍族。
所以,要論真真正正的真龍族,東池漓在墨七面前是自慚形穢的。
墨七笑哈哈地同東池漓抱了個滿懷,然後瞅了瞅衆人臉上的烏雲慘淡,疑惑道:“怎麼大家都這臉色,是不是無邪又入魔了?我進去看看。”
東池漓趕緊和奚鹿一起拉住了他:“裡面有藥店在看着呢,你不要進去搗蛋。”
墨七拍了拍手:“帝——”
東池漓堵住了他的嘴:“和氏堂!”
“哦哦哦……和兄弟回來啦!”墨七嘿嘿地笑着,見這裡沒什麼幫得上忙的,便抓了抓腦袋,“我去清洗清洗,回頭來看看和兄弟,真想和他切磋切磋。”
“你這傢伙!”東池漓笑罵了一聲,“快走吧你!”
墨七纔剛往外走幾步,帝天凌就從裡面走了出來,甩了甩手,搖頭道:“無邪的狀況有點兒嚴重,體內的血太過燥熱了,而且是在妄仙道所生,恐怕身體會產生一定的異變,所以這融黎火她無法控制,再加上……她可能真的遺傳了一些你的因素。 ”
東池漓一聽就急了,趕緊問道:“那現在該怎麼辦?現在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再拖下去——”
“別急。”帝天凌見東池漓這激動的模樣,趕緊跟她說,“但我還是有辦法的。”
衆人忙問:“什麼辦法?”
帝天凌沉默了一會兒,猶豫道:“需要引血。”
衆人惑:“引血?”
帝天凌道:“就是需要換掉無邪體內大量的血,這些血當然要來自其他人的身上,並且對融黎火要有一定的剋制能力。”
墨七當即揎起了自己的袖子,大吼道:“我!我!我血多,讓我來!”
“大師兄!輸血這種事情能讓你亂來嗎?你看看你,打得一身是傷,身體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東池漓當即將墨七給推到了一邊去,對帝天凌囔道,“我怎麼樣?我的血有玄寒之氣,應該可以直接輸吧?”但是東池漓又在地球聽說過直系親屬的血不能直接用的說法,又趕緊道,“但我的好像又不能給無邪用……會不會產生不良反應啊,別人的血型又不一定符合啊,這裡又沒有能夠查血型的東西啊……”
帝天凌反倒好奇:“你說的這個血型是什麼東西?”
東池漓便同帝天凌大概科普了一下輸血,還有輸入不同血型的危害。
帝天凌笑了:“怎麼你從哪裡知道的這些邪門歪道?聽起來似乎比我還要有理些。阿漓大醫師!”
東池漓氣急敗壞:“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嘛?”
帝天凌道:“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都是些什麼禁忌,但是你不用擔心,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在修道者的身上,修道者本身血液就具有很強的抗性,只有融合別人的血液,沒有被他人血液吞噬的危險,也不會排斥出現不良反應,這點你不必擔憂。”
東池漓登時無言以對。
對啊!
她現在在哪裡?在妄仙道啊!
在這個修道者可以上天下地、崩山裂海的地方啊!她竟然要拿地球所謂的科學來衡量這個世界?
東池漓忍不住給自己翻了一個白眼,旋即對帝天凌尷尬道:“是我邪門歪道了,那你告訴我,我的血究竟能不能給無邪用?”
帝天凌當下回絕:“不能。”
東池漓不甘:“爲什麼?”
帝天凌搖頭:“雖然你的血裡面有玄寒之氣,但無邪的血肉本身就是遺傳自你。第一,要麼你的血脈對無邪剋制融黎火的霸道毫無益處。第二,要麼你的玄寒之氣或許對於無邪來說,會矯枉過正,最終會讓她無法剋制玄寒水。第三,她或許是遺傳了你當年死劫的因素……”
“啊啊啊,你別說了!”東池漓制止了帝天凌,怨嘆道,“說來說去,怎麼好像都是我的錯,而且我好像沒點兒用處?那你說吧,那究竟誰的血能夠引給無邪?”
衆人一腔期待地看着帝天凌,都是躍躍欲試,畢竟沒有人在這種關頭會退縮,輸一點血罷了。
然而帝天凌並沒有看任何一人。
“說來說去,你不就是想說,那個人選是我嗎?”習芒從遠處捂着腹部走來,還一邊虛弱地咳嗽着。
東池漓不由得皺眉:“誰說人選是你了?你看你現在被無邪傷成這個樣子,還要給無邪送血,你上輩子是不是欠了無邪什麼債,趕緊回去休息。你這狀況不能引血。”
習芒驀地道:“大概是情債。”
東池漓一下子就懵了,旋即揎起袖子,對習芒大吼大叫:“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對我的無邪做了什麼?情債?你果然爲老不尊的鳥人!”
習芒卻只是站着笑。
東池漓見到習芒眼中那清明而苦澀的笑,頓時明白他只是在開玩笑罷了,不由得尷尬地放下了袖子,捏了捏習芒的肩膀:“我開玩笑的,我開玩笑的……嘿嘿嘿……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在意。”
“沒事。別捏了,捏得我心裡怕。”習芒撥開了東池漓的手,望着帝天凌,“你是在等我吧?”
東池漓皺眉,站在習芒面前,瞪他:“你任性什麼?你現在這狀況,要是給無邪換血,那你自己會失血過多,沒準……”
“沒準會死嗎?”習芒定定地看着東池漓,旋即將她推開,“你想多了,我堂堂祖青雀的血,還不夠給一個人換血?”
帝天凌的聲音驀地在東池漓的背後響起,東池漓身體僵硬了。
“習芒他……的確是最合適的,對無邪也最安全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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