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那數十道狂暴的攻擊在轟爆冰盾後,緊接着光芒閃耀,猶如數十條巨龍一樣,張牙舞爪地撞在了習芒的身上。
光芒猛地一爆而來,整個天地都被這刺眼的光芒照耀得一瞬間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充斥着恐怖而充滿毀滅氣息的白光。就如同二十一世紀的核彈,那一爆,能夠摧毀太多的東西。
過了良久,那驚世駭俗的白光終於緩緩地消散而去。
習芒的身影依舊懸浮在半空中,只不過氣息頓時萎靡了太多太多,甚至於連肩膀都直不起來了,雙手略微有些無力地垂下,往地上滴落着鮮血。
嘀嗒……
嘀嗒……
鮮血滴落在了地上,並沒有凝結成冰,因爲這四周的寒氣,已經悄悄地不見了,習芒垂着頭,粗重而沙啞地喘着氣。
酷熱的陽光再次揮灑而下,焦灼而熾熱,照射在習芒的身上,異常的耀目刺眼。
除了“慘烈”二字,再無其他的詞彙能夠形容他此時的狼狽和淒涼。
可是,縱使如此,那護着東池漓離去的冰牆,依舊矗立着。在這樣炎熱的高溫下漸漸地出現了水珠,有了融化的跡象。
那追擊東池漓的人,見似乎時機已到,便繼續用刀刃狂轟着冰牆,冰牆上終於出現了無數道巨大的裂痕,皸裂蔓延。
可是,習芒雖然低着頭,他左手卻緩緩地擡了起來,一股苟延殘喘般的魂力緩緩地蕩了出來,雖然很是微弱,但是卻重新將冰牆穩固了起來。
“呵呵……”習芒淡淡的冷笑聲,輕輕地飄散在整個天地間,雖然沒有寒意散發,可是卻讓人從心底裡感到了害怕。
“該死!”那聖殿執法者見這冰牆怎麼打都打不破,頓時咆哮了一聲,對其他聖殿執法者道,“既然追不上那東池漓,那便讓她再蹦躂些日子吧,我們先將習芒帶回聖殿!”
說着,那些聖殿執法者相互點了點頭,然後充斥着無盡殺意的攻勢再次向習芒席捲而來,這股力量太過恐怖,彷彿整個天空都要被撕裂一樣,天際隱隱有了扭曲的跡象,彷彿要被撕裂開來,再次出現那黑黝黝的虛空裂縫一樣。
面對着洶涌而來的波濤攻勢,習芒的肩膀微微顫了顫,頭也沒擡地冷冷道:“我是不是說過,就算要將我帶回聖殿去,我也要從你們的身上,扒下一層皮來。就算身負重傷,可面對你們這羣生死天境的小兒,如果連這點微弱的利息都拿不到,我也不配被稱之爲——無極!”
淡藍的光芒從他的身上綻放了出來。
嗖嗖嗖——
東池漓狂奔在大漠上,忽然感到背後傳來一股驚天的能量波動,驚駭得她的心都揪了起來,在這一刻,她突然非常的擔心習芒的安危。
她不由得剎住了身形,轉頭向那遙遠的地方看去,透過那透明而厚重的冰牆,在冰牆的折射下,裡面的魂力光芒顯得有些絢爛曼妙,可是東池漓知道,那是聖殿執法者的攻擊,在這樣的攻勢下,習芒的安危又會如何!
她除了那五彩繽紛的魂力攻擊,看不見任何的人,看不見聖殿執法者,也看不到習芒。
一顆心,狂跳着,所有的仇恨,都在這一刻,被擔憂的情緒擠到了邊緣,爲什麼要恨?習芒這樣拼命地護着自己離開,她憑什麼要恨!
東池漓瘋狂地質問着心底裡那仇恨的情緒,那仇恨彷彿也退縮了一樣,在短暫的時間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的只是熱淚盈眶。
“唳——”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亮的鳥鳴聲穿透了長空,清澈地迴盪在天際,巨大的遮天羽翼鋪展開來,一頭體型巨大的白鳥折射在了冰面上,投射進了東池漓的眼睛。
那是一頭怎樣曼妙的巨鳥,渾身羽毛潔白,卻散發着淡淡的藍光,就猶如習芒那一頭淡藍色的長髮一樣優雅美妙,它有無數根尾翼,猶如一條條長鬚在空中飛揚舞動,柔美不可言。
從那樣細細的長頸中,發出了清亮透徹的聲音,頭上的藍冠羽隨風揮揚,彷彿整個軀體都擁有着一種與塵世格格不入的格調。
那來自於聖殿執法者的璀璨魂力,在這一瞬間,就將要轟上巨鳥的身軀,東池漓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拳頭緊緊地握着,連雙腳都在發抖。
突然!
那巨鳥向天際飛上,然後猛地轉動了自己的身軀,那高速旋轉的姿態,讓所有聖殿執法者都爲之駭然,一股強大得猶如龍捲風一樣的寒氣,狂暴地倒卷而出!
冰藍色的龍捲風,呼嘯着旋轉着,無數的冰刀、冰柱、冰劍從龍捲風中飛射了出來,朝着四面八方爆射,天空終於出現了異變。
烏雲密佈,虛空裂縫撕扯着天空,一個個黑黝黝的黑洞瘋狂地吞噬着漫天黃沙。
“壓!壓!壓!”那些聖殿執法者頓時驚駭地狂嘯着,無窮無盡的能量再次從他們的身上爆發了出來,天地間的能量狂暴到了極致,好像快要毀滅而去。
藍光和絢爛的魂力之光碰撞撞擊,震耳欲聾的聲響轟鳴在北荒漠丘之上,大地劇烈地搖晃了起來,無數的地縫剎那裂開,一條條幽深的地縫同漫天黑洞爭強着吞噬滿地黃沙。
“唳!”
巨鳥再次高叫了一聲,頓時巨大的能量轟然爆開,天地失色,東池漓就算匆忙間閉上了眼睛,也險些被這些極致的爆炸光亮閃瞎了眼睛,她的意識都出現了短暫的消失。
等她意識恢復過來之後,遠處的冰牆已經在她的眼中轟然倒塌,化作一道道的寒氣散在了天地間,隨着黃沙漸漸遠去。
她看見,那原本完美無瑕、美得驚心動魄的巨鳥,趴在了地上,滿身灰塵和鮮血,奄奄一息,已經全無剛纔讓東池漓驚豔的神態。
滿地的地縫,漫天的虛空裂縫,在闡述着這場戰鬥的可怕。
一縷幽冷、虛弱的聲音,緩緩地飄了過來:“快……走……”
那些躺在巨鳥身邊的身影,微微顫顫地站了起來,看着巨鳥的樣子,張狂地笑了起來:“你……你還能跑?”
他們雖然狼狽,鮮血淋漓,可看樣子還有餘力戰鬥。
旋即,有數道目光投射向了東池漓。
“快……走……啊!走!”習芒微弱的聲音再次落在東池漓的耳邊。
東池漓鼻子一酸,眼淚嘩啦啦地滾落下來,轉身就向着南方爆射而去,直到那些鎖定自己的魂識都消失不見,東池漓才蹲在地上,嗚哇哇地大哭了起來。