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6章 記憶的缺失

聽東池漓這吃驚的質疑,甚至話說得太快,還差點就閃了舌頭,帝天凌自然是哭笑不得。

“爲什麼是我妥協扶桑,而不是扶桑妥協我?”

東池漓愣怔了一會兒,方纔不好意思地撓臉道:“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能抵抗扶桑,也沒能力抵抗扶桑啊,所以這意思讀過來,自然不就是你妥協了扶桑嗎?”

帝天凌卻呵呵笑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這樣。”

他同東池漓詳細地敘述了一番,東池漓方纔恍然大悟了起來。

原來帝天凌是沒有抵抗扶桑的實力誘惑,而不是扶桑可以強行將他的魂魄融合起來。二人的魂魄想要融合的話,還要建立在帝天凌自願的程度上,否則扶桑是無法做到的。

原本東池漓出現意外的時候,帝天凌從開天城中一步踏出,也僅僅只是爲了藉助扶桑的力量罷了。並且承擔了被扶桑魂魄影響的後果,但這並不是徹底融合。

徹底融合是在當時扶桑被混沌偷襲,扶桑整個人都被天穹山岩漿吞噬的時候。

當時。

帝天凌和扶桑產生了一番爭執。帝天凌想要藉助扶桑的力量打敗舊夢涼,但扶桑又需要帝天凌的控火能力,因此當時扶桑提出要求,要二人融合。

只不過扶桑要佔據主導地位。

帝天凌理所當然就拒絕了。

扶桑雖然生氣,但卻“曉之以理”,如果不融合的話,等舊夢涼再喚出第二個元相來,那不僅是救東池漓迴天無力,就連扶桑和帝天凌也會死在舊夢涼的手中,緊接着便是人族在獸族的踐踏下全軍覆沒,所有的朋友,也都會死去。

那帝天凌就只好對扶桑“動之以情”了,他只在乎東池漓一個人,如果東池漓會死,那麼他也不會獨活!到時候便拉着扶桑一起陪葬。

扶桑動容,他深刻地明白帝天凌很有可能會這麼做!

那到時候不僅是全盤皆輸,就連是誰害得他成爲這般模樣,墮入囚天壺都不會知道,更不用說去報復!

扶桑賭不起。

所以扶桑妥協了,更或者說,扶桑是一個以大局爲重的人。

扶桑選擇魂魄融合後,他退居在次要地位,以帝天凌的魂魄和記憶爲主導。

因爲扶桑和帝天凌本就是一個人,所以魂魄融合非常的快,幾乎是在轉眼之中,而當初帝天凌與扶桑融合之後,也並未在意記憶裡那多出來的東西,率先就引動天穹山的滅生焱,將舊夢涼迅速擊敗。

而在將舊夢涼擊敗後,那屬於扶桑的實力,也就消失不見了,留下的是一個突破到不死境界的帝天凌。

從此,世上再無扶桑,只有帝天凌。

但即便是如此,扶桑的記憶融入了帝天凌的記憶之中,這也讓帝天凌偶爾會對自己產生懷疑,扶桑已經不見了,不會再同他有言語上的交流了,那麼,擁有了扶桑記憶的他,究竟是帝天凌,還是扶桑呢?

這正是帝天凌覺得對東池漓抱歉的地方,因爲在記憶裡,必不可免地要想起一些他同東池漓的矛盾,即便他竭力不去想。

偶爾會在心裡升起一絲對東池漓,或者說對姬無夢的反感,帝天凌也會很快就壓制下去,並且一再地告誡自己,東池漓是東池漓,姬無夢是姬無夢。在將來,一定不能夠讓東池漓的魂魄同姬無夢融合,否則他現在所有的努力就要白費了。

東池漓愣愣地問:“那在扶桑的記憶裡,他同姬無夢的矛盾究竟是什麼,爲什麼會一見面就要打成這個樣子?這讓我很是不能理解,真的是生死勁敵嗎?”

帝天凌嘆了口氣:“是。”

東池漓的臉色頓時就不大好了起來,不過說得也是呢,如果不是生死勁敵的話,就何故會一見面,一得知彼此的身份,甚至是稍微感受到一點點的氣息,就會大打出手,非要對方死於非命呢?

“不過。”帝天凌猶豫了一會兒,竟然沒有了下文。

只能東池漓去逼問:“不過什麼,不過怎麼了?”

帝天凌道:“姬無夢同扶桑結仇,是因爲姬無夢出言不遜,戲耍過扶桑,扶桑惱羞成怒攻擊姬無夢,而後二人的矛盾在數次交手中激化,此後每次見面,便是生死戰。如果舊夢涼的話是真的,那扶桑確實很有可能會將姬無夢殺死。但這僅僅只是可能,畢竟連扶桑也一併殞命了。”

“會不會是同歸於盡?”

“也有可能。但最終將他們送入囚天壺的是誰?是舊夢涼麼?”帝天凌沉吟了起來,“在扶桑的記憶中,不存在舊夢涼這樣的人。”

“看樣子姬無夢也不認識舊夢涼纔對。”東池漓抿嘴,“上次姬無夢出現在雲頂宮,也不像是認識舊夢涼呀。”

“扶桑的記憶有缺陷,像是記憶被人挖走了。”帝天凌皺眉,“舊夢涼,很有可能就是出現在這失去記憶的片段之中。”

東池漓咬脣,一副沉思的模樣,片刻後才道:“此前姬無夢也有說過,她的記憶被動了手腳,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但照你這樣說,扶桑和姬無夢的記憶是被舊夢涼奪走了?舊夢涼真的有這樣可怕的實力嗎?難以想象!藥店,按照你對人的認知,你覺得人的記憶是能夠被奪走、篡改甚至消除的嗎?”

帝天凌道:“記憶,是種不可捉摸的存在。在我的認知裡面,記憶是不可能被動手腳的。除非,除非大腦被奪走了一部分。”

“大腦結構被改變了?”

“嗯……也不對。”帝天凌的神色亦是難以捉摸,“我們是修道者,同普通人已經大不一樣了,確切地說,是魂魄被改變了。”

東池漓咋舌:“能夠對魂魄動手腳的存在……舊夢涼竟然有這樣的能力!還好有滅生焱,不然當時我們就真的完蛋了!”

帝天凌不可置否。

這其中到底還藏着什麼樣的秘密,就連帝天凌這個已經獲得了扶桑記憶的人,也無法搞清楚。

帝天凌道:“這些事情,恐怕只能以後再一一揭曉了,我現在與扶桑融合,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扶桑了。所以,這些事情,都要一一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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